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拆下繃帶,見他手腕上的傷痕有癒合的趨勢,便重新上了藥用乾淨的繃帶包紮。
林青薇給他包紮時,半低著頭,很是專註認真的樣子。那素手在他腕間縈繞,宛若繞指輕輕在了他的心間。蕭弈一邊笑著一邊用另只完好的手,輕輕過林青薇從鬢間垂落下來的青。
林青薇頭也不抬道:「我勸獻王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怎的?」蕭弈嗓音帶著十足的輕佻和玩味,「你還害了?」
林青薇往他手腕上打了一個結,卻不想自己的手輕輕地被蕭弈給捉住。抬起頭來,蕭弈指腹挲著的指骨,覺得小巧如玉,起來又又細膩舒服極了。蕭弈竟捨不得放開。
蕭弈又捉著的手,緩緩地湊近自己的臉,似乎放在鼻端嗅了嗅,欠揍道:「薇薇你這雙手真是又巧又香。怎麼說,也要了我一萬兩診金,不要讓我覺得不值得。」
林青薇邪佞地挑起眉,笑意不達眼底,道:「那究竟要怎麼做王爺才值得?這樣?」說著,手腕韌地一扭轉,在蕭弈毫無防備的況下,輕巧地離了他的手心,轉而反手往他臉上摔了一掌。
乾脆利落,十分帥氣。
這剛好被端了羹湯來的林雪容給瞧個正著,當時口起伏,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喝道:「林青薇!你好大的膽子!」
林青薇轉頭,眼神冷冽凌厲,同喝道:「你才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王府小妾,竟也敢對本昭儀不敬!」林雪容大概是沒料到林青薇會忽然端出昭儀的架子,又或者說林雪容恨恨得不顧尊卑份,從沒把當昭儀看待。按照禮法,林雪容見了林青薇,是要屈膝見禮的。
被林青薇反過來一說,林雪容面白了白,忽然就沒有了底氣。
林青薇又回過頭,睨著蕭弈,蕭弈被突然打了一掌,看起來卻沒有什麼怒氣,怔忪片刻以後就無賴地笑了起來。林青薇揚眉道:「獻王行為不端不矩,一掌算輕的。」
蕭弈了自己被打的側臉,半晌輕輕笑了起來,道:「薇薇你脾氣可真火,不就是了你兩下麼,用得著這麼狠?敢掌摑親王,你膽子也不小。」
「怎麼,有意見嗎,有意見另請高明,」林青薇又看了看林雪容,見林雪容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一點也沒有讓人值得同的,又道,「聽見你男人說什麼了嗎,我打他還打錯了?哭哭哭,遇到點事就只會哭,也難怪你只能當個給人暖床的。」
林青薇說話夠狠的,不會給任何人留面。那林雪容見蕭弈毫沒有要維護自己的樣子,又見他對林青薇那般輕浮曖昧,心裡難過得要死,放下羹湯轉就哭著出去了。
蕭弈眼神涼涼的,彷彿林雪容在他眼裡本算不得什麼,也不值得牽他的任何緒。
如今,總該知道自己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白眼狼了吧。
「咱們繼續。」蕭弈不為所道。
林青薇道:「你再敢手腳,就不是一掌那麼簡單的事了。」隨後林青薇著手替他換前的葯。
蕭弈竟難得很配合地點頭,道:「嗯,我保證。」
那繃帶是圍繞著蕭弈的前後背一圈圈纏繞起來的,眼下林青薇要拆他的繃帶就得雙手並用一圈圈解了去。雙手從蕭弈的腋下穿過,微微傾過來,手裡不停地作。
那姿態看起來,就好像是林青薇若有若無地抱著蕭弈一般。蕭弈用道:「我發現,只有你在行醫的時候才是最溫的。」
「溫?」林青薇手指頓時往他心口摁了一下,他面一頓,止住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林青薇拆完了繃帶以後,見他心口的傷沁出了點點珠,想來一部分因素是那指一摁。
林青薇用藥水給他洗,他口起伏不定。額上有輕微的汗意,看起來委實在咬牙忍著痛。
「薇薇,心痛是這個世上最難承的傷痛……」蕭弈酸酸地道。
林青薇手臂上起了一層皮疙瘩。
「我說,我若是後悔了,你還能不能原諒我?」忽然,他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後悔?你後悔什麼?」
「後悔自己當初看走了眼。若不是那樣,你早就已經是本王的人,是這獻王府的王妃了。」頓了頓,蕭弈又道,「那個時候,你知曉了我和林雪容私相授,痛苦得生不如死,可見你心裡,還是很我的。」
林青薇惡寒道:「你快拉倒吧,只準你看走了眼,就不許老娘瞎了眼?嘁,還生不如死,沒見我現在過得比誰都快活嗎?」以前的林青薇怎麼樣是不知道,大概以前的林青薇是真的很這個男人的吧,所以悲痛絕之際才會讓有了空子可鑽。
可就算是瞎眼了,也決計看不上蕭弈啊!
林青薇又道:「實際上,你也沒看走眼,你看那林雪容多好,賤人和賤人在一起多般配,你倆是天生一對好嗎?」
蕭弈扼住了林青薇的腕子,問:「假如重來一次……」
林青薇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先道:「我一定會在你甩了我之前先甩了你。」
蕭弈:「……」媽的,他忽然覺得,這一萬兩銀子花得一點也不值。
給蕭弈包紮好以後,林青薇留下一些葯,就放在桌上,再給蕭弈吃了兩粒退燒丸,回頭淡淡道:「這些葯我留在這裡,後面換藥用這些葯即可,還給你省了不錢。」
「你不親自來?」蕭弈皺眉,顯然很不滿意。
林青薇道:「你想我親自來?給加錢嗎?」
「……」能不能不要提錢,提錢真的很傷!蕭弈搐著額角道,「本王給你天價診金,相信全天下都沒有你這麼獅子大開口的,你還想要怎樣?」
林青薇挑起角笑了,彎彎眼眸道:「獻王,我這也是在為你著想不是?要是讓皇上知道我來了這裡,分分鐘想要掐死你。今次你能撿回一命,想必你自己也心知肚明,皇上對此毫無所知。難道你想讓他瞧出點什麼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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