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無雨旱風起,麥苗不秀多黃死。
不過三個多月,中原大地,一個個村莊附近的河水變淺了許多。
從前是急流平治的河水,現在變了淺灘,牛走過對岸去的時候,水連它們的脊背都沒不過。
熾熱的驕出火舌,舐著大漢的每一寸土地。
樹木弱無力地垂下長長的柳條。
百草枯黃,匍伏在滾燙的土石之上,等待著這早來的夭亡!
而這,只是三個月大旱以來,這片炙熱土地上的冰山一角。
七月中旬,艷依舊高照,山裂的大地,彷彿歷經風霜后老人臉上的皺紋,那麼清晰的深刻,那麼無奈的哀傷!
一麥田早已撕開了一個個乾裂的缺口,很多人都預料到了,今年的莊稼多半是顆粒無收。
可…當這一幕真的出現時。
依舊讓不農人垂淚不已,泣淚連連…整個九州均是如此,凄涼、彷徨!
無風,無雨,炎炎烈日,酷暑難熬!
…
…
兗州,濮城。
「爹,我抓到了…這隻蝗蟲好大耶!」一個小男孩兒雙手捂著什麼,頗為興。
後的大人急忙跑了過來。
果然,小孩子手裏的蝗蟲腹部飽滿,個頭不小,一隻能頂的上平常的兩隻了…
「不錯,不錯…」
大人出了滿意的笑容,當即小心翼翼的將這蝗蟲取出,填他們早已準備好的瓶罐當中。
這一對父子原是本地的農民,今年大旱,顆粒無收…
似乎,來年的生計都問題。
照理來說,他們絕不應該出如此的笑容…只是…
好在…家裏備了兩桶油,
可以炸蝗蟲吃…
以前,他們捕到蝗蟲還會拿到府置換錢幣,可現在,傻子才去換呢?
糧食絕收之下,糧價漲了幾十倍依舊是有價無市,換到的錢本就買不了多糧食,還不如…直接炸蝗蟲果腹。
當然了…捕捉蝗蟲並沒有那麼容易!
主要是在田地里捕蝗的人太多了,可能一天也就能捕捉到十幾隻…可這些,無異於是農人們救命的口糧。
「爹…那還有…」
小男孩兒笑著就去追,他手中拿著一張捕蟲網,這本是父子倆平日裏閑來無事,去山林間捕蝴蝶用的,沒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老李啊?今天捕了多只?」一旁一個黑黝黝的大漢朝這中年男人吆喝了一嗓子。
「運氣不好,七、八隻吧!」
「唉,發現了麼?最近地里的蝗蟲可了許多呀…老李你說說,會不會有一天被咱們給捕完了呀!」
「這鬼天氣…能過一天是一天吧,這烈日炎炎,滴雨未下的…若不是這炸蝗蟲,怕是咱們都要去啃樹皮了!哪裏還能顧得上這蝗蟲是否被捕食乾淨了呢?」
兩個農戶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了起來…
其實,如果按照捕魚來論,往往捕捉到小的魚苗,漁夫是會選擇放生的,這算是捕魚界不文的約定。
可…蝗蟲就不一樣了,這些害蟲…素來侵擾莊稼,百姓們對它們恨之骨,哪裏還會考慮它們是小是大呢?
小的炸一炸嘎嘣脆,大的炸一炸味!
儘管農戶們的心頭依舊無限抱怨著這鬼天氣,更是對未來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但…總歸…現在的他們,還有希!
捕食蝗蟲,最起碼能讓每日吃到些東西,這就是希!
只要有希,哪怕是黑夜中,也會有!
…
…
徐州,下邳城!這裏是劉備的地界。
如今,整個城中的藥鋪、醫署旁哀嚎聲一片…
「誒呀…誒呀…肚子疼,肚子疼!」
「誰說這蟲子能吃的?劉使君麼?他…他這個騙子!」
「我就說嘛…人怎麼能吃蝗蟲呢?誒呀…誒呀…」
七月整個大漢十三州莊稼絕收,不只是對曹,對劉備也是一記重鎚…
不得以,劉備也效仿曹,讓百姓們捕食蝗蟲,可…捕食歸捕食,結局卻與曹那邊迥然不同。
整個下邳城、廣陵城…哀嚎一片。
已經有人因為食用蝗蟲而殞命,更多的人圍在衙署前擊鼓鳴冤!
蝗蟲一旦聚集就會有毒,縱是高溫炸過後,依舊會保留一些毒素,而這…在如今這個乾旱時節,無異於奪人命!
「咚咚咚…」
「咚咚咚…」
擂鼓聲震天地,百姓們要向劉備討個公道,憑什麼…憑什麼他說蝗蟲可以食用?
這…這不是害人嘛!
此刻的劉備,他在衙署中左右踱步,愁眉不展!
他也是醉了,他明明就是抄的曹作業呀,明明這啃食蝗蟲,是曹那邊開的頭!
可…人家兗州全境、徐州北部四郡就沒有一丁點問題,怎麼…偏偏到他這兒…就…就會出現大量的中毒呢?
「大哥…大哥…」張飛嚷嚷著跑來,只不過他看著有點虛弱。
沒錯,為了讓百姓啃食蝗蟲,關羽與張飛先士卒,以炸過的蝗蟲為食。
結果…不過半日,兩人均覺頭暈、目眩、渾無力,到得最後,就差暈倒了。
要不是醫治及時,郎中以猛葯灌,讓這倆兄弟一瀉千里,此刻…怕還在床上躺著呢!
關羽更嚴重一些,他也顧不上看《春秋》了,整日躺在床上!
張飛則是一天需要往茅房跑八次,整個人都快要虛了。
依著郎中所言,要排出此毒素,一瀉千里,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邊…張飛與關羽強壯,又及時醫治,熬過了這蝗蟲的毒素…
卻不代表別人也有這個待遇,大量的百姓中毒,更多的百姓奄奄一息…
當然…他們之所以吃蝗蟲,也不是僅憑著劉備的一紙命令。
更多的是聽說…徐州北境、兗州全境的百姓吃蝗蟲並沒有什麼問題呀!
而且…坊間傳言,蝗蟲大補,甚至吃蝗蟲能生兒子,總之傳得是神乎其神,最重要的…蝗蟲味道絕,所謂——嘎嘣脆,味兒!
只是…味道卻是不錯,可…蝗蟲有毒!
如今,大量的百姓中毒,鍋肯定得有一個人去背。
那…毫無疑問,只有下邳城太守,張告示讓百姓全民捕食蝗蟲的劉備最合適了。
「大哥…大哥…百姓們就快闖衙署了,攔…攔也攔不住啊!」
張飛都快哭了…
要不是這段時間拉得快要虛了,憑他的力氣…怎麼可能攔不住這一群百姓呢?
可…
「劉太守,你…你倒是說句話呀!」
「劉使君,陶州牧把徐州讓給你…就是讓你這樣毒害我們的麼?」
「大耳賊…你給我滾出來!」
起先,百姓們的話還很文雅,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乾旱、蝗災、莊稼顆粒無收…總總憤怒緒的匯總,百姓們越積越多,他們的怒火愈發膨脹,就快要炸了!
已經有不人直呼劉備「大耳賊」了。
更是有不人一邊撞衙署的大門,一邊罵劉備的十八輩兒祖宗。
整個徐州民心暴,儼然就快控制不住了。
別看劉備表面上依舊是不聲。
可他心中…早已是慌得不行,他覺他快尿了,他那立之本的仁義就快站不住腳了!
關鍵是…
憑什麼?還有王法嘛?還有道理嘛?
倘若吃蝗蟲會中毒…憑什麼兗州就不中毒,曹領地的百姓就不中毒,偏偏…他劉備這兒的百姓就…就哀嚎一片,奄奄一息、臥床不起,乃至於殞命。
劉備覺自己被針對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分明就沒辦法解釋啊!
其實…有辦法解釋的!
只不過,這個辦法是劉備永遠無法及的領域,他的名字做「科學」!
「翼德,子龍…」
終於,沉默了半晌的劉備開口了。「打開衙署大門,讓百姓們進來,讓他們…讓他們沖我來!」
「大哥…」
「主公…」
趙雲、張飛同時開口,似乎都有話要講。
劉備卻是重重的一甩手。
「此次百姓中毒事件,罪在我劉備一人,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去面對!若然…若然面對百姓怒火的勇氣都沒有,那日後…我…我劉備還如何在世立足!」
一言蔽,劉備再度揚手。「打開衙署大門,讓百姓們進來,讓他們沖我來…下邳城、廣陵城千方有罪,那便是罪在我劉備一人!」
這一刻…劉備表面上氣至極…
可實際上,他在賭,賭百姓們會給他一次機會。
同樣的,他也在賭,賭…百姓們不至於做出什麼極端的行為。
當然,劉備也可以選擇逃避,選擇不去賭,可若是那樣,他幾十年如一日,在世之中不斷積攢的、作為立之本的仁德之心一息之間就會徹底傾覆!
「大哥…」張飛還想勸…
劉備開手,他仰起頭著天,除了嘆老天的不公外,他唯獨剩下吶喊,聲嘶力竭的吶喊:「來…讓百姓們的怒火來的更猛烈些吧!」
…
…
兗州,陳留郡,衙署。
「荀司馬,你可算回來了!」見到荀彧趕來,曹忙不得的去迎…
荀彧是剛從太壽河那邊來的…這段時間,他頗為忙碌,除了與夏侯惇一道持著旱稻、水稻的種植之外…
更是走訪兗州,去窺探民心的變化。
大旱之下,民心是最容易變化的,也是最容易出現暴的。
「曹公…」見到曹,荀彧行了個禮。
「怎麼樣?」曹趕忙詢問…
別看曹問的「怎麼樣」就三個字,其實…曹問的問題很多,既有關民生,又有關敵對勢力,甚至對戰略規劃的嚮往也藏匿在其中。
憑著荀彧的智慧,曹的言外之意,均能領略!
「先說民心吧…」荀彧緩緩的開口,容很多,一條一條挨著說。
「民心如何?大旱之下…沒有出現什麼暴吧?」曹開口問道。
「民心尚且穩固。」荀彧一縷鬍鬚。「這倒是多虧了陸功曹與衛老一道開設的油坊,油的普及,使得百姓們多了一種『炸蝗蟲』的口糧,這蝗蟲雖不至於是主食,也不能果腹,但終究能解一時之需!只是…近來田地里的蝗蟲已經出現明顯的減,如此大規模的捕蝗,蝗蟲怕是熬不過幾個月的!」
啊…啊…
曹微微一驚,荀彧這話如果放在半年前,曹一定覺得很扯蛋。
那時候,蝗災幾乎是莊稼的最大剋星…
每到夏季,曹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削減蝗蟲,如何保護莊稼,遏制蝗災!如果可能的話,曹願把地里的蝗蟲滅絕了,一勞永逸的解決蝗災難題!
現在倒好,蝗蟲的確減了…
可曹的心頭竟莫名的有些難啊…
這都是糧食啊,怎麼能減呢?
蝗蟲啊蝗蟲,你們繁衍的速度不是很快的嘛?能不能每天半點兒正事兒,多配幾次,多下點兒崽兒呀…你們再不給力,已經經不住這百萬人去啃食了呀!
好可怕的人類呀!
用滅絕一個生簡直太容易了。
「咳咳…」輕咳一聲,曹回過神兒來,他直接轉移話題。「其它的呢?比如鑌鐵?」
之所以刻意去詢問鑌鐵,是濮一戰曹見識到龍驍營鋼質兵、鋼質鎧甲的威力,那麼…按照曹的構想,當務之急必是打造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鋼鐵之師!
且…沐兒就在鍛造坊。
近水樓臺,只要鑌鐵足夠,沐兒幾個月就能趕製出千餘套鋼質兵、鎧甲…這對於曹而言格外重要。
「鑌鐵的話…」荀彧微微搖頭。「有點兒困難…如今兗州能開採的鑌鐵已經大致開採過了,縱是還有也是其中含有雜質、質量極差的尋常生鐵!」
講到這兒,荀彧頓了一下。「之前我去詢問過陸功曹,這種含有雜質的鐵是無法鍛鋼的,可…偏偏縱是黑市上也買不到上好的鑌鐵了…鍛造坊如今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鍛造坊最近不忙,這點兒曹是知道的,從沐兒每日很早回家就能看出些許端倪。
如今,鍛鋼的難題出在鑌鐵的上!
買鑌鐵的話,一是市面上沒有,二是他曹也拿不出對應的糧食去換,若要繼續鍛鋼,那勢必就要尋找到新的地盤,尋找到新的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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