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與弟弟現居何？

荀彧的這個問題傳出，曹眼眸微瞇，他一下子就會了荀彧的意思。

「子孝，阿翁與德弟他們現在安全麼？」曹也追問一句…

「噢…安全！」曹仁如實講。「只是…典都尉並沒有將他們帶到陳留郡，也沒有與邊防的妙才匯合，而是饒了一個大圈子至咱們兗州的泰山郡！」

「我問典都尉緣何如此？他只說是陸羽公子安排的。待我們趕到泰山郡時，五百龍驍營騎士已經駐守於此，且均換上了尋常百姓的服飾…料得是安全無虞。」

「究是我現在也搞不懂，陸羽公子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葯？」

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曹仁的話口，曹與荀彧四目相對，登時會意…

曹仁搞不懂這中間的緣由，可曹與荀彧多聰明，一下子就了陸羽的心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陸羽這是劍指徐州呢。

荀彧直接朝曹拱手…「荀彧恭喜曹公，賀喜曹公！」

這舉直接把曹仁給看呆了，啥況啊？

「哈哈哈…」曹再度拍了拍曹仁的肩膀，又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文若說的沒錯，如今阿翁無恙，又有了一個絕佳的理由發兵徐州，哈哈，是該好好的恭喜啊！」

呃…這…

曹仁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典韋繞了一大圈，就是要瞞曹嵩獲救的消息呀。

如此一來，明面上陶謙派手下張闓劫掠老太爺的車隊，冒天下之大不韙…曹舉兵討伐徐州、為父報仇合合理…順帶著，將素有中原糧倉之稱的徐州據為己有，妙，妙啊！

登時，曹仁很佩服陸羽，走一步看三步…從一開始起，就算的這麼遠！這小子，還真總是能帶給人驚喜呀！

「如今曹老太爺殞命瑯琊、曹公痛不生的消息已經傳揚出去，中原震。」

荀彧再度開口。「趁此機會，事不宜遲，主公當即刻上書朝廷…奏明陶謙之罪，另外派人到袁紹、袁、公孫瓚報喪，讓各路諸侯都知道，是陶謙殺害了主公的父親，此訊一到，他們也就都明白了。」

「到那個時候，主公興兵去討賊，那是奉旨討賊，全的是孝道！上合天意，下合人，中合道義，誰敢幫陶謙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便是為此，這徐州非主公莫屬了！」

此言一出…

曹閉目沉思片刻，荀彧的話每一個字都回在曹的腦海。

徐州…若能謀下徐州這中原的咽，那縱橫南北…如今困於兗州的局面登時就破解了！

足足十息的時間，他的眼眸方才緩緩的睜開。

「哈哈…」曹一邊笑著，一邊慨道。「我嘛，因為悲愴過度，不能執筆，就勞文若代擬一道哀疏，在上奏朝廷的同時，飛馬傳送給各路諸侯，表明殺父之仇和被迫起兵報仇。」

呼…荀彧長吁口氣，接著從懷中取出一疊竹簡。

「主公，此書在下已經擬好，請主公過目！」

此前的荀彧之所以一直沒拿出來哀疏，就是生怕曹征討徐州之際，因為殺父之仇屠戮徐州百萬百姓，至使天怒人怨…正義之師反倒是變殺戮之師！引得四方有識之士馳援陶謙！

如今，曹嵩與曹德好端端的活著，所丟棄的不過是百車金銀珠寶，還不至於讓曹被仇恨蒙蔽。

「真·復仇者」曹是可怕！可「偽·復仇者」曹就不那麼可怕了，

甚至…非但不可怕，反而很可！

徐州百姓逃過這一劫了呀。

「哈哈哈…」曹大笑出聲。「文若呀，陸羽是料事如神，你也是料敵於先哪…哈哈，你寫的東西肯定是字字句句皆合我意，就不用看了。」

講到這兒，曹長袖一甩。「子孝，即刻去傳命三軍，十日後起兵討伐陶謙！」

「遵…遵命！」曹仁下意識的答應一聲，他覺自己的智商有點不夠用，大哥與荀彧，兩個聰明人的對話，那真的是話中有話，話中帶刀啊！

一言蔽，曹與曹仁走出了此間衙署，唯獨荀彧，他仰起頭，隔著窗子目視蒼穹，口中喃喃：「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於微瀾之間…」

「救曹嵩藏曹嵩，謀徐州定中原，麟哪麟，是不是從一早起，陶謙、張闓本就是你的一枚棋子呢？」

「呵呵，若非我荀彧多想了這麼一層，又怎麼能與你『麟』並肩站在這第五層呢？沒錯，這一次張闓在第二層，陶謙在第三層，而麟在第五層！」

…

走出衙署，曹腳步一頓，他猛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問道。「子孝，你方才說，還有其他勢力也捲了這次的劫掠？」

「沒錯。」曹仁頷首點頭。「與我手的乃是南袁麾下的頭號戰將紀靈，他的嗓音我認識，他那三尖兩刃刀我也不陌生…」

唔…袁？

曹眼眸微瞇，略微思慮了一下，不過很快，他昂起頭向東邊…「徐州，呵呵，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走…」

「大哥去哪？」曹仁連忙問道。

「去蔡府，看看陸羽這小子現在在幹嘛！」曹一邊走，一邊朗聲道。

突然間，他很想見到陸羽，或許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阿翁、弟弟，又或許是因為…他本就與阿翁、弟弟是一家人！

似乎，最近，這小子一門心思鑽在鍛造上呢？

…

兗州，陳留郡，蔡府後院。

此時，整個後院被陸羽打造了一個小型的鍛造坊。

熔爐、鑌鐵、匠人一應俱全。

此時此刻，幾個龍驍營最銳的匠人在按照陸羽的吩咐鍛造著什麼…

原本而言，城外龍驍營有一碩大的鍛造坊，平日里鍛造出的這些盜墓工頗好評…

可鍛造著鍛造著，陸羽琢磨著，可以鍛造點兒別的玩意呀。

如果鍛造坊只是服務於盜墓那豈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於是…就有了如今，陸羽在府邸後院研究鍊鋼。

當然了，一些鍊鋼的理論知識，陸羽是清楚的，比如耳能詳的C+O?=CO?；

進階一點的，Fe（鐵）中含有硫（S）的分，S+O?（點燃）=SO?，也就是（二氧化硫），恰恰就是這二氧化硫，會消融部分的鐵，鍛造鋼！

這中間涉及到的原理就包括熱淬和冷淬，鍊鋼的過程，其實就是鹵族元素能下降，進行兩次固態強化的過程。

說人話，就是在鍛鐵的過程中，將生鐵與鐵（態化的鐵）相融，鐵就不在是鐵，而是鋼！

當然了，理論是這麼個理論，可實踐起來…那就是兩碼事了了，一連七、八天，別說鍊鋼了，陸羽煉的鐵都是「嘎嘣脆」，無有例外的失敗了。

唉…

陸羽長長的嘆出口氣，還真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這鍛鋼大業，他雖然沒有親力親為，但看著這些匠人們滿頭大汗，陸羽也累呀！

關鍵是一直失敗，心理力賊大！

就在這時，蔡昭姬從袖中取出帕給陸羽了汗。「羽弟？難道…非要到一定程度才可以麼？」

呃…陸羽一怔。

這話要是蔡昭姬之外的人說出口的，陸羽直接就要歸結為「虎狼之詞」了！

不…那啥不進去啊！

必須得，像「鋼」一樣堅！

陸羽尋思著，昭姬姐姐還是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如果有合適的機會，陸羽真不介意為啟蒙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