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哥兒剛進國子監，對裡面的學生知之甚，但也聽過許多次這位宋公子的名字。

他出於勛貴之家，自曾祖父考取功名后定居於京都，幾代下來，已經為一個滿門讀書人的清流世家。

他有兩個嫡親的兄長和一個庶兄，都已考取功名，這位宋公子在家中倒是另類，學問不頂頂好，反而喜好吃喝玩樂和熱鬧，也因此跟國子監的學子們打一片，關係網鋪的特別廣。

章哥兒心中回想著，手上作也不慢，見年喝完了竹飲，又順手給他倒了一杯。

竹飲清涼可口，不似水調和的糖水那麼甜，很合年的口味，連著兩杯下肚，滿足的嘆氣道：「這般熱的天，這種涼爽的飲品讓人整個人都舒坦了。」

車子駛出城門，一路向西前行，章哥兒看年一眼，想了想，選了個妥的話題：「先生昨日布置的文章，你想好怎麼寫了嗎？」

年剛舒展開的臉立刻皺苦瓜臉，「這位先生太注重實務了，讓咱們做一些詩詞多好，偏偏選了賦稅的話題，昨夜我實在做不出來，尋了父親求助，收到了三本書，讓我今日讀完。」

說著，他從旁帶著的匣子里翻出一本書來，想了想，順手遞給難兄難弟一本。

章哥兒失笑，接過來翻看一眼，卻是論航海貿易對賦稅的影響。

他沉思一瞬，自從朝廷派了航海船隊前往其他國家之後，帶回來的那些奇珍異寶，確實讓國庫充裕了些。但是大楚王朝偌大的疆土，一年到頭這裡遭點災，那裡打個仗，那點銀錢不過杯水車薪。

年隨手拿了本主講人扣稅，土地稅的書籍，看的頭大，見章哥兒發起呆來，忙不迭地將書扔到一旁，說起閑話。

「馬車中看書對眼睛不好，等回頭咱們再看吧。」

「話說，近來朝中正議論著要為陛下選后納妃之事，你可知道？」

章哥兒順其自然地合上書放好，微微點頭，「國子監也有人在討論此事了。」

年侃侃而談，「陛下年紀雖然還小，但只有婚了之後才能親政。如今朝堂上各家都有各家的盤算，陛下早些大婚才比較好。」

他父親是做純臣的，只有盼著陛下早日收攏手中的權利，不必被朝臣們制衡，自家以後才會過得好。

章哥兒點點頭，兩人不好討論那些可能被選後宮的子們，便說起哪個府邸比較陛下和太后的青睞。

這位年說的也沒錯，新帝沒能將權利收攏在手中之前，便是再大的氣，再多的打算，也得著。

就在馬車抵達山腳下，年和章哥兒跟眾多同窗會和的時候，皇宮中的新帝震怒的連著摔了好幾個茶盞，氣得表都猙獰起來了。

被請來的太后靜靜地看著兒子發脾氣，過了幾息，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皇上且消消氣，先用杯茶。」

新帝抿了口茶，看著龍案上的書信，表悲拗，「母后，這哪裡是國之棟樑？分明是國之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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