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林青薇洗完澡就爬上床,閑來無聊便翻著兵書看。蕭晏端著的就走了出去。林青薇抬眼看去,見風微微掀開了簾帳,出細小的隙,若有若無地襯出他蹲在地上的影,哪裡還看得進兵書,手托著下靜靜地看著蕭晏的背影。
一個人的變化放在蕭晏的上,再明顯不過了。由最初的不近人、高貴冷清,到後來偏居一隅、平淡自在,再到如今的無微不至,他改變得太多,也付出了太多。
林青薇心生激,激他還在邊,激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他應當和自己一樣,珍惜著相的每時每刻,珍惜彼此的陪伴和付出。
他們一起相攜著走到今天這一步,往後一生都可以無憾了。
蕭晏的大手很溫暖,的布料沾了冷水,在他的掌心裡,他也不覺得冷。反而,自己人的裳在自己的手上,反而心中縈繞著一繾綣的意。
可天殺的,偏偏有人要在這個時候跑過來煞風景。
林青薇睡前還有一帖葯要服用,這一點心如惦記著,每晚都按時送過來。只是時候不湊巧,來的時候蕭晏剛好在營帳外面洗服。不過心如生怕葯涼了,一路風風火火的,兒沒在意其他,見了蕭晏在外面,線有些昏暗也沒注意他在做什麼,隨口道了一句:「姐姐在裡面嗎?」
蕭晏作一頓,沉沉回了一聲:「嗯。」
「那我先進去了。」說著心如撈起簾帳就溜了進去,至林青薇床前送上藥,親眼看著喝下以後才收拾了葯碗復又離開。
出來時心如看了蕭晏一眼,又沒心沒肺地隨口道了一句:「姐夫,在洗服啊?」
蕭晏:「嗯。」
心如轉就往回走了,可剛走了兩步,腳下一頓,終於反應了過來,回頭朝蕭晏看去,震驚道,「姐夫你在洗服?!」
蕭晏重新注了清水,抬頭淡淡道:「有什麼問題?」
心如訥訥擺手:「沒,沒問題,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回頭見了小齊,心如就沖他嘆道:「小齊,我看看姐夫在幫我姐姐洗服,你咋不幫我洗?」
小齊默了默:「那你下來,我現在幫你洗。」
心如翻了翻白眼:「我告訴你了你才來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小齊:「……」
心如和安秋尋一起睡覺的時候,又對安秋尋道:「我送葯的時候看見姐夫幫姐姐洗服。」
安秋尋一合掌,羨慕不已:「我一看蕭大哥骨子裡就是個居家打仗之必備好男人。你說我咋遇不到這樣的好男人呢。」
這頭心如一走,蕭晏正快洗好了,沒想到那頭陳延之又恰好經過。才老遠,看見蕭晏在帳外,就高聲跟他打招呼。待走近一看,哈哈笑道:「王爺正在洗服啊?還是人的服!」
話一出口,陳延之頓時就覺得不對勁。蕭晏將擰乾放在盆里,直直看著他不辨喜怒道:「陳將軍總是來得很巧。」
陳延之一道靈直劈天靈蓋,他也覺得很苦,為什麼這種事總是讓他到呢?於是他只好翻了翻眼,索索地從蕭晏邊走過,道:「哎呀,夜盲癥又犯了呀,剛才還以為看見了王爺,沒想到是我眼花了啊……」
蕭晏瞇了瞇眼,一直盯著他,直到他消失在營帳的另一邊。這老混蛋還學會了裝瞎,幸虧他反應及時,才免了一頓揍。這幾次三番,蕭晏已經看不慣他很久了。
林青薇在裡面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輕聲喚道:「蕭晏。」
蕭晏轉撈起簾帳看進來。
林青薇道:「我你。」
蕭晏愣了愣,冷清的眸里華流轉,頃刻所有不爽都消失殆盡,頗有些愜意愉快地窄了窄眼,邊似流淌著淺淡的笑意,又轉回頭去將服晾掛在爐子邊,低低應了一聲:「我也你。」
至於被撞見什麼的,隨他們去吧。
第二天蕭晏去軍帳中,諸位將領看他的眼神稍微帶了那麼一點……奇怪。蕭晏冷眼看向陳延之,陳延之低頭猛一陣咳嗽,心虛地不敢抬頭。
不肖多想,一定是這傢伙把昨晚的事大地說開了。
蕭晏坐在椅子上,手肘撐於膝蓋,沉道:「陳將軍不適?」
陳延之:「末將不敢,只是有點咳嗽……」
蕭晏便道:「本王看陳將軍可能是疏於鍛煉,這樣吧,先去場上跑五十圈。」
陳延之:「哦。」
眾將默默地對他送上了同心,並目送他出去。陳延之在場跑圈時,顧明就負責鐵面無私地在旁邊監督他。當時顧明大刀闊斧地落座在高一點的土階上,態度嚴明道:「跟你說過多次,多做事,說話,多腦子尷尬,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現在就是你的下場。」
陳延之也很苦悶:「我也不想,可為什麼這種事老是讓我撞見?」
顧明想了想,道:「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有必要鍛煉一下你的腦子。」
陳延之:「……」
軍中將領都知道蕭晏洗服這件事,那蕭晏也不必再掩耳盜鈴了。他得空的時候就要幫林青薇洗服,有時候白天,有時候晚上。有將領來找他議事,他也得把手上的服洗完,乾了手再說其他。漸漸大家都習以為常了,有時候恰巧路過,還要打上一句招呼:「王爺又在幫王妃洗服啊?」
蕭晏通常保持沉默。
王爺寵王妃,那是到了瘋魔化的地步。有時候這些事還會私下被士兵們當鰈鰈深的佳話來傳揚。
到了深冬的時候,北方十分寒冷,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累積得格外的厚。
轉眼間,所剩無幾的北軍退守都城以南的最後一個城郡,三萬林軍嚴防死守,試圖做最後的抗爭。
只要破了這最後一城,南軍便可直京都,攻皇宮。眼下勝利在即,三軍將士們顧不上嚴寒隆冬,士氣一直高漲激昂,就等著主帥下令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