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堤？

終究是晚了一步麼？

稻子已經保不住了麼？

曹心頭生起靈魂三問。

「現在那邊的局勢如何？旱稻、水稻都被沖走了麼？」曹無比急切的問道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的向信使，心均提到了嗓子眼兒。

似乎…如今最好的局面就是能保住哪怕是幾百畝稻田！

可…誰都知道，河壩決堤之下，洪水滔天？頃刻間都能衝垮稻田…保住這幾千畝稻田，不過是好的願景罷了！

呃…

信使有點懵，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來，整的他心裏有點發，啥況啊？

輕輕的拍了拍脯，信使方才繼續開口。

「曹…曹公，稻穀…稻穀無恙啊！數千畝稻田…並沒有…並沒有被沖走啊？誰…誰告訴曹公沖走了的？」

啊…啊…

此言一出，整個衙署一下子靜寂了。

曹的瞳孔收了一下，彷彿見了鬼似的，他瞠目結舌，急忙問道：「河壩不是決堤了麼？」

「是決堤了…可…可又被堵上了呀！」信使忙不迭的回答…

他發現，他本就說不完一整句話，總有人打斷他，偏偏…打斷他的還是曹公，此時此刻，這信使心中就一句吶喊——丫的，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似乎…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應該屢次打斷人家信使呀，他當即努力的讓心平定一些。「說，你把話說完！」

信使這才開口。

「太壽河河壩決堤，好在…夏侯將軍提前做了萬全的準備，一萬餘甲士守在太壽河沿岸，數千沙袋早就準備就緒！」

「決堤之時水流湍急，龍驍營都尉典韋先士卒跳河中…以…以之軀擋洪水，眾龍驍營將士也紛紛跳水中，組人牆！」

「其鼓舞，

夏侯將軍與將士們亦紛紛跳，無數農人也跳其中…數千人肩肩，手挽手愣是以人牆堵住了這個缺口，輔以沙袋，太壽河洪流並無倒灌周圍稻田！數千畝稻田安然無恙！如今…缺口正在加固，萬無一失！」

此言一出…

嘶…

整個衙署，無數涼氣被一干人倒吸一口！

驚詫，曹的眼眸中佈滿了驚詫之！

而周圍所有員，特別是玠…短暫的目中竟是沒了神采，顯然，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子裏全是漿糊！這…怎麼可能？

接著的，衙署中一片嘩然！

所有人漸漸的從不可思議中醒轉，他們睜大了眼睛，表無比的誇張，甚至…一貫斯文的荀彧，此刻也張大了！

整個衙署中到彌散的是一驚駭到無法呼吸的氣氛。

暴雨傾盆，河壩決堤…

典韋先士卒跳河中，龍驍營將士們隨其後也跳河中，然後是…夏侯惇與他的將士們，然後是農人…

人都說水火無，可…他們愣是用之軀堵住了缺口！

好一個典韋，好一個龍驍營，好一個夏侯惇哪，好一干農戶！

嘩然，整個衙署，目瞪口呆的嘩然

等等…

曹想到了什麼，不是他，許多人都想到了這點…

夏侯惇竟是早有準備？

他竟會提前備好了數千沙袋，更是在降雨的第一時間，率萬人兵馬聚集在河岸上！隨時準備填補缺口！

這…夏侯惇怎麼可能想到這個呢？

憑著他的子，又怎麼可能在降雨的第一時間做出應急行？

還有…似乎，方才荀司馬提到了一點，陸功曹曾…曾向夏侯惇提到過，讓他注意八月防汛…沒錯，龍驍營也在堤壩那邊…那…

頃刻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眾人的腦門。

陸羽或許不止是提醒，他甚至將如何防汛？將暴雨傾盆的日期一併告訴了夏侯惇，故而…才有了這萬全的準備，才保住了這數千畝的良田！

天哪…

不愧是大師陸羽，這次，又被他裝到了！

想到這一層，眾人再度倒吸涼氣…

牛了呀，陸功曹，不…是這家流派，是這「五氣八運」、「五行」委實牛了呀！

，一些文默默的將「家」這三個字印在了心頭…

他們琢磨著，等過了這一遭，一定得好好鑽研下家的學說，這門學說，可不比儒、道弱！這門學問經世致用，博大深！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

曹心頭懸起的巨石總算是安然落地。

晴朗，烏雲佈的面頰上，一下子恢復了晴朗。

等等…似乎，心頭懸起的巨石還沒落地呢？

曹突然想起了什麼，厲聲道。「來人，來人？妙才、子廉去搶收稻田的隊伍出發了沒有？」

一旁甲士匆匆地道：「稟報曹公，這個時候…怕是已經點兵完畢，該是出了城門了吧？」

「立刻…立刻喊他們回來，要快！」曹當即喊道。

倘若夏侯淵、曹洪帶著自己的命令真的去搶收稻田，那就完犢子了！

侍衛們深知事態的嚴重，再不猶豫，飛也似的往門外跑去…

要知道，夏侯淵的部隊號稱神速營，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跑起來比兔子還快，想追上他們，可並不容易！

…

…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陳留郡，蔡府。

這一夜，陸羽始終待在正堂，他站在窗口，瞇著眼著天，著冷空氣的襲來，他在等待著太壽河的消息。

「羽弟還不睡麼？」蔡昭姬守在陸羽的側，很見陸羽弟弟如此張。

當然了，蔡昭姬知道，此刻陸羽弟弟的心裏，念著那數千畝的稻田呢？

這可是未來一年兗州的希。

「昭姬姐不也沒睡麼？」陸羽反問一聲，旋即指著窗外的雨，慨道：「方才好大的雨啊，電閃雷鳴！傾盆而下！」

略的估算，陸羽覺得…就方才那幾個時辰，摺合小時算的話，怕是每小時不會低於200毫米的降水量！

更直觀一點…至相當於一百多個西湖被倒灌了兗州！

如此大的降雨湧河水之中，水流毫不意外的會變得極其湍急？

考慮到古代堤壩的質量，考慮到太壽河河堤年久失修，不決堤才怪呢！

可問題來了，哪怕是夏侯惇這個便宜大哥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可能不能堵上，陸羽心裏也沒底。

「羽弟，萬一稻田真的被洪水給沖走了…那…」蔡昭姬輕的聲音再度響起。

說實在的，心裏也擔憂的…

但不是擔憂稻田，而是擔憂羽弟，這些旱稻、水稻可是羽弟的心呀。

「沒有萬一！」陸羽的回答無比的篤定。「我相信我那大哥，還有典韋，還有龍驍營的數百弟兄們…」

不知道為什麼，陸羽覺得夏侯惇、典韋…還有龍驍營的弟兄們能做到，縱然這件事十分困難，十分兇險，他依舊覺得…能做到！

最主要的，夏侯惇還是能帶給陸羽一些所謂的心安！

說起來，這個便宜大哥打仗雖然不靠譜，可是搞後勤還是有一手的。

如果拋開演繹中杜撰的分不談，按照古籍文獻的記載，夏侯惇瞎了以後，曹就很派他去前線…

夏侯惇一生擔任的員大抵是裨將、司馬、校尉、太守，有此可見，他管理後勤的時間更長，且頗有效！

再加上…他整個人有一子「烈」氣，十四歲的時候有人侮辱他的師傅，他二話不說，直接把這人給砍了！

有此「烈」氣在，陸羽覺得…至在保全稻穀上，他骨子裏的那份兒執著，是值得信賴的！

往這個方向去想，陸羽的心中多還坦然了許多。

就在這時…

「陸公子，陸公子…」

聽著像是曹安民的聲音，作為曹的侄兒，加龍驍營的時間不長，陸羽對他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昔日荀彧的引薦…

此刻，曹安民匆匆而來，見到陸羽，一刻不敢遲疑：

「保住了，誠如陸公子所料，太壽河有一決堤，好在…人手充足，又提前準備好了大量的沙袋，總算是堵住了缺口，現在雨勢漸緩，河流也不再那般湍急…數千畝良田保住了！」

好傢夥…

雙拳握，陸羽心頭暗道一聲好傢夥，還真讓弟兄給堵住了！

「好…好！」

陸羽轉過，即便如此，還是難掩心頭的與狂喜！

這是一種由衷的為弟兄們驕傲的心！

似乎想到了什麼，陸羽盡量的平復了下心，走回曹安民的邊。

「安民，再辛苦你一趟，將此事稟報給曹公！」

話音剛落。

「不用報了！」

一聲清脆的聲響自門外傳來，接著是十餘厚重的腳步聲。

曹來了，連帶著，一乾親衛也來了。

他們穿斗笠冒著雨趕來了陸羽這邊…

「陸功曹，你一定不知道，久旱逢甘，八月這場大雨帶給我曹的驚喜，都比不上你這驚喜的萬一！」

翻譯一下，就是什麼特麼的是驚喜？

將不可能保住的稻田保住…這特麼的就驚喜。

此刻曹的語調上揚，他的心也如這聲音一般——高、激昂、無限歡喜。

「哈哈哈…」

一邊笑，曹摘下斗笠，連蹦帶跳的往陸羽這邊走來…活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旁的甲士們嚇了一跳，忙拿著斗笠去追曹…

水花四濺…

待得曹行至陸羽的旁，似乎太激了，直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陸功曹啊，這次能保住千畝稻田，你居功至偉…想讓我怎麼賞你？」

這…

陸羽微微一頓，這說什麼好呢？房子、票子、妹子…他都不咋缺，似乎…這樣的日子好的，沒啥追求了呀！

「曹公…這…」

陸羽本想說，這本是我的分之事，談什麼賞賜啊，談錢多傷啊！

這是策略…老曹就是這樣，你越不要賞賜，他偏要給你，而且…還一百二十分的信任你。

可轉念一想…

別說，陸羽還真有一樁想求的事兒，他的餘瞟向了一旁的昭姬姐，沒錯…陸羽是想替昭姬姐向老曹求一件事兒！

只不過…如今，昭姬姐在邊，說出來…可就不驚喜了。

曹多聰明，陸羽那小眼神一瞟，當即就看出了他的意思。

他出食指隔空點了下陸羽，旋即…「哈哈哈哈…」大笑著轉過。

「賢妹，如此半夜，怎麼還不睡呢？」

啊…猛地把話題轉移到這邊，蔡昭姬微微一愣。

不過，知書達理的很快回過神兒，頗有禮數的回道：「回稟兄長，羽弟沒睡，我也睡不著…」

「賢妹怎麼能跟你弟弟比呢？他是男人…賢妹是人，我聽你嫂子講，多睡覺可是對人的皮有好的…至於你弟弟嘛，皮不皮的就無所謂了，只要有個聰明的腦袋瓜子就夠了。」

曹這話口，就是榆木腦子也聽出來…

這是讓蔡昭姬早點去休息，人家倆要單獨聊呢。

蔡昭姬微微一笑。「兄長說的有理，那…小妹就去休息了。」

講到這兒，蔡昭姬不忘囑咐陸羽。「羽弟你也不要熬太久了，稻田既已保住，也要早些休息。」

幾乎每天…蔡昭姬都會囑咐陸羽早些睡。

就像是人見面時，會問你現在在哪發財？吃了嗎？離了嗎？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當然了，在蔡昭姬看來，十六歲，正是長的年紀，古書上講，多睡眠是能長高的！

可不能想弟弟長的像兄長曹…

一英氣加持，卻個子矮矮的，委實可惜。

「踏踏…」

蓮步輕移，蔡昭姬徐徐離開。

曹示意，一干侍衛退出，守在門前…此間正廳便只剩下陸羽與曹兩個人。

曹主靠近了陸羽一分，這才主開口。

「陸功曹的所求，看起來是與我賢妹有關吧？哈哈…不妨說出來！」

這…

陸羽微微頓了一下。

「陸羽的確有一事相求…誠如曹公所言是有關我姐姐的。」

呵呵，果不其然。

曹眼眸微瞇，心裏嘀咕著，還真是姐弟深哪。

姐姐時刻關心著弟弟，弟弟也時刻為姐姐著想，這種姐弟義，別說…曹還蠻羨慕的。

可惜啊，人妻好找，姐姐找不到了呀！

「陸功曹，不妨講講看？」曹坐下子，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