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
他隨手將手裡的葯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單手接過王姑娘手裡的銅盆,穩穩地端在手裡,這才晦的趕人,「多謝姑娘送來葯湯和銅盆,只是爺還需要休息,夫人也還沒到,實在不方便招待姑娘了。」
王姑娘的臉一垮,盯著王有拿著銅盆的手看了一會,見他的手紋不,就連銅盆中的水都沒什麼波紋。
人家都直白的說不方便招待了,到底是個清白的姑娘家,也不好太過放低姿態,只能咬牙往封寒笙在的方向看一眼,不甘心的告辭,「那妾就先回去了,若是大人需要什麼,你只管來說便是。」
王有胡的應下,等王姑娘離開后,才將銅盆放在架子上,關了門,端起葯碗來喂封寒笙喝葯。
封寒笙雖然疼的有點神志不清了,還是他的胳膊還能用,因此也沒用王有喂葯,只自己皺著臉看了會葯碗,苦大仇深的一口灌下去。
王有見狀將白的巾子在銅盆中浸,遞到封寒笙手中,讓他可以掉額頭上、脖子上溢出來的汗珠。
那葯湯中似乎有止痛的作用,喝下藥沒過多長時間,封寒笙便覺得上的疼痛輕緩了些,他這才能打起神來,分析昨晚遇到的事。
「道便是再不重視,但是也不至於滿地的坑沒人管。」封寒笙擰了下眉,他和王有的馬都接連踩進坑中跪倒,可見那地面多麼不平整。
這個王有也想到了,並且在遇到把他們送到醫館的松縣的百姓時便問過了,「爺,在下問過將咱們送到醫館的那對夫妻,他們說這些個坑是前些年冬日有巨石從山上滾下來之後砸出來的。後來府的人清理了地面上的大石之後,就沒再管。平日里也很有人會走那條路,常走那條路的人也都會避著點。」
封寒笙心中還是有些懷疑,只是他當時暈的太快,沒能看清楚地形,只能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等之後有機會再去查探。
說完這個,他又道:「你之前說,縣衙有派人去松州城知會府上我傷的消息?」
王有點頭,「您還昏睡的時候,縣令的一位幕僚前來醫館跟小的說的。」
封寒笙點頭,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心神放鬆了些,他突然覺出來,到底是差不多一天一夜沒吃飯了,肚子癟癟的,飢尤甚。他看了王有一眼,「可有晚膳?」
王有恍然,連忙拄著拐往外走,「小的這就去買些吃食給爺墊墊肚子。」
封寒笙看著他風風火火的影,無奈的搖了下頭。
……
待夕落下了一半,各家各戶屋頂出現了裊裊炊煙的時候,林詩茵一行人終於抵達松縣。
松縣的那位捕快門路的領了路,將他們送到醫館的門口。林詩茵下了馬車后看了眼天,特意讓二翠取出來一把金瓜子塞到捕快手裡並再次謝他后,才看著他離開。
出來跑了一趟,在縣令和節度使夫人面前都刷了臉,還得了兩份禮,是金瓜子就值三個月的月銀了,捕快轉過後都咧開到耳後了,樂樂呵呵的牽著馬回縣衙復命去。
面前的醫館不大,前面是鋪子,後面則是自家住的後院,滿打滿算也不過一進院子的大小,屋子最多六七間,院子是馬車就停不下。
林詩茵心中掛念封寒笙,但是待看了眼在紅梅懷裡昏昏睡的靜姐兒后,只能按捺下想立馬看到丈夫的心思,代道:「紅梅,現在時辰不早了,你儘快去找個牙行,租賃一間這附近的宅子。宅子要稍微大一些的,沒有的話租賃兩間、三間也可以,不要吝嗇銀子,速度一定要快。」
紅梅應下,將靜姐兒到二翠懷裡后選了兩位護衛一起后就快步離開了。
林詩茵又看了眼鵪鶉似的乖巧看著的章哥兒和修哥兒,想了想,說:「時辰不早了,章哥兒、修哥兒和靜姐兒也該了,二翠你多帶上一些護衛,選一個好一點的酒樓,帶他們去用晚膳,吃飽了再回來。」
二翠點頭,然後又擔憂的看了眼林詩茵,「夫人,那您呢?」
林詩茵想了下,「你們去酒樓之後,點一些清淡的吃食,讓酒樓的夥計給送過來吧。還有護衛們的,多點幾道葷菜,他們今日跟著趕路也辛苦了。」
二翠這才放下心,「好的,夫人。」
章哥兒和修哥兒想見爹爹,不想跟著二翠姨去吃飯,林詩茵氣的狠狠的瞪了他們兩眼,「現在我沒空收拾你們,你們今日帶著妹妹跑到馬車上的事還沒跟你們算呢!」
章哥兒和修哥兒難得的了脖子,然後被護衛們給拎走了。
林詩茵一行人有一輛松縣見的大馬車,隊伍里還跟著好些騎馬的護衛,浩浩停在醫館,很快就被醫館的葯注意到了。
眼見著他們停留了一小會既沒有離開,也沒有進來,葯想起正在修養的那位大人,連忙進去稟報了大夫。
這位王大夫是醫館唯一的大夫,因為醫好、為人和善,松縣的百姓有病有痛的都喜歡來他這看診。昨日那對回娘家的小夫妻將封寒笙和王有送來后他本沒那麼在意,看封寒笙布料矜貴,只以為他是縣城裡的富家子弟而已,知道他應該不會付不起葯錢之後,就沒太放在心裡。
但是,等今日王有醒來,請葯前往縣衙報信,然後縣令、松縣骨科最厲害的大夫依次都過來之後,他便知道自己救了位了不得的人。
此時,聽到葯稟報說門外停了一輛特別特別豪華的馬車,還有許多騎馬的護衛,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帶著葯出來迎接。
他是個淡泊名利的子,但也不願意得罪了那些個有權有勢的人,免得給家裡人惹來了災禍。
這邊林詩茵剛安頓好孩子們和晚上的住,回到馬車上取了封寒笙的下來,便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夫帶著一個年紀不過十五歲左右的葯站在不遠。
拿著包袱上前兩步,禮貌的問道:「敢問您可是醫館的大夫?」
王大夫回禮道:「在下正是。」
林詩茵臉上立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次多謝大夫救治妾的相公。」
王大夫只道:「醫者仁心,不過是我應該做的罷了。」
他不善言辭,不願再應酬,索一指不遠,「這位夫人,您的相公如今正在這間屋子裡修養。」
林詩茵也心急,見狀對他點點頭,塞過去一個銀元寶,不等王大夫推舉,便道:「這是診費和藥費,之後也要勞大夫費心了。」
那個銀元寶看著有二十兩的樣子,雖然有些多,但是也不太過,王大夫猶豫了一下,便收下了,只代道:「病人傷比較疼,請夫人注意不要讓他隨意移,以免骨頭錯位需要重新接骨。」
林詩茵一一應下,然後快步往那個屋子去。
院子不大,走了沒幾步,視野開闊了之後,林詩茵卻見到一位穿著桃裳的姑娘站在門口不遠眼的看著那個屋子,手裡的手帕被攪來攪去的,都快碎了,可見心裡的糾結。
聽到腳步聲,那姑娘回過頭來,正好與林詩茵對視上。
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怎麼的,三步並作兩步的低著頭飛快竄進了旁邊的屋子裡。
林詩茵眼睛都不眨的,只加快了腳步,來到屋門前,直接推門進去。
聽到推門聲,坐在椅子上的王有心中很是惱怒,便是皺著眉轉過頭來,聲音極冷的道:「王姑娘,大人這邊不需要你的……」
「夫人?您來了?」他驚喜的道。
林詩茵對他點了下頭,沒問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轉而快步走到封寒笙跟前,心疼的看著他被綁著板子的,聲音的說:「相公,茵茵來了。」
王有了鼻子,默默的拄著拐離開了屋子,關上了大門。
封寒笙疼的離開,睡是睡不著的,只能強撐著閉目養神,此時聽到悉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聽呢。
等他的服被一雙小手乾淨利落的開,他才反應過來小妻子真的來了,連忙用手按住服,看向坐在床邊的林詩茵,「茵茵,這些讓王有來就是了。」
林詩茵聽了忍不住瞪他一眼,繼續上手他的服,邊手邊氣道:「你明正娶的妻子在這裡,讓王有來照顧你算怎麼回事?」
作練極了,不多會就把封寒笙的裳給開了。因為他的不能移,看了眼被他在下的服,索雙手拽著布料一撕,直接給撕開了。
封寒笙:「……」
他悄悄的瞅了兩眼俏臉寒霜的小妻子,結果對上了含著眼淚的眼睛。
他連忙手,輕輕的蹭了蹭林詩茵的眼角,「茵茵,你別哭。」
林詩茵看著他上的蹭傷,氣的不行,手狠狠的了兩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