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培養藥,觀察王八,還有準備一系列的藥用。安秋尋也在這半個月里調整了心態,沒有膽怯畏懼,而是一旦萌生出這樣的念頭以後,只會日益強烈。
林青薇道:「心如應該出月子了,這事兒你讓知道了沒有?」
安秋尋搖頭道:「現在自己都顧不過來呢,就不讓再多心了。回頭等我好了去看的時候再告訴。」
「也好。」
林青薇從太醫院了兩名太醫過來以便不時之需。隨後安秋尋在床上平穩地躺下,林青薇放上多盞燭臺,一字擺開薄刃,旁邊是一隻被縛了四肢的王八。
當初植蠱時是為了讓蠱蟲吸取紀子舒心脈里的毒素,因而安秋尋上的那隻便也安放在的心口。現在兩人都沒有中毒,蠱蟲於何也就沒什麼要的,只要能保證在活的寄裡面就可。
常年積累起來的專業技能,讓林青薇即使很久不手刀,也仍不會到手生。先給安秋尋服下了藥,讓得以安穩沉睡,隨即褪了的衫,出心口的部位,在明亮的燭下用手指寸寸索著蠱蟲所在的位置。
安秋尋的心口上還留著一道淡淡的疤,是從前植時留下的。蠱蟲幾乎沒有偏離,林青薇便照著那道疤再重新用火燒得滾燙的薄刃劃了一道十字口。
刀刃燒燙,能消毒亦能止,但止不了安秋尋的疼痛。那接近在心尖上刀子的痛楚,讓即使陷昏迷也苦皺著眉,臉一陣發白,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林青薇作飛快,準地就把蠱蟲挑了出來。先放皿藥中洗盡心,再重新植王八的上。
大抵個把時辰后,林青薇把王八給了太醫帶回太醫院小心看護。細緻溫地幫安秋尋包紮好傷口。
整個太醫院對皇后的醫無人不服。能往人心口上刀子的,放眼宮中只有皇后一人敢做。
傍晚時安秋尋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看見林青薇正坐在床邊,手裡端的是剛剛煎好的葯。張了張口,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晶瑩的淚珠便先滾出了眼眶。
林青薇問:「疼麼?」
安秋尋吸了幾口氣,也分不清是心疼還是哪裡疼,道:「好疼……」
隨後的時間,安秋尋需要回家靜養。等心如出了月子以後才知道這件事,便帶了許多補品去看,順便帶著孩子見見義父義母。
心如為人母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好似變了許多。人變得嫻靜,上氣質也溫包容。彼時安秋尋正靠在床頭,臉很不好;至今都還瞞著安老爺夫婦,只道是自己生了一場病。
一廂願的痛苦大概就像這大病一場。但願康復以後又能夠生龍活虎。
心如抓著安秋尋的手久久沒說話,后才紅著眼瞼道:「那個紀子舒,我真心覺得他該死。」
安秋尋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
這頭心如和小齊的兒子正一天天長,那頭林青薇便在給安秋尋對象了。
來年科舉的結果出來了,狀元郎還真是一位青年才俊,此人姓宋名譽,才高八斗、溫文儒雅。
人林青薇和心如是親眼看過了的,蕭晏為此專門在花園接見了他,穿著一袍,談吐得當,俊秀拔。好似他的方方面面都符合安秋尋所提出的條件。
安秋尋不覺得商賈之家就比書香世家要低一等,覺得各有所長還相當眼高。尚且還沒見過那宋譽,只不過聽林青薇和心如都說不錯,便一口應下了,要去向那宋譽提親。
林青薇也還沒著急賜婚,意思是先讓他二人相看看,若真要是合不來,也不能勉強。
結果才沒幾天,安秋尋趁人不備就差人帶著聘禮風風火火地過狀元府邸提親了……對此安老爺夫婦是猝不及防,自古以來只有男子向子提親,哪有子送了聘禮向男子提親。但凡是個有氣節的讀書人,遇到這樣的事鐵定會覺得這是一種辱,會答應才見了鬼了。
卻沒想到,那宋譽果真是個有定的,見著了聘禮聽明了來意,竟也不惱。安秋尋沒有親自登門,卻也讓底下人帶了一幅的畫像。宋譽展開看了兩眼便緩緩合上,直接微微笑道:「既然姑娘誠心誠意,那麼宋某就卻之不恭了。」
整個過程令人驚掉了下。
先前所有人都覺得這門親事鐵定是黃了。安秋尋恁的隨便,本就是把婚姻大事當兒戲。沒想到宋大人比更隨便。
得了這話,安秋尋也很吃驚。吃驚過後,就進宮請旨把宋譽賜給了。
這宋譽答應得這般乾脆,怎能讓林青薇放心。與此同時,蕭晏也差人去調查了一番他的家世背景,祖籍在江南,乃書香沒落門第,為人清白正直,應當不會有什麼謀算計。又把人召進宮來詳細詢問了一番,這才清楚個中緣由。
這婚旨一下就不能更改了。
看樣子安秋尋這回是鐵了心要嫁人的。
兩家都在鑼鼓地籌備婚事。期間安秋尋不曾和宋譽往來過,更不曾見得彼此真容。心如帶著娃常過來幫忙,見安秋尋渾不在狀態,顯然有些憂心忡忡:「你就這樣把自己嫁了,以前都是千百般挑剔的,如今倒好,連挑都懶得挑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不是心中的那個人,所以嫁誰都無所謂。但心如還是沒問出來,怕及的傷心事。
安秋尋理所當然道:「都過了林姐姐和你的法眼,那宋譽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我這是完全相信你們的眼。」
正逢此時,宋譽往安家遞上了帖子,想邀安秋尋去赴一個飲茶賞花的集會。宋譽第一次主相邀,雖然安秋尋興趣平平,但安家上下積極響應,是把安秋尋推出家門。
那時正值花開百香、水披綠裳,不負柳下好春。宋譽穿著一素長衫,正站在柳下等著。是那背影,已然滿足上京們的春閨幻想。只不過他初初才名傳出,便與姑娘定了親,京中們不得不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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