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陸羽躡手躡腳的在書房外聽，被撞破還囂張跋扈，最後提到百工課…一番論斷，駁的啞口無言，還說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與男人該有的風度。

這些話口，丁夫人一個勁兒的搖頭，「沐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這樣一副刁蠻脾氣呢？」

「這蔡府本就是陸公子的府邸，莫說是聽，就是他把書房砸了，只要他高興，你也不該駁斥，更不該與他劍拔弩張。」

「至於這百工課…唉…」

丁夫人頓時有一種恨鐵不鋼的覺，好不容易說服了蔡昭姬撮合們，竟是因為沐兒的表現就快要功虧一簣了…

這麼好的婿可再去哪找呀？

丁夫人心裡苦啊…「沐兒，你可知道，你父親當年與『百工』課的淵源？」

唔…父親？

曹沐抬起頭，一下子好奇了起來，丁夫人則繼續講。

「我也是聽你父親跟我講起的，那時候他太學，本以為軍事課的野外拉練是最苦的，可比起『百工課』，那是連萬一的苦難都比不上，可以說，『百工』課的修習是你父親太學四年中最臟、最累、最苦的時期。」

「那時候的『百工』你父親一連選了好幾樣，什麼木工，什麼砌房子，什麼鑄造，本想著能學多學多，可試過才知道，沒有那麼容易！」

「就以木工而言，木工是力氣活，可需要的技巧遠在力量之上，你父親在烈日下與張邈對坐拉大鋸，劈開一長長的木料，每拉半個時辰，就要用銼刀銼鋸齒，使得鋸齒鋒利，還要學會拉墨彈線，墨線沒彈好，弄得滿手滿都是墨！」

講到這裡，丁夫人頓了一下，這樁事…曹向講起，聽得是蠻心疼的。

「可也正因為這樣，你父親學會了用鑿子、用刨子，學會了打眼、做隼、鑽，你父親曾說，隔行如隔山，攻得了城池，卻未必能做得好木匠…」

「還有制煉課上，你父親忙著拉風箱，裝模作樣的加炭火、看火候，手腳笨拙的從火爐中夾出通紅的銅條，掄起大鎚，跟張邈你一下我一下的狂砸，弄得滿頭滿臉都是灰塵…」

「可最後的結果呢？木工上，好幾天才做出幾張擺不穩，站不直的小板凳，坐上去，搖搖晃晃散了架，整個人摔在地上，制煉上，做出的劍不像劍，矛不像矛，也不像鐮刀，只能放回去繼續煅燒，夾出來再捶再打，又做了另外一件四不像的銅疙瘩。」

「更別說蓋房子了，你父親砌的房子，門窗預留的口不是大就是小，還明顯是歪著的，房頂沒蓋好，整個房子就坍塌了下來，你父親被土塊與石塊埋在下面，同學們慌忙來搶救，他卻是拍拍服，一瘸一拐的繼續拿起工重新砌牆…最後砌了跟豬圈差不多大小的房子，這已經將他折磨的筋疲力盡。」

原來，昔日里父親與百工課還有這麼多的淵源…

一時間，曹沐聽得神…

可似乎，父親雖然學百工，卻沒有完全學會，那…又與陸羽的論斷有什麼關係呢？「百工」真的那麼重要麼？

就在這時，丁夫人一邊輕輕的拍著曹沐的肩膀，一邊繼續道。「你一定好奇，為什麼你父親在百工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卻一定要堅持？」

言及此，丁夫人的語氣變得一不茍了起來。

「這…恰恰是因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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