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隨著數以萬計,十萬計的曹軍全面攻城,整個彭城陷了一片火海。
西城門、南城門、北城門,三路齊進,勢如破竹。
而令人驚詫的是,本該固守彭城的徐州兵,大量的畏不前…他們不想去送死,更不想淪為曹道義之戰的犧牲品!
整個徐州兵的士氣幾乎墜谷底。
「不好…有細作打開了西城門…」
「不好,有細作打開了南城門…」
「不好…北城門上抵擋不住了!」
一句句的極端不利的喊聲響徹整個彭城。
細作麼?本不是什麼細作,是彭城的氏族命族人打開了城門,迎接曹軍城!
「殺…」
「衝進去!」
曹軍的士氣愈發高昂…百姓們默契的退回自己的家中,而曹軍在街巷中遇到了最後一負隅頑抗的敵軍隊伍!
沒錯…他們是曹豹與他的丹兵,這是陶謙從老家召來的兵馬,他們對陶謙的忠誠一如譙沛武人之於曹。
只不過…如今的局勢下,離心離德的氏族、保持中立的百姓,士氣低落的甲士…本不可能抵擋住曹,彭城淪陷已經不可避免。
「頂住…頂住…」曹豹還在負隅頑抗。
戰火燃燒,無數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從九天俯瞰,可以見到綠與黃的融,數不盡的著綠鎧甲的青州兵宛若一把鋒銳的長刀,直直刺彭城的心臟地帶。
徐州兵、丹兵瞬間就被撕開一個裂口,而這個裂口還在深,還在擴大,就像是被蟻蟲啃食的堤壩,瞬間就變得千瘡百孔。
在夏侯淵、曹仁、曹洪的帶領下,曹軍氣勢如虹,毫無畏懼的朝這些螳臂當車的丹兵衝去,有的衝鋒過猛,陷了丹兵的包圍之中,邊的敵人前仆後繼,
無窮無盡,但…曹軍將士的戰戟也愈發的嗜、鋒芒!
這裏,沒有弱者的悲呼,只有強者的怒吼。
數十萬曹軍宛若乘風破浪的戰艦,在彭城中肆意縱橫…所遇到的頑強抵抗不過一個時辰就化為烏有。
至於緣由,在拋去了士人的支持,拋開了百姓的助力,曹豹與丹兵,哪裏還是曹與青州兵的對手?
儘管是攻城的一方,儘管對彭城並不悉,可此刻的曹軍宛若不可戰勝的存在。
…
東城樓上。
劉備正瞇著眼睛凝著彭城的戰場,整個面頰低沉且凝重。
西城門、北城門、南城門均已淪陷,為今只有東城門…還掌握在劉備的手中。
「大哥,再不去支援,整個彭城就沒了…」張飛握著丈八蛇矛,他連連嚷嚷著…要不是劉備攔著他,他早就去與曹軍廝殺了。
「站住,不許去!」劉備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決。
「誒呀!」張飛氣的直跺腳,仗打到這份兒上,他心裏憋屈死了…眼瞅著彭城就要丟了,還不上…大哥到底在顧慮些什麼。
「三弟,大哥說的對!」關羽一手握著青龍偃月刀,一手輕捋了下長須。「我們不過兩千兵,曹軍將近十萬人,縱是馳援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那…就不管了?」張飛依舊嚷嚷著。「那咱們守個什麼城?都當頭烏算了!」
「三弟你看這邊…」劉備一把抓住張飛,他的手指向東城門,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其它三個城門已經淪陷,唯獨東城門在我們的手裏,若然放棄東城門去馳援丹兵…那,丹兵就沒有退路了!」
「還有那些想要逃出城的甲士、百姓、氏族也將沒有退路,咱們不是不去征戰,而是守住這唯一的退路…這是比征戰更重要的地方。」
劉備的語氣凝重,很罕見的,他以如此沉重的方式與兩位賢弟談。
的確,雖然大部分的氏族與百姓或者傾向於曹,或者保持中立。
可…依舊有一些氏族與百姓選擇從東門逃竄而出,陶謙仁義,對百姓素來不錯,一些百姓與氏族到過陶謙的恩惠,自不忍背棄。
而在劉備看來,這些人都是他需要拉攏的…
藉著掩護他們出城,可以順帶著賺到一大波民心。
之後徐州的局,這些人心…或許能幫到他劉備。
當然,如今的劉備也是不得已才如此做的,這是他為數不多能賺取人心、逆風翻盤的機會。
心念於此…劉備扯著嗓子大喊道。
「百姓們快從東城門逃竄,我已經在沿途派人準備好口糧,足夠你們逃到下邳城…」
「快…快走啊!」
言及此…
不百姓深深的容,他們此前就到過陶謙的恩惠,以為陶謙就夠仁義了,沒想到,當此危難之時,這裏還有一個人如陶謙般仁義,而他的名字劉玄德!
「大哥,我去指揮百姓撤離。」關羽請命道…
「俺也去!」知道大哥用意的張飛也不添了,嚷嚷著也要去幫忙。
「不用去了…」劉備眼眸凝起,他指著東城門的方向。「這已經是最後一批百姓了,看起來,更多的百姓選擇留下,選擇站在曹那邊。」
心念於此,劉備的眉頭皺的更了,如今百姓逃亡的數量與他的預期相差甚遠…這足以說明,曹此前的謀略卓有效!
「好厲害的攻心啊!」
劉備不慨…
與民素昧謀面,卻能讓民心歸附,如此攻心手段,屬實厲害呀!
心念於此,劉備不由得高看曹一眼,可他又覺得,憑著對曹的了解,他應該是想不出如此攻心,這很不符合他那「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格…
那…就是,曹邊有能人指點哪!
「唉…」劉備搖搖頭,心頭頗為無奈,當初他效力於公孫瓚,任平原相;
而曹效力於袁紹,任東郡太守。
那時候的兩人半斤八兩…可兩年間,曹的際遇讓劉備羨慕啊…
而如今的曹已經長為一個龐然大。
反觀他劉備自己呢?除了旁的關羽、張飛、趙雲三個兄弟外?還有什麼?
老天為何就不能賜給他劉備一個謀主呢?
「二弟、三弟、子龍,你們看…丹兵也朝這邊撤離了。」
劉備提醒道。「如今百姓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咱們與丹兵一道棄城離去,權且先退往下邳城,與陶徐州見面后再做計較!」
「好…」關羽、張飛、趙雲齊齊的答應一聲,劉備所屬兩千軍即刻撤離彭城,這一戰,他的兵馬分毫未損,卻因為守住了東城門,賺得了一大波人心。
只是,哪怕是撤離時,劉備也想不通。
緣何呂布襲兗州,竟到最後雷聲大雨點小,甚至都不需要曹回援?這屬實太過匪夷所思!
當然了,有這個想法的何止他劉備一個?
上一個生出這般想法的,還是如今正臥病在床,奄奄一息的徐州牧陶謙!
…
…
兗州,陳留郡。
局勢穩定,陸羽也沒必要在鄄城待著了,留下兩百龍驍騎協助守城,陸羽帶著另外一百龍驍騎退回了陳留郡。
說是帶著一百龍驍騎,其實…就是陸羽害怕,有一百餘弟兄們保護,心裏安穩不。
當然了,典韋在邊,陸羽一路上更踏實,他覺自己這波人打幾百個不在話下!
不過…
一路上,陸羽能出典韋有心事兒,可問他,他又不講…只說沒事兒。
這倒是讓陸羽有點搞不懂了。
像是典韋這樣武力值表,但心思單純的人,照理來說不應該鑽牛角尖,心裏也藏不住事兒,似乎不該有啥煩心事哪?
罷了…回去再說吧。
此刻的陸羽沒有想這麼多,他也不會理解典韋的心。
如今的典韋心心念念的就一樁事,打敗呂布!
典韋是一個尚武的人,上一次與呂布手,他沒贏,呂布也沒輸。
可…嚴格的說起來,若不是典韋用以命換命的打法,他還真不是呂布的對手。
在人與兵的結合上,在人與馬的結合上,典韋差的何止是一個檔次!他說能仰賴的…或者說他唯一的優勢無外乎一蠻力罷了。
一路上,典韋一邊趨馳馬車,一邊琢磨著的就是如何提高自己,如何戰勝呂布!
陸羽在問過典韋幾次后,索也不問了,這傢伙真要肚子裏藏著啥事,還真不好套出來。
只不過…現如今,比起典韋心事兒,更讓陸羽在意的是回家!
沒錯,正是所謂——回家的…
要知道,家裏還有昭姬姐呢,這麼多天陸羽在外面,想必…一定會擔心吧?
回到陳留郡…
如今的陳留郡是曹休在主管,別說…主管的還不錯,整個治安井然有序,百姓的生活也沒有到毫的影響…
陸羽琢磨著,敢…曹休還有治理州郡這方面的才幹呢?
思慮的功夫,馬車已經停到了蔡府。
陸羽示意門子無需通傳,自己徑直走了進去…問過幾個僕人後才知道,近來昭姬姐的確頗為擔心自己,許多晚上都睡不著,獨自在月下發獃…
不過好在這幾日,昭姬姐突然找到一件事兒做,這也讓忙碌了起來,無暇在去擔憂弟弟陸羽…
至於這件事兒嘛,陸羽一聽就覺得昭姬姐很擅長,就倆字——教書!
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一樣教弟子讀書,不同的是…昭姬姐是一位罕見的先生。
至於的學生嘛,陸羽知道其中一個是「諸葛亮」,這是陸羽主提到過的…要從小養,不能讓孔明長歪了!
可另外一個是誰呢?
聽僕人講,竟然還是個十五、六的孩兒?呃…不對,這個年紀…應該說是人。
在漢代,子的法定婚齡是十五歲前,若然這個年紀還不嫁人可是要罰巨款的…這都要嫁人…或者是已嫁人的小婦了,哪裏還是什麼孩兒?
出於好奇,陸羽悄悄的行至書房附近,打算聽聽昭姬姐姐是怎麼講課?會不會像他爹蔡邕那樣,講課前先彈琴一首,下課時再彈琴一首,純手工上(下)課鈴。
也順道看看這位十五、六歲的孩兒容貌如何?氣質如何?
緩緩的靠近書房…
陸羽聽到其中,一個男聲提問:「敢問先生?這六藝,又當如何細解呢?」
這聲音陸羽記得,是「諸葛亮」的聲音,很清脆…
只是,想不到…這十二歲的諸葛亮,很提問嘛!所謂敏而好學…
說實在的,對於陸羽而言…
把「諸葛亮」擄到邊,沒錯,是了一個未來的勁敵。
可陸羽多有點兒疚,畢竟…諸葛亮不去拜師水鏡先生,不去學這幾年…他還是諸葛亮麼?
陸羽是真的怕他長歪了呀…看到他如此好學,陸羽心頭還頗為欣,至以後,給自己寫個檄文問題不大!
而就在這時…
「沐兒,你可知道六藝何解?」
蔡昭姬的聲音款款傳出,把問題拋給了另一個人…
沐兒?陸羽微微一愣?哪門子的沐兒呀?夏侯沐?荀沐?沒聽說過呀!
陸羽思索的功夫,這個被稱作「沐兒」的子落落大方的回道:「先生昨日就講到過,所謂君子『六藝』是指禮、樂、、、書、數!」
「其中『禮』不單指禮節,還包括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只有掌握禮節、禮數,才能在各種場合顯得從容有度;」
「『樂』是吹、拉、彈、唱,把寫好的辭賦譜曲子,一起唱和,音樂是上天送給我們的禮,懂『樂』理就不至於讓生活太沉悶。」
「『』就是箭的技,講究穩、準、狠;『』則是駕車的技巧,這是士大夫必備的生活技能。」
「『書』則是指書法與文采,它是人的第二張臉,能現書寫者的修養與份。」
「『數』不指算,還有、星像、立法之數等,除此之外,數還指代一個人的涵養度,數字越大容量越大,在面對事時,只有平時積累夠了足夠的『數』,才能做到心中有『數』!」
一席話款款從這沐兒的口中傳出…
有理有節,從容有度,關鍵是…毫沒有子的膽怯與,整個人氣場十足,甚至…比昭姬姐還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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