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曹昂反應過來,儘管擔心黃老,可他還是依著黃老的吩咐,心頭默念十聲!
八!
七!
不過四個聲音。
黃忠與何曼就要撞到一起。
「龍驍營馬弓手!黃忠在此!」
「過來死…」截天夜叉何曼,他手中的長刀已經劈了上去。
「呵!」
黃忠冷笑,他甚至都沒有去橫刀格擋,而是拎著大刀也自上而下的劈落,這一刀勢大力沉,黃忠更是舉重若輕,儼然在速度上比何曼快上一倍不止!
何曼見勢不妙,收回大刀,橫刀於前!
「鏘啷啷!」
兵刃撞到一起錯而過。
「六…」
「五…」
曹昂心頭的默念依舊還在繼續,只不過,此時的他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黃昏之下,「截天夜叉」何曼臉沉,神獃滯,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就在眾人疑不解的時候,一抹線在他的脖子浮現!
「嗚啊…」
殺豬一般的慘,接著,何曼整個人墜馬栽倒在地,那雙圓睜的眼眸中還滿是驚愕。
這一幕來的太快…
許多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黃忠已經順勢割下了何曼的頭顱!
沒錯,黃巾一方渠帥,號稱「截天夜叉」的何曼在這位年過五十,半隻腳邁棺材的馬弓手面前一招都沒有擋下。
「四…」
「三…三…三…」
曹昂心頭念道「三」的時候,
整個人都在抖…
莫說是心頭暗呼十下,便是…便是七下,這一場大戰已經結束。
「渠帥…」
何曼的三名副將見渠帥被斬,頃刻間,也顧不上規矩。
三人駕馬而出就要為渠帥報仇。
只不過…他們低估了眼前的男人!
「哼…」
一冷哼,只半息的時間,腰間的長弓已經出現在了黃忠的手中。
箭矢…一支、兩支、三支!
「嗖、嗖、嗖」
清脆的聲響劃過天穹,擊破了夜的靜謐,箭勢驚人!
唔…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下,三支通黝黑的箭已經刺穿了這三名副將的嚨。
箭矢穿而過,鋒芒尤自滴落鮮,讓人遠遠的看到,也不由得駭然失。
快…
太快了!
黃忠一招斬殺何曼,又一箭殺三名副將,這一幕驚駭了黃巾軍的同時,又怎會沒有驚駭到龍驍營的將士們呢?
眾將士心頭就一個疑問,龍驍營,龍驍營…何時…何時多出了這麼一位戰神?
還未從驚愕中醒轉,曹休的角微微勾起一抹晦的笑意。
果然,不出陸公子所料,什麼狗屁「截天夜叉」,在黃老面前本就過不了一招!
呼…
曹休呼出口氣,頃刻間心頭想到的便是十個字——策馬急如電,潰敵一瞬間!
心念於此…他的大喝聲已經傳出…
——「全軍突擊!」
戰火燃燒,無數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從九天俯瞰,可以看到黑的玄甲驍騎正無的屠戮著黃賊兵的命!
七百黑大軍,宛若一把鋒銳的長刀,直直刺黃巾中軍。
沒有將軍的統領,本就不善於打逆風仗的黃巾軍頃刻間崩潰,哪怕是萬餘人,正眼可見的被龍驍騎殺出一道裂口!
這道裂口尤自不斷的擴大,不斷的蔓延,就如同那堤壩決堤時一般,洶湧的水瞬間將賊兵淹滅!
黑夜之下,汝南之外…
鋒被月華鍍上了一層奪目的芒,在大地之上閃爍,這一夜屬於龍驍營,屬於戰神黃忠!
而這…
還遠遠不是終章,龍驍營發起進攻的同時,從何曼大軍的背部,又一支兩千人的義兵猛然殺出。
其中有五百人膀大腰圓,為首一人更是異常魁梧,他們拔出佩刀加了戰局!
將黃巾軍的瘡口更加快速的撕裂。
「俺許褚等這一天許久了,哈哈哈哈…都給俺上,你們敢劫掠汝南城,今個兒,都給俺吐出來!」
許褚率領的這支義兵的衝鋒,儘管是步兵,可他們一個個壯如蠻牛,疾步衝來,單單這腳步聲已經震天地。
而這幾乎奏響了黃巾軍消亡的鎮魂曲!
戰戟與戰刀撞。
長劍與戰刀撞。
兩簇璀璨到極致的火花將黃巾軍團團包圍…
最外圍的一圈黃巾軍倒下后。
曹休提起長槍高呼一聲。
「投降者,不殺!」
此言一出,他麾下的七百龍驍騎,許褚手下的兩千義兵齊齊高呼。「投降者不殺!」
「投降者不殺!」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齊,聲震雲霄!
啪嗒…
終於,黃巾軍再也扛不住如此神上的摧殘,已經有一批紛紛跪倒,而…這投降的緒從來都是會傳染的,越來越多的黃巾軍跪倒在地!
他們的渠帥何曼已死…還有什麼抵抗的意義呢?
這場殺戮並沒有持續多久…
萬人的黃巾軍大多數歸降曹營,究是如此,鮮染紅了龍驍營的黑玄甲,讓他們這一支騎兵看上去越發殺氣騰騰。
「末將許褚拜見龍驍營曹副統領!」
收拾戰場時,許褚主向曹休行禮,曹休急忙扶起…
至今發生的一切,都按照陸公子的謀劃。
這「截天夜叉」何曼自詡武藝高強,又是火脾氣,不得激,必會主要求單挑…
而五十歲的黃忠也如陸公子所說的那般,一招斬敵,連帶著還一箭殺三名副將,可謂是一戰名!
最後,許褚的義兵會從賊兵背部殺出馳援我軍…
呼…
曹休慨連連。
這一仗從開始到最後幾乎與陸公子謀算的一模一樣,陸公子不愧是善於攻心,何曼、黃忠、許褚,一個個都被他拿的死死的!
呵呵…
不誇張的說,這一仗…就是栓條狗來指揮,也是必勝之局!
「閣下就是仲康吧?久仰大名…」
曹休對許褚格外客氣…
方才對敵時他就看出來了,這許褚的力氣極大,武藝更是不凡。
甚至,…他覺這許褚怕是都不弱於典韋。
不是自謙,曹休委實覺得這許褚打他三個是沒問題的!
「俺有啥大名,不過是一個白罷了,倒是曹將軍…那啥,程先生可說了,這一仗贏了,算是咱們弟兄們的投名狀,曹將軍你可得領俺去拜見陸公子,拜見曹公啊,聽說龍驍營將士們每天吃三斤糧食,一斤,真的假的呀?俺弟兄們可著肚子呢!」
「哈哈哈哈…」聽到這兒,曹休大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許褚武功這麼高,可說起話來還幽默的。
如此大勝之下,不求戰功,反倒是求三斤糧食、一斤,委實有趣!
也委實浪費了這功勛哪!
得虧曹休心裏這話沒讓許褚聽到,否則,許褚一定會說他飽漢不知漢飢。
你們兗州是種植旱稻、水稻,躲過了這糧荒…
可別的州郡,特別是汝南這兒,正直飢荒呢,吃一頓飽一頓,那都是常態…更別說許褚與這群許家莊的壯漢了,他們的飯量可是別人的三倍不止。
剛剛聊到這兒。
「馬弓手黃忠拜見曹將軍。」黃忠提著「截天夜叉」何曼的腦袋,走到了曹休的面前。
他一貫如此…
在荊南時,凡是大戰必先士卒,斬下賊人首級,以此邀功!
該他的功勞,他寸步不讓!
可不該他的功勞,他分文不取。
「黃將軍…」曹休更是快步去扶起黃忠。「委屈黃將軍了,陸公子說了,這一戰黃將軍必會立下大功,等回去了,依照功績論功行賞,絕不徇私!」
別人不知道黃忠是尊大佛,曹休知道啊…
龍驍營眾將士們意外,唯獨不意外的便是曹休,威震荊南的黃忠?又豈是浪得虛名…
要不是黃老將軍執意戰場立功,陸公子也犯不上去部署出這樣一出老將斬賊的戲碼!
不論如何,如今黃忠加龍驍營,這無異於如虎添翼!
「小事兒,小事兒!」黃忠一縷鬍鬚…
許褚眼珠子一轉,「老頭…俺剛才瞅見你了,你能打的呀!趕明兒,咱倆比劃比劃?」
「隨時奉陪!」黃忠眼眸一瞇,來者不拒…
看著兩人還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曹休趕忙岔開話題。「許將軍,陸公子有令,汝南城就暫時由你駐守…不過,你放心,軍糧的話,我們來提供!」
「噢…」一聽有糧食,許褚登時樂了。
曹休轉過繼續道:「黃將軍,陸公子特地吩咐過了,攻克汝南后,咱們龍驍營不能停歇,即刻北上支援曹公迎天子!」
「哈哈哈…」黃忠大笑。「既是陸公子吩咐,那我黃某便打頭陣!」
好自信的黃將軍哪…
看著他如此模樣,曹休也笑出聲來,
只是,聽到北上迎天子,許褚撓撓頭。「曹將軍,這不對呀…這汝南城有四黃巾賊,可…咱們才打敗了一個何曼,還有三呢?劉辟、黃邵、何儀,怎生,曹將軍就不打了?就…就要去了?」
聞言…
曹休擺手。「不用這麼麻煩,昔日出征時陸公子就提到過,只要打贏何曼這一戰,汝南城就收復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北上!至於其它三勢力,哈哈,仲康莫慌,陸公子已經有所部署!」
啊…啊…
許褚還是一頭霧水。
他心裏嘀咕著,這陸公子神了不?咋他說的話,這麼匪夷所思,可偏偏…這幾位將軍卻如此這般的篤信呢?
就在這時。
「報…黃邵所屬城縣大開城門,城頭上『曹』字大旗,他投降了!」
「報…劉辟棄城而去,如今…劉辟佔領的城縣已經是一座空城!」
唔…
這兩則稟報一出,許褚大驚失!
咋…咋這…這麼快呢?
他當然不知道,陸羽從格上拿的又何止是截天夜叉何曼一人,黃邵貪財,劉辟見風使舵,程昱早就提前接過黃邵,並且予以大量的錢財…
原本黃邵多還有些顧慮,可何曼一敗,他還猶豫什麼?再說了,曹營的青州兵原本不都是黃巾軍士麼?
即刻…黃邵獻城投降!
而…劉辟見狀,他深知,別說是曹營大軍了,自己這點兵連何曼都打不過,負隅頑抗不過是螳臂當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帶兵逃竄,去山頭上當個山大王!
接下來,就差最後一的何儀了。
陸羽曾對曹休講述過此人——膽小如鼠!
呵呵…
此時,曹休微微的眨了下眼睛,他心裏嘀咕著,接下來…又到了程司馬錶演的時間了。
…
…
汝南是一座山城,四面環山。
如今,一低山之上,程昱與何儀站在此間,他們的後是何儀的萬餘兵馬,著山巒上的寒意,目睹著龍驍營這摧古拉朽一般的大勝仗。
兩人的心截然不同…
何儀覺有點兒慌,他一貫不是個膽子很大的人,「截天夜叉」何曼敗了也就罷了,偏偏敗的還這麼慘…
甚至連對方將領的一刀都沒有扛過去,何儀可不覺得自己的功夫能高過何曼,似乎…再抵抗,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偏偏這時候。
接連兩條傳報,就快為倒他的最後一稻草了。
黃邵率一萬餘黃巾軍降了;
劉辟率軍跑了…
如果再算上那兩千不好惹的義兵的話,似乎…他手下這一萬餘人本不夠看的。
想到這兒,他的心五味雜陳…
「程…」
程司馬三個字剛剛念出了第一個字,程昱的話搶先傳出。
「好可惜呀…」
程昱一縷鬍鬚,他另一隻胳膊開指向山巒下的樹叢之。
「何賢弟且看,這一仗我們龍驍營其實還在樹叢中埋伏著五千甲士呢?只可惜…還沒到他們出手,就結束了!可惜了…可惜他們沒斬獲這份功勞。」
「誒呀,只是想不到這『截天夜叉』不過如此啊,我看我們龍驍營中派出的也就是個馬弓手吧?誒呦喂…誒呦喂…這截天夜叉委實夠弱的。」
程昱一邊開口,一邊搖著頭…
一副索然無味的既視。
他越是如此表現,何儀越是害怕,他本就膽小…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這…這還?還打什麼?還負隅頑抗什麼。
截天夜叉被割下的腦袋就是他的榜樣啊!
「程…程司馬…我…」何儀一句話說的是磕磕絆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委實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