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惜妃不著急,小皇子應該是正在恢復。林青薇便安坐下,看著惜妃遞過來的那杯酒,笑道:「我已經不喝酒了。」
惜妃道:「是麼,這酒味很淡,子喝點不礙事,也不醉人。平時我也很喝。」
林青薇搖了搖頭,道:「還是換茶吧。」拿起另一邊的茶杯,「我以茶代酒可好?」
今時可不比往日,在飲食上林青薇事事注意,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隨意。飲食很清淡,且有規律,腹中孩子正安然長著,很乖,也不鬧騰。這是讓林青薇最為欣的地方,想必孩子他定然知道,母親目前的境不容易。好在兩三個月的時間,也看不出顯懷。
惜妃也不勉強,一人喝茶一人喝酒,也其樂融融。
飯間,惜妃注意到林青薇的材,道:「和剛進宮時比起來,好像你子長好了些。」
林青薇低頭看了看自己,淡然笑道:「你是在嘲我腰了兩圈麼?」
惜妃亦跟著笑道:「但你的臉上卻不見一分圓潤。」隨後惜妃很照顧,時不時給夾菜,兩人坐在一吃飯,親得似姐妹一般。
林青薇不疑有他,道:「新近我心裏不怎麼踏實,雖說水采卿沒有明目張膽地來找麻煩,卻可以從其他地方手。你和無冤無仇不假,但你也是後宮里的妃子,和天生敵對的。你和小皇子都需得注意,飲食上格外小心一些。」
惜妃手指死死著酒杯,指甲泛著青白,低眉道:「是麼,多謝你提醒。確實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是邊最信任的人。」
林青薇抬眼看,「你可是發現了些什麼?」
惜妃瞬時恢復了往常模樣,道:「以前在宮裏吃過虧的,別宮總要想方設法送細過來,你放心,我都有應對之策。」說著惜妃便喝下一杯酒,再隨意吃了些菜,又道,「青薇,你且在這裏吃著等等我,我去把小皇子抱過來,也不知在娘那有沒有好好吃湯飯。」
林青薇點了點頭,「去吧。」
惜妃素手撐著錦布桌面緩緩站了起來。作十分緩慢,不經意間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垂著頭,用帶著護甲的尖尖的手指若無其事地拂著子,款款離座。在側之際,整張臉上的表陡然就變了,不再是前幾日那般對林青薇相知相、不計前嫌的模樣。
面發青,眼眶猩紅,蘊含著排山倒海而來的瘋狂緒,手指甲死死鉗著綉紋擺,恨不能出一個來,既痛苦又掙扎,還帶著依稀的痛恨。要從林青薇的後繞過才得出門,但勘勘走到林青薇背後的時候,腳步倏地停頓了下來,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都已消失不見,眼神直直地盯著林青薇的背影。
林青薇察覺到了異樣,剛想回頭。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惜妃狠下了心,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什麼都來不及多想,順手就起旁邊櫃枱上安放著的的瓷花瓶,倏地用力朝林青薇的頭上掄去!
林青薇來不及反應,依稀只看見惜妃滿含恨意的臉,和朝自己砸來的花瓶。隨即腦仁兒一盪,眼前就是一片發黑。
時間也彷彿越走越慢,到最後短暫地停了下來。
林青薇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路往上提,就快要從的嗓子眼裏蹦出來似的。怔怔地坐在那裏,一不。頭上滴下來的,襯得的面蒼白如紙。
惜妃在在這裏唯一信得過的人,不會去懷疑,一個冒著風險一再幫的人會對有任何不利。就算們的立場不同,們也有共同的話題,也能相互幫襯和扶持。
在林青薇看來,惜妃是個純善之人。已有諸多對不起惜妃的地方,心裏打定主意,將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補償惜妃。會盡最大的努力,不讓這對母子為皇權的犧牲品,也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母子餘生能夠過安穩富足的生活。
所以到此時此刻,林青薇腦海里仍舊是一片空白。沒想到,惜妃會突然給這一擊。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是忽略了的。為什麼?
惜妃想要報復,早就該報復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是說,和惜妃都被人給算計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太害怕失去,畏首又畏尾,所以到最後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林青薇想去看清惜妃的臉,惜妃卻往後退了兩步,有些驚悚地看了看花瓶上的跡,一鬆手就把花瓶摔了個碎,狠了狠子吩咐嬤嬤進來,道:「把給我帶下去!」
林青薇渾渾噩噩的,覺再也沒見到外面酷熱刺眼的。仍舊還在惜妃的宮裏,況雖然糟糕,卻讓到放了放心。如果是惜妃自己的決定,也不是與人勾結,那麼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明知是酷暑,林青薇卻覺得冷。周都冒著一寒意。
後來,是被一瓢冷水給潑醒的。
幽幽睜開眼來的時候,目的景一片昏暗,努力分辨了許久,才模糊地看見在一間昏暗的室里,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固定的木樁上無法移。聽到前有靜,抬了抬頭,看見面前站著一道人影。看了一會兒,才總算看清了惜妃同樣昏暗的有兩分扭曲的臉。
惜妃穿著錦華服,手裏握著一隻水瓢。剛才就是舀了一瓢水往林青薇的面門上潑去。
惜妃聲音輕輕的,「你總算是醒了?」
冷水打了的額發,一滴滴的水從鼻尖過,在下匯聚,落在襟上,夾雜著點點跡。林青薇此時狼狽不堪,許久才應了一聲:「嗯。」
不便喜怒、沒有語調的聲音,挑起了惜妃憤怒的緒,惜妃一把扔掉了水瓢,上前鉗住林青薇的下,迫抬起臉來。
惜妃忍了很久,打從林青薇一隻腳踏的宮門起,就想折磨質問,可是不得不忍,不得不強歡笑,就是為了出其不意地把林青薇捉住,才好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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