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煜看了老者一眼。“師父，如若那趙裴……”

如若趙裴并不給沈慕離這個面子，那該如何？

“你要相信慕離，他有這個本事，護你周全。”老者笑意深沉的看著鳩煜，拍了拍他的肩膀。

顯然，老東西在走一步險棋。

他說鳩煜是帝命之人，也就是他所輔佐的主。

可究竟是主還是棋子，沈慕離心知肚明。

這麼重要的人都到他手里了，若是沈慕離趁機挾持鳩煜迫威脅巫族，那就只能說明，沈慕離不值得信任。

何況，天樞還在老者手中。

沈慕離如果還對天樞有一點點的誼，就絕對不會對鳩煜下手。

鳩煜沒有說話，只是恭敬沖沈慕離抬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沈兄弟。”

“主客氣了，我這只手已經廢了，如若遇上危險，還請主多多保護。”沈慕離沖鳩煜笑了笑。

鳩煜點頭。“自然。”

看著沈慕離和鳩煜離開，黑人走到老者后。“先生，您信任沈慕離？他未必可信。”

“信與不信，一試便知。”老者深意開口。

“可是……”黑子有些擔心。“萬一鳩煜出事。”

“鳩煜是天命之人，不會出事。”

老者似乎很自信，鳩煜不會有事。

黑子握手中的劍。“但愿如此，如若這個沈慕離不是真心臣服，那我們就殺了天樞。”

……

離開重門山，沈慕離跟在鳩煜后。

“這重門山霧氣重重，真是避世居的絕佳好地方。”沈慕離淡淡的說著。

“是啊……”鳩煜回頭看著重門山。“若是能遠離戰爭，再次居，也是一件事。”

沈慕離深意的看著鳩煜，揚了楊角，繼續套話。“看主不像是嗜殺之人，為何要一心要這天下？沈慕離自然愿意輔佐，只是……天下分分合合，要死傷無數。”

鳩煜沉默，沒有說話。

許久才開口。“打仗，哪有不流犧牲的，我哥哥已經死了……”

沈慕離看著鳩煜，也沒說話。

兩人策馬往東南趕去，在趙裴所在陣地附近停留。

“現在還不清楚狀況，我們先暫時躲避。”沈慕離將馬兒栓在山中，和鳩煜觀察著趙家軍營的一舉一。

“趙裴此人曾經也是奉天的年輕將軍，連他都為了權勢反了奉天，這奉天大勢已去。”鳩煜沉聲開口。

“如若主將來得了天下，要如何對待百姓，對待這些敵軍將士？”沈慕離笑著問了一句。

鳩煜知道沈慕離在試探他，但還是開口。“將士無辜，只要他們真心臣服，我愿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此生不許再參軍。”

沈慕離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那個老瘋批養大的人，居然還不是個瘋子。

還好，這瘋病沒有傳給鳩煜。

……

趙裴軍中。

沈慕白被好吃好喝的招待，十分愜意。

“慕白公子，木家軍的意思，是咱們一同抵外敵？難道那叛軍還有什麼大招？”卡達爾好奇的問了一句。

卡達爾此人雖然是西蠻的叛將，但他還是忌憚歸山的。

別看這年只是歸山的一個小小晚輩，不能小覷哦。

“自然。”沈慕白點頭。“將軍，如果我算的沒錯，很快，軍中就要來客人了。”

趙裴看了沈慕白一眼。“客人？”

這個沈慕白，眉宇間與赫連驍有五分相似，但赫連驍更朗一些，沈慕白倒是看起來秀氣致，更像是居世外的謫仙。

都說外甥隨舅舅，看來是真的。

沈慕白是歸山山主朝的親弟弟，也就是赫連驍的親舅舅。

“我們能來與趙裴將軍談和，那叛軍就一定也會來拉攏趙裴將軍，要如何選擇，還看將軍。”沈慕白十分自然的說著，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生死。

一旦趙裴選擇和叛軍合作，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沈慕白。

就算是不殺，也是把他留著當人質。

“既然如此，慕白公子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趙裴瞇了瞇眼睛，笑著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把你扣下當人質。”

“人質好啊，你看，有吃有喝有招待。”沈慕白指著桌上的好吃的。“在木家軍哪有這待遇的，大家都吃糠咽菜的。”

趙裴靠在榻上，笑了笑，歸山出來的，都是鬼才。

他是打準了他不會和叛軍合作。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叛軍擅自養死士的事，他并不是不清楚。

死士和蠱人這種違反天道的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

“將軍！沈慕離……求見。”營帳外，手下來報。

趙裴愣了一下，沈慕離？

看了看沈慕白，又看了看營帳外。“呵……慕白公子，你們一家人，是商量好來的？”

沈慕白搖了搖頭。“不不不，可能立場不同，我代表的是木家軍，代表的是歸山，至于沈慕離……代表的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是不是需要回避？”趙裴看著沈慕白，舅舅和外甥見面，還各為其主，似乎不太好。

“無妨無妨。”沈慕白笑著擺手。

趙裴不知道沈慕白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讓手下將沈慕離帶進來。

“沈大人。”見沈慕離進了營帳，趙裴冷笑開口。

沈慕離的手垂在一側，笑著開口。“趙裴將軍，好久不見。”

趙裴冷哼，氣很低。

鳩煜跟在沈慕離后，警惕的看著四周。

“沈慕離，你膽子很大，居然敢親自前來。”趙裴沉聲開口，抬手示意邊的人拿下沈慕離。

鳩煜蹙眉，護在沈慕離前。

這一路，他確實一直都在保護沈慕離。

“鳩煜。”看清楚鳩煜的長相，趙裴猛地站了起來。“叛軍主，呵……你們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拿下！”

“趙裴，你急什麼，我們還沒說明來意，這不是你的做事風格。”沈慕離笑著推開一旁的劍，再次開口。“趙裴，我們來，是給你送禮的。”

“哦？”趙裴深意的看著沈慕離。

“我們主親自前來，足以見到我們的誠意，趙裴將軍若是愿意與我們合作，將來……這天下，自然有一半是屬于將軍。”沈慕離拋出了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