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加錢?
這話口,圍觀所有人都有點懵?這是啥意思…
不好吃?還是不能吃?
其實…現在在曹的眼裡,他才不關心這玩意好不好吃,他只關心,這玩意能不能吃。
「曹將軍,你且先說說它好吃嗎?」陸羽主問…
他覺節奏不對呀,油炸螞蚱,這玩意…雖然聽起來扯蛋的,可一口下肚,那是滿留香,曹洪應該表現的很驚艷才對呀,怎麼…這表有點平淡了?
曹洪吧唧著,一邊繼續往中塞,一邊回道:「不好吃,沒滋味…就跟豬食一樣!」
講到最後,曹洪把湊到陸羽耳邊,悄聲說道:「當然了,也可以很好吃,不過前提是,陸功曹,你得加錢!」
呵呵…
陸羽懷疑眼前的曹洪是「加錢哥」吧?敢…訛到我頭上來了,你吃不吃。
「要錢沒有,難吃你可以不吃啊!」
陸羽這邊說著話,曹洪手中的一把油炸螞蚱已經吞了個乾淨,滿手、滿都是油,他毫不在意陸羽的話,手又要往鐵鍋里去抓。
他是真了…
不多一會兒,又是一把滿滿的飛蝗下肚。
「嘎吱,嘎吱」…焦脆的聲音不斷的在曹洪口中迴響,當然,曹洪邊不遠的曹、夏侯淵也聽得真真切切,看著他這副模樣,這哪是不能吃的樣子,這分明是…
此刻,大家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答案。
難道?蝗蟲過油后,真的能吃?而且…不能吃,還很好吃?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曹的腦門,此刻,無論是曹,還是夏侯淵、荀攸、戲志才,亦或者是圍觀的將士們,他們覺都了!
畢竟…小斛分糧,一頓飯也就只能吃個三分飽,如今看著曹洪吃的這麼爽,誰能不呢?甚至,一時間,他們心頭均浮起一句話——曹洪將軍,要點兒臉,行嗎?
當然…
曹並不在乎這油炸蝗蟲的口味兒,他更關注的是這蝗蟲到底能不能做糧食,能不能讓曹軍渡過眼前的糧荒!
最關鍵的是…
陸羽這次可帶來了一千多袋蝗蟲,倘若這蟲子能當口糧,哪怕難吃一些,也足夠他曹霾遍布的心一掃而空,長長的出一口大氣了。
「子廉,你且讓開。」
曹再也忍不住了,不親自嘗嘗,他心裡不安生,可此刻…曹洪的子幾乎把那一口大鐵鍋堵得嚴嚴實實,這是只許自己吃,不許他人吃啊!
只是…
大哥曹這麼一發話…
曹洪無奈,只能撓撓頭撤開了原本的位置,臨走前,還不忘又抓上一把,他覺這玩意吃的好上癮哪…
嘎嘣脆,這種口味兒…已經讓他快要沉淪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第一口是懷揣著是「視死如歸」…不,準確的說,是懷揣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心,可實際上,一口下去,曹洪覺還想吃第二口,第三口…他覺得吃多都滿足不了此刻飢腸轆轆的肚子。
此番讓開,登時,曹洪竟還有些委屈了,誒呀…剛才吃的太了。
與此同時,曹已經走到了這口大鐵鍋的面前,看著這金黃的油炸蝗蟲,因為離得近,一濃郁的香味兒撲鼻而來。
細細的看,每一隻蝗蟲都炸的格外脆,再加上太照下反而出油脂的澤,竟然讓人有一種食指大的覺。
只是…他依舊是蟲子啊!
曹回首了一眼後的人,
其實,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按捺不住了,都想去嘗嘗,只是礙於曹在鍋前,不好失了規矩。
可…每個人均是長了脖子,想近距離的看看,陸功曹這一番作后,蝗蟲到底變了什麼樣子?
戲志才心裡焦急啊,他恨不得去直接詢問陸羽…
荀攸則顯得淡定一些,只是…一貫沉默寡言的他,莫名的…那不爭氣的口水從里留了下來!
武人吃不飽肚子,文需要腦子,吃不飽…不肚子,還傷腦子。
夏侯淵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心頭的躍躍試,他從小子就急,最不得這個!
「我來嘗嘗…」
曹輕一聲,旋即也從鐵鍋中取出一隻蝗蟲,好啊,邦邦的…
說起來,曹曾在頓丘做過縣令,也在濟南做過國相,他對蝗蟲…甚至他對蝗災都不陌生,印象中,蝗蟲是的,很噁心的蟲子啊…
可這炸過以後,覺完全不同,曹甚至不會把它與『噁心』兩個字聯繫在一起,果然…世間萬都一樣,一旦「」起來了,也就人歡迎起來了。
曹正準備將這金黃的蝗蟲塞裡,一旁的甲士急忙提醒道…
「明公,是否要驗一下呢?畢竟是飛蝗,先確定無毒才好啊!」
大漢貴族一直有銀針試毒的習慣,儘管後世看來,銀針試毒很不靠譜,只能試出砒霜及其量的毒…
可考慮到漢朝這一代,被毒死的皇帝、王侯太多了,故而…凡是名門族、貴胄子弟均有銀針試毒的習慣。
而曹回頭看了這甲士一眼,又看了眼陸羽,最後了一眼曹洪。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驗什麼驗?陸功曹不遠幾百里將這些蝗蟲送來?豈是為了害我?我信陸功曹。」
其實,曹心裡想的是…子廉已經吃了這麼多,若是有毒,早就該發作了!現在安然無事,那必是無毒!
當然了,曹這詭異的小眼神沒有逃過陸羽的觀察。
陸羽理解…老曹想表達的是,我曹信得過你陸羽,小白鼠已經有了,且驗過了!
這麼看…
心腹甲士似乎是自找沒趣,但職責所在,也就不再吭聲。
陸羽卻是點了點頭,心裡嘀咕著,老曹還是很險的嘛。
說最人的話,用最無知的小白鼠。
咳咳…
思慮的功夫…曹已經將過油的蝗蟲填中。
這東西才口,一脆、芬香的覺,瞬間就刺激到曹的味蕾…
要知道…便是在後世,蝗蟲這種食材做的菜肴都能讓人眼前一亮,更何況是缺油鹽,以蒸煮清淡為主的古代呢?
別說炸蝗蟲了,就是把拖鞋放到熱油里炸上一炸,都是味。
的確是這樣,對於第一次品嘗蝗蟲的曹,這味道,他微微一愣…這滋味兒,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呀。
帶著重重的香味兒,帶著的甜味兒,還有那種猶如吃鹿、狗時的嚼勁兒…竟是出奇的味!
整個營盤所有人的目都盯著曹,都希從曹的臉上找到答案。
而曹卻是不聲,在眾人的目下,又將一隻金燦燦的飛蝗填中,牙齒不斷的咀嚼,舌頭則去細細的味…
這是用心去品嘗,這麼細品,曹覺比第一次的味道更好!
當然了,畢竟曹並非出貧困…有個大漢「財政部長」的爹,有個富戶出的親娘,從小養尊優的他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
這油炸飛蝗的味道雖是出乎意料,倒也不至於表現的太過誇張。
可這就已經夠曹心裡一…
要知道,如今的形,別說是這等食,就是陸羽能送過來幾百袋樹皮,曹都要滿懷欣了。
恰恰這油炸飛蝗,讓曹的眼前一亮。
幾個下肚,曹似乎也上癮了一般,最開始還是很斯文的一個個的去取。
到最後,變了用手抓,一抓一大把…甚至,將兩、三個同時填口中,去這濃郁的香味兒,以及與之相伴的果腹、滿足!
平時曹吃飯,往往一邊看兵書一邊細嚼慢咽,可今日,一改常態,他風捲殘雲一口氣吃了將近二十隻…
方才覺有一種濃濃的飽腹。
甚至…曹還打了個嗝,吃的太快了,也太幹了,若是能配點上黃酒,效果更佳。
「曹公…如何?」陸羽笑的問道…「其實…這只是飛蝗的一種做法,也就是這前線不太方便,否則,我做一道『濮醉螞蚱』…保管曹公更喜歡吃。」
陸羽將南方名菜「滬上醉螞蚱」改名為「濮醉螞蚱」,算是合時宜…
而這個步驟其實也很簡單,主要以腌製為主,所謂醉鹵…
當然了…陸羽其實就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曹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凱旋迴去后,你得專程做上一道,我可有些心難耐,翹首以盼了,哈哈哈哈…」
罕見的,前一個時辰還愁雲布的曹,此刻竟豁然大笑了起來,似乎…他那滿是霾的心也一掃而空。
「哈哈哈…」曹盡量的抑制住心頭的激,他朝夏侯淵、荀攸、戲志才招招手,「都來嘗嘗,味道屬實不錯!」
這話口…
整個場面炸了,夏侯惇、荀攸、戲志才快步走向鐵鍋,而所有圍觀的甲士也紛紛圍了上去,不敢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並不意味著,不敢當第二個,第三個…
反正曹洪將軍已經吃過了,曹公也已經吃過了,他們都沒事兒,更沒有中毒,還對這蝗蟲讚不絕口,那還等什麼…吃就完了呀,再不搶就沒了呀!
不出曹所料…
一哄而上,夏侯淵手快,抓了一大把,荀攸與戲志才比較要臉,沒好意思跟將士爭搶。
夏侯淵則是將手中的分給他們一些…
「嘎吱。」
填口中,最直觀的就是——嘎嘣脆,…不,這味道是味兒無法比擬的。
「曹休將軍,速速吩咐弟兄們埋鍋,多炸一些…今兒這蝗蟲,咱們龍驍營管夠!」
陸羽不忘吩咐曹休…
而曹卻是意味深長的走到陸羽的側,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了個眼神…
意思是這裡,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陸羽點了點頭,隨曹往大帳方向行去。
陸羽大概能猜到曹想問什麼。
無外乎這蝗蟲的量?這蝗蟲的供給,能支持多久?
這個陸羽算不出來,不過,按照現在的況去看,全民捕蝗,陸羽以極其低廉的價格收購…這遠比直接購買糧食要省錢多了。
至於…蝗蟲會不會因為過度捕捉,被兗州、徐州的農戶們捉了瀕危保護,產量大減,陸羽心裡也沒譜。
不過,憑著他的判斷,蝗蟲的繁衍、長速度極快…
而且旱災更會加劇他們的產量,短時間供應上這邊的軍糧問題不大!
想通這點,陸羽主開口道:
「曹公不用為這蝗蟲的供給量擔心,至一、兩個月之,它們還是能持續供給到前線,只不過…」
曹的心思被陸羽點明,曹揚了下手:「只不過什麼?」
「噢…」陸羽直接回答道:「只不過,要讓將士們頓頓吃蝗蟲,怕將士們會吃膩了…」
其實,陸羽擔心的是營養過剩,畢竟這玩意大補啊,而且…必定會有極一部分人對蝗蟲過敏,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無妨…」曹擺擺手…「前線戰場本就不是的地方,能吃飽就不錯了,怎麼能挑三揀四的呢?」
「再說了,如今糧食俏,故而權且將這飛蝗供給前線…若是以後糧食充沛了,便可以在整個兗州、徐州推廣此油炸蝗蟲的做法,以此…一來可防止蝗災,二來也算是一種全新食材的補給!」
不愧是當過頓丘令和濟南相的,第一時間,曹想到的是供給前線,第二時間,便想到了預防蝗災。
當縣令、當國相那幾年…曹對蝗災可謂是一籌莫展哪!
…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隔著大帳的窗子,曹向了濮城。
糧食的供給問題暫時解決了…
可,還有一個問題,濮城的呂布與陳宮沒有給他半點兒機會呀,這要相持下去,鬼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而且…還有一個讓曹最憂心的點,四月的太一天比一天毒辣,十幾天了,還沒下過雨呢!
萬一真的如陸羽推算的那般大旱、絕收!
那…
「陸功曹?這次…我小覷他呂布了,沒想到這濮城還真是塊兒難啃的骨頭!」
曹一聲慨…
陸羽的眼眸也抬了起來,向濮城的城樓,的確很高易守難攻啊,要不是因為這個,當初老曹也不會把糧食都囤積在這裡。
再加上呂布那無雙飛將的名頭也不是蓋的,強攻自然不可取!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陸羽寬道:「曹公,保持耐心…一旦沒有耐心就會出破綻,陳宮最擅長把握別人的心裡了,面對這樣的對手,一個極其細微的破綻都有可能讓局勢翻轉!」
耐心…
曹眼眸凝起,他何曾不知道要有耐心,只是…
「唉,也不知道七月前能不能將這濮城攻下來!」
「應該…不至於到七月。」
陸羽眼珠子一轉,「荀司馬總是提到一句話——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於微瀾之間,若然不出預料,陳宮應該能算到我軍缺糧,而這…對於他是一次機會!一次一擊必殺的機會!」
提及此,陸羽想到了歷史上曹與呂布真正的濮戰場…
那時候曹的境況比現在更糟糕,整個兗州只剩下了三座城池,更別說什麼糧草了。
而那種境況下,陳宮利用曹急躁的心布下了一張引君甕的天羅地網…
嘶…
陸羽眼眸微微的凝起。
他覺得…如果他是陳宮,按照如今的這個局勢,忽略到蝗蟲的信息差,他必定會料定此刻的曹心急如焚,會選擇鋌而走險!
或許,陳宮還是會布下那張「引君甕」的天羅地網呢?
而這…
對呂布、陳宮是一次機會,對老曹又何曾不是一次機會呢?
心念於此,窗外的風驟然了一些,陸羽眼眸睜開深深的向濮城,他自言自語道:「這特喵的也該起風了吧?」
——「陳宮啊陳宮…你正常發揮就好,可千萬不要讓我失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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