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若要這三十萬黃巾軍歸附，就要打的更狠，讓他們苦不堪言、於崩潰的邊緣。」

「這就好像是訓狼，得打的狼一輩子記住這份「痛」，如此才會更忠誠、更聽話…這點曹公應該比我更清楚。」陸羽補充道。

「這個我懂。」曹頷首，繼而主將茶水推到陸羽的前。「喝點茶水，潤潤嚨，比起那群蛾賊，我更好奇這就王霸之業的第三塊、第四塊拼圖是什麼？」

聞言，陸羽抬眸，聊著聊著，老曹的格局也大起來了嘛。

心念於此，陸羽輕抿了一口茶。

「曹公，你想啊，大量的平民是可以實兵卒，忠誠的武人也能帶兵殺戮，但是…單靠這兩塊拼圖，還是缺乏組織管束！想要在這世中群雄逐鹿，依舊是勢單力孤！」

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曹需要更多的力量，尤其是有能力、肯合作、能組織的門閥。

陸羽這一番話是說到曹心坎兒里去了…

曹早就發現了這點，要不然，也犯不上一連發佈幾道求賢令，目的不正是為了尋找到這些有能力、肯合作的門閥嘛。

但…

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陸公子啊陸公子，這門閥的能量，我何曾不知道呢？」

「但大漢十三州，世家大族的地無外乎汝南、潁川、南、東郡、冀州…各門閥子弟怕是早已分頭下注、各為其主，我是慢了一大步啊！」

誠如曹所言，比如汝南才俊，要麼是為了袁紹的「汝潁」門閥北上冀州，要麼是支持袁，逐鹿中原；

東郡人才例如陳宮陳公臺，早已與曹決裂，離他而去；

南英傑宗派林立，派系複雜，或投奔荊州牧劉表，或效忠袁家兄弟…

剩下的就只有潁川才俊了，一年前，曹還聽說潁川荀氏三若之一的「荀堪」，時任袁紹麾下的首席謀士。

作為另一個汝潁門閥的代表，他單槍匹馬，幫袁紹「說」下冀州，更「說服」原冀州牧韓馥麾下文臣武將效忠袁紹，這是不是表明，潁川門閥已經站在了袁紹那邊？

可以說，當今天下，除了那些閑雲野鶴，世外高人，能聯合的門閥勢力均有所屬。

這也是曹最無奈的一環…

門閥，他倒是想找到有能力、擅組織、肯合作的門閥，可…它們在哪呢？終於是慢了一步！

想到這兒，曹的眉頭重重的凝起，臉格外難看。

與他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截然不同，陸羽的表卻很輕鬆，格外的輕鬆。

他揚起手笑著說道。「不慢不慢，現在…正有一個有能力、擅組織、肯合作門閥在苦尋明主，所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啊…啊…

曹以為陸羽在說他自己？

可…羽兒，你是老曹家的種啊，你算哪門子門閥？

當即，曹臉一變。

通過曹的表，陸羽能看出來…老曹是理解錯了，趕忙解釋道。

「曹公別誤會，我提到的乃是荀彧、荀攸兩位先生，他們不正是曹公苦苦尋覓的潁川門閥、潁川才俊麼？」

荀文若？荀公達？

曹略微一頓，原本…若是沒有陸羽出現，現在的他必定正在與荀彧、荀攸兩位潁川才俊細聊！

可…陸羽提出的那「論持久戰」的方略太醒目了，他曹實在忍不住…必須得第一時間趕來。

且不提其它的意外之喜，單單與陸羽的談，

就讓曹有一種「不虛此行」的覺。

至於，陸羽提出的這荀彧、荀攸，這能變相的說明…潁川門閥放棄袁紹？改投他曹了麼？

需知，荀氏三若之一的「荀堪」還在冀州老大哥袁紹那兒位列高，袁紹的勢力又大，兵多、將廣、糧草充足…他才是潁川才俊更明智的選擇吧？

似乎是看出了曹的疑竇，陸羽補充道。

「曹公多半在想，『荀堪』在冀州位列高，潁川才俊理應投袁紹，謀取功名，緣何會來兗州呢？」

問題拋出，陸羽頓了一下，見曹豎起耳朵，他才朗聲回答。「曹公必定知曉，袁紹麾下人才濟濟，邊的謀士有跟隨他多年的『汝潁門閥』比如許攸、郭圖、逢紀、荀堪，也有新加的冀州才俊，例如審配、沮授、田…」

「在中層組織這一環，袁紹那兒…說是人滿為患一點也不為過。潁川才俊多是聰慧之人，他們豈會不知道…與其去袁紹那邊錦上添花，不如趁著曹公這邊中饋乏人來此雪中送炭。」

「荀彧與荀攸不過是敲門磚，若然曹公委以重任，那必定順著這條潁川脈絡，會獲得一大批能力出眾的謀略人才，而潁川才俊正是曹公就王霸之業的第三塊拼圖。」

陸羽的話有理有節，他看過太多有關「三國」時代的分析。

其中，自然包括大量潁川才俊為何投曹而不投袁？

量的史學家認為，荀彧早早預判，袁紹終不能大事，再加上曹與袁紹尚於同一陣營，故而投曹也說得過去。

可事實上，更多的史學家認為，還是因為袁紹那邊人滿為患，且派系複雜，讓潁川才俊而生畏，轉而投靠派系更純粹，也尚於發展上升期的曹…

雪中送炭的義，也能使得雙方合作更加，彼此更加的信任不已。

此番陸羽對曹的分析，是按照他認為正確的理論，看曹的樣子，儼然頗為用。

「陸公子這一席話，可是勝過我曹讀十年書！」

曹豁然而起…

苦苦尋覓卻不可得的門閥支持，誰能想到，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下子，曹看明白了。

可以說，荀彧、荀攸是潁川才俊的先頭部隊，來兗州探探他曹的虛實，探探他曹是不是如「求賢令」那般求賢若…

汝南、南、東郡、冀州的門閥或許已經做出了選擇，可潁川門閥依舊在觀，這對於曹而言是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與潁川門閥的合作簡直是一拍即合。

想通這點，曹心中頗為，可比起潁川門閥帶來的，更讓曹興不已的是陸羽。

好通的解析，有理有據，簡直就像是了別人的心境一般。

曹自詡頗善於攻心，可與這個長子相比，他曹都覺得要甘拜下風…

十五年前種下的種兒，今兒個還真是生發芽、茁壯長啊！

所謂——我種下一棵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的日子，此時此刻，曹的心就如同「小蘋果」一般格外晴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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