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被安置在主帳中,心如給一把脈,驚道:「姐姐脈象怎的恁的虛弱?寒邪,染了風寒。現在得及時退燒,不然持續燒熱後果非常嚴重。」
當時兩軍對壘,正要開戰。蕭晏和諸位將領在軍帳中商議,暫時還不知林青薇這邊的況。
期間林青薇清醒過一次,讓心如和安秋尋把扶到們的營帳中去,並讓人去向蕭晏傳了個話,說暫時去了們的營帳中好相互照應,這樣也免得蕭晏擔心。
蕭晏便同意了,當夜布置三軍,都沒回主帳,只在軍帳中合眼短暫地休息了兩個時辰,天還未亮便吹響了戰角,南軍和北軍之戰再度拉開了帷幕。
吹響號角的時候,林青薇聽見了,有些清醒。那聲音渾厚又嘹亮,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好似近在耳邊。腦海里繪出了一幅畫面,蕭晏騎在馬上,一黑戰袍,邊揮揚著的是他燕王的戰旗,三軍吶喊響徹天際,他揮斥方遒間,三軍迎敵,殺個骨如山滿天紅……
一會兒擔心,一會兒又安心。他武功高強,作戰英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林青薇燒得前所未有的厲害,整張臉通紅,卻十分蒼白。心裡有些清楚,這副太弱了,是經不住丁點兒風寒的,從皇宮逃出到這裡,儘管蕭晏一直照顧得小心翼翼,但負荷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還是會發,對於來說,一場大病猶如摧枯拉朽。
大概是那天在江邊吹了江風,夜的時候發了汗只顧著黏膩難就去洗澡,結果就生病了。
心如和安秋尋忙得焦頭爛額,發現軍中許多藥材都沒有,多是治療外傷病痛的,卻甚有治療傷寒的。而且配齊一副傷寒葯給林青薇灌下,本起不到作用。
心如和安秋尋又著手給林青薇子降溫。當一褪開林青薇的裳,看見那滿目傷痕的時候,心如和安秋尋都傻眼了,拿著帕子的手都不住在劇烈抖。
心如視線朦朧,眨了眨眼睛,眼淚從眼眶裡落下,哆嗦著,「為什麼……會這樣……姐姐到底、到底經歷了什麼……」
兩人頓時醒悟,難怪林青薇現在會變得這般瘦弱、風吹就倒,不是因為軍中伙食不好,而是因為承了許多別人無法想象的東西。
難怪的脈象虛弱,難怪病來如山倒。的就像是豆腐渣,勉為其難地堆砌維持著,實際上再不得一點摧殘。
安秋尋比心如鎮定,斂了斂心神道:「別哭了,趕的,給林姐姐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只有等好過來了才能知道。」
心如哽了哽,連忙著袖子狠了一把眼淚,和安秋尋一起把林青薇全都過一遍。
這一天了好幾回,溫才終於明顯地降了下來。
前線正在打仗,烽火狼煙、殺喊滿天。一直持續到了半夜,外面傳來了將士們的歡呼聲,大概這場仗是打贏了。蕭晏鳴金收兵,隨後營地又往北遷,蕭晏策馬回來,親自來接林青薇,這個時候才知道林青薇生病了。
當時蕭晏渾都帶著腥氣,黑袍上看不見,但定然沾滿了敵人的鮮,他上戾氣很重,神也冰冷得可怕。
心如和安秋尋地往邊上站,囁喏道:「是姐姐……不讓告訴你的……」
後來林青薇醒了,神不錯的樣子,但臉十分蒼白病態,睜開眼就看見蕭晏坐在床邊,不由輕輕笑了笑,出瘦削的手指去輕他眉眼間的點點污,道:「勝了?我夢裡也聽到那歡呼聲了。」
「怪我,不該縱容你在江邊吹風,更不該縱容你夜裡洗澡。」
林青薇搖搖頭,竟還笑道:「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太仗著你對我百依百順,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蕭晏捲起棉被裹住的子就把抱起來,闊步走出營帳,低低沉沉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隨後軍營連夜北遷,蕭晏背著棉被裹著的林青薇,和將士們一起,步行了十幾二十里。
沒走多遠他就要問一句:「冷麼?」
林青薇趴在他寬實的後背上搖搖頭。
蕭晏又道:「你睡了這麼久,別再睡了,我陪你說說話。」他有些害怕,林青薇又睡過去就難以醒過來了似的。
林青薇淺淺地笑,道:「好,我不睡。」
前方山路難行,馬車行走不便,他也不能讓林青薇和他在馬背上吹風顛簸。所以唯有親自背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的前後左右,都是將領們騎著馬一邊護著,一邊往前開路。
他從不避諱,他對林青薇的呵護和疼。林青薇扮男裝在軍中還是林參謀的時候,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對林青薇格外的庇護順從。現在他竟願意背著徒步行走那麼遠的路,就算什麼都不說,也能看出來對於他而言的重要。
蕭晏也不管有這麼多的錚錚男子漢陪同,竟輕聲細語地與林青薇道:「以後不穿軍服盔甲了,你不用上陣殺敵,那軍服又重又厚,還不保暖,還是多穿幾件棉服,保暖又舒適。」
林青薇聲音惺忪地笑道:「這樣一來,你不就差別對待了麼。當王爺的,要一視同仁才好。」
蕭晏道:「你本來就和他們有差別,為什麼不能差別對待。一視同仁對別人有用,對你沒用。只要你樂意,我允你在軍營里橫著走。」
眾將領:「……」他們都很難想象,在戰場上嚴格執行軍令的鐵王爺會說出這麼一番令人震驚的話。
後來大傢伙私下都去問小齊。小齊是蕭晏的護衛,肯定知道一點。小齊只淡定道:「以後習慣了便好。」
兩人說起話來旁若無人的,毫沒有不好意思。林青薇手圈著蕭晏的頸子,道:「你不會嫌我累贅?」
蕭晏:「把手回被子里我就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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