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京城中的百姓，就算是過去了很多年，都還有人對當年那場婚禮津津樂道。

那是祁國戰神八王爺段凌淵和醫正孟青的婚禮。

那天天氣極好，萬里無雲。

晴朗的天空湛藍無比，是秋日裏見的好天氣。

當天更是出了一件奇事。

不說那些讓人嘖嘖稱奇的嫁妝和儀仗了，當新娘的喜轎從孟府中抬出的那一刻，不知從何竟然開始飄起了青的竹葉。

那葉子像是綠的花瓣般，飄舞得漫天都是。

這幅神奇的景象，引得京中諸人都忍不住駐住停留。

孟青坐在喜轎上，聽著外面人的驚呼，便把簾子往旁邊挑開看了看。

這時，幾枚葉子飄落進了進來，落在了孟青的手中。

「竹葉？」孟青看著青竹的葉子，角卻是浮現了一笑意。

不喜花草，喜青竹。

這一出卻是不知段凌淵怎麼做到的。

拜堂，喝杯酒，一切都有序地進行著。

段凌淵應酬了半天，終於送走一應賓客。

他站在喜房前似乎有些張。

和孟竹在戰場上遇見，得知孟竹的死訊，和孟青第一次相遇到兩人消除誤會逐漸靠近的一幕幕，都在段凌淵腦中閃過。

他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得償所願。

如今段凌淵只覺得自己人生再無任何不圓滿之。

他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孟青坐在床邊安靜地等著他。

段凌淵輕輕挑開了喜帕，出了底下那一張絕的容。

孟青眼角眉梢皆帶著笑意就這麼看著段凌淵。

段凌淵被那雙顧盼生輝的秒目盯著，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跳了一拍。

「青兒……」他出手輕輕挲著孟青的臉側，「我這是在做夢嗎？」

「王爺不是在做夢。」孟青微微一笑，宛若春日桃花盛開。

段凌淵滴酒未沾，可此時看到孟青的笑容，卻是覺得自己醉了。

他突然明白了那些嗜酒之人的。

原來，這種眩暈這種沉溺其中的覺是如此妙。

他願意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沉浸在孟青這種讓他沉醉的笑容中。

「今日卻是莫要我王爺了。」段凌淵小心地抱起了孟青，「青兒卻是要改口了。」

孟青俏臉微紅，竟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段凌淵的眼睛。

「夫君……」孟青把頭靠在段凌淵的肩膀上，輕聲說道。

「娘子。」段凌淵吹滅了紅燭。

屋一下子暗了下來。

外面的月從窗戶照下來。

滿地銀霜。

「我願和娘子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離心，永不背叛。」良久后，段凌淵的聲音響了起來。

「夫君……」孟青的聲音輕極了，帶上了往日沒有的一，「永結同心，相濡以沫。」

這是個甜的夜晚。

到了第二日中午，段凌淵和孟青才從房中出來。

段凌淵王爺之尊，先皇已逝，如今的段龍淵對他也頗為放縱，倒是省了孟青早起奉茶之禮。

兩人的氣氛更為融洽。

孟青不論走到哪裏，段凌淵都跟在後，眼睛一直粘在上取不下來。孟青卻沒像往日那般一會兒便不耐煩了趕他走，倒是時不時會和他對視一眼，那時，兩人倒是都會紅了臉。

看到主子們這幅甜的模樣，王府中的下人也頗為高興。

到了下午，兩人一起進宮面聖。

段龍淵賞賜了他們不東西，可是眉眼中卻始終帶著一悲意。

「陛下，可是有事發生？」段凌淵對段龍淵了解甚深，知道以他的城府，若不是發生了驚天大事，在今天這個好日子段龍淵絕對不會如此表現。

聞言段龍淵卻是長長嘆了口氣。

「文德昨晚自焚於府，被人發現時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

什麼？

段文德自焚了？

孟青和段凌淵對視一眼，都到十分詫異。

「他如今份已經是庶民，卻是不能再皇家陵墓。」段龍淵沉痛地說道，「我便命人把他的葬他母族墓地中，至三節時分會有人給他上香供禮。」

出了皇宮，想著段龍淵那副疲倦的模樣，孟青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夫君，陛下的似乎出了問題。」孟青說，「我觀他雙目無神，黯淡，說話時氣虛……怕是之前的疾又犯了。」

「我也看出來了。」段凌淵輕聲說道，「宮中的太醫自會理。」

不過孟青也看出來了。

不管段龍淵平日再看不上段文德，真的聽到段文德的死訊，倒是給他帶來了不的打擊。

「總覺得段文德自焚這件事有蹊蹺。」孟青皺起了眉頭，「以他的子，手指被割破都會大呼小半天，自焚可是最為痛苦的自殺方式，這不像是段文德會做的事。」

「可他的府邸被陛下護住了，本不可能有刺客潛迫他自殺。」段凌淵也看出了事的不對。

「我準備去看看。」孟青說。

段文德對和段凌淵的恨意極深。

若他真的死了那倒是罷了，可若他假死後藏在某暗中行事，對於王府來說則是個很大的患。

「帶上暗衛。」段凌淵說。

他今日要去五皇子府，替孟青去給段文瑞送葯。

兩人分頭行事。

孟青先是去了皇子府，在出事地點仔細查看了一番，卻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主子，許是他真的死了呢？」雲鶴看著孟青在一推殘桓破壁中翻找，頓時覺得有些心疼，「這種事我們手便可。」

「你不了解段文德。」孟青繼續看起了起火點附近的灰塵，「他寧願茍活也不願尋死。」

所以孟青斷定，這次自焚有八可能不過是段文德的之法。

皇子府並沒有什麼線索。

孟青便去了段文德的墓地旁。

此時天已經漸晚，雲鶴看著一排排的墓碑，心中有些發虛。

舉著火把跟在孟青後，時不時警惕地朝周圍看去。

孟青站在段文德的墓前，皺起了眉頭。

「主子，你該不會想挖墳吧？」雲鶴咽了口唾沫。

若是有這等苦力活，想也不想定然是會落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