「有什麼不捨得的，有我爹和我娘照顧他，而且還有婆。」蘇莫離察覺到男人語氣里的酸味，笑嘻嘻地說了一句，「你不會跟你兒子吃醋吧？放心吧，對我來說相公才是真，孩子都是意外！」

「朕才沒那麼無聊，跟一個半大孩子吃醋。」南宮瑾聽到這個答案，這段時間心中積的酸氣總算是煙消雲散，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

「沒有就好，你一直還讓我多生幾個嗎？我還盤算著等這次戰爭結束之後，再多生幾個。」蘇莫離見他不承認，故意刺激他。

「既然你想生，那朕當然奉陪。不過朕喜歡兒多一點，兒子……只要一個就夠了。省得將來為了爭皇位反目仇，就像家兄弟那樣。」南宮瑾瞥了一眼，淡淡地說道。

其實，他更擔心的是兒子多了，跟他搶蘇莫離！

蘇莫離知道他一向傲，總口是心非，但也懶得揭穿他。不過親眼見證過家兄弟和父子間的自相殘殺，也不由得頗為慨。

當初太子子最為仁善，卻因此失去了命，失去了皇位；而逸凡原本對皇位並不興趣，不爭不搶，卻被得要殺敵奪權。

沒有人願意經歷戰爭和殺戮，但戰爭和殺戮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只有當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實現所謂的天下太平。

嘆了口氣，抬眸看向南宮瑾堅毅的側臉：「希……這是我們有生之年經歷的最後一場戰爭。」

「朕也希如此。」南宮瑾抬手攬住了的腰。

只有平定了臨月國的戰，天下局勢才能安定下來。

從此之後，他便能牽著的手，一起在這深宮中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最後的這場戰爭，只能贏，不能輸。

……

西央國大軍從邊境進，打算從宸煜的後方包抄，而前方有逸凡，用的是前後夾擊的策略。

南宮瑾這邊糧草充足，且士兵們經過很長一段休整，個個士氣鼓舞，因此一路勢如破竹。

但逸凡那邊卻有些支撐不住，論兵力、論謀略，他都不比宸煜差，但當初宸煜帶走的十萬兵不但訓練有素，且裝備和武都是上乘；而逸凡手下那些山賊用的大多是自製的斧頭鐮刀，弓箭和糧草更是匱乏。

眼見彈盡弓絕，距南宮瑾大軍趕到還要幾日時間，逸凡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拖住這幾天，否則他這些年的忍和謀劃，這段日子的征戰和廝殺，都將功虧於潰。

可第二天一大早，李若楠便騎著戰馬來報：「皇上，不好了，我們的弓箭都用完了，而宸煜手底下的人最擅長的便是用弓箭擊。眼下我軍節節敗退，大批士兵中箭亡。」

兩人正說著話，前方宸煜的人馬眼看就要殺到城牆下方，準備攻城。

「皇上，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人海戰。」逸凡旁的一名副將進言道，「否則這城池馬上就要被宸煜攻下！」

逸凡握拳頭沒有說話，其實他也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所謂人海戰就是派一些士兵築一道道人牆，前方的士兵被殺之後，後方的士兵跟上，一直急速前行，直到近宸煜的弓箭手之後，才能揮刀和對方廝殺。

所以這些出城的士兵必死無疑，是屬於被犧牲的那一群人。

逸凡不忍心見到追隨自己多年的手下白白送命，但若是不用這一招，被宸煜攻進城門之後，面對的將會是另一場大規模的殺戮，所有士兵無一倖免。

從戰上來說，用一小部分人的命換取大部分人的安全，自然是劃算的；但從個人上來說，這樣無疑是殘忍的。

「皇上，別再遲疑了，再拖下去，城門就要失守了！」那名副將焦急地提醒道。

「皇上，我已經活了一把年紀，也活夠了，自願出城迎戰！」李若楠的父親李準是當初在山寨里就跟了逸凡一同起兵造反的山賊，他一向為人豪爽義氣，因此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有了他帶頭，大家也紛紛熱沸騰，高呼響應。

「爹，我也跟你一起去！」李若楠紅著眼眶說道。

生下來就沒了娘，全靠李準一人拉扯長大，如果李準死了，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李準瞪了一眼，怒斥道：「胡鬧！就讓我們這些年紀大的去，年輕人都留下，你們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別跟我們搶！」

一群人商議好之後，只等著逸凡下令。

此刻宸煜帶著弓箭手越來越近，準備強行撞開城門。

「皇上，下令吧！」李準又聲嘶力竭地催促道，「我們是心甘願的，如果沒有人願意犧牲，那我們的家人和親人，這裏所有人……都得死！」

逸凡眼眶一片猩紅，緩緩抬手，一字一句道：「出城……迎戰！」

聽到他一聲令下，早已視死如歸的士兵們擺好陣型，打開城門蜂擁而出。

李若楠知道父親去意已決，但心中還是十分難過，在他離開前拉住了他的手。

「兒，爹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還要代替爹保護好皇上。」李準語氣緩和了下來，神凝重地代道。

「放心，我會替您照顧好若楠。」逸凡拍了拍李若楠的肩膀，對李準鄭重地說道。

這是臨月國從戰以來所有人經歷過最腥的一場戰爭，逸凡這邊的人用人海戰殺宸煜的弓箭手隊伍部，雙方傷亡都很慘重，尤其是逸凡這邊的死傷人數是宸煜的兩倍。

但對於宸煜來說，他手中依舊還有大量的糧草和弓箭，準備第二天繼續攻城，他就不信逸凡那邊有那麼多的人可以犧牲。

當天晚上逸凡回去之後，獨自一人在營帳之中坐了許久，今天戰場上的慘狀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

他已經想到了，宸煜會在第二天繼續攻城，到時候今天的慘劇將會再一次上演。

突然間，他眼神一凜，像是下定了重大決心一般，讓候在營帳外的士兵把幾名主將都請了進來。

「朕想了很久，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可以將犧牲降到最低。」逸凡對他們說道，「你們把我綁起來對宸煜歸降，他看在你們主歸降的份上，應該不至於大開殺戒……等到西央國的軍隊趕來定能將他們打敗，到時候……你們就跟著南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