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塵煙四起，飛沙走石。

馬蹄聲響徹，烽火連天，曹軍的第一營、第三營、第四營合兵一。

曹、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純、荀攸、戲志才共同駛城。

此時的城一片斷壁殘垣，昔日…這座大漢的帝都被董卓一把大火焚燒殆盡，留下的便是一座焦炭一般的城郭。

壯觀的廢墟倒伏在塵土之中，曾經大漢的輝煌也在這一場大火中徹底毀滅！

焚燒過的廢墟中，充斥著無盡的悲鳴、哀嘆、哭喊，多人的家園，如今已變為廢墟！

步城池…

已經分不清哪裏是街道，無數黑漆漆的房檐、木石充斥在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讓曹這個從小就生活在城的梟雄也不住表冷峻，黯然失。

沒了，一切都沒了！

他祖父留下的金烏巷宅府…

他與父親從小居住所在的那條繁華的東街；

還有太學…那個對曹有著深遠影響的，四面環水的雍丘之地，這些，都沒有在這一場大火中存活下來！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曹微微闔上眼睛，試著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方才睜開眼眸。

「陛下呢？陛下與百如今在哪？」

「在…」有斥候連忙回道：「在原本的長樂宮…只不過，如今的長樂宮也是這般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走…去拜見天子。」曹邁步而出，一行人向原皇宮的方向行去。

哪曾想，剛走出幾步，曹腳步一頓。「有個事兒忘了。」

「何事啊？」戲志才連忙問道。

「依禮，

外臣覲見天子都得上貢點兒什麼，我走的匆忙，什麼都沒準備，怎麼辦呀？」曹微微凝眉…

這…

戲志才眼珠子一轉。

「明公，戲某倒有個主意，如今的天子和百肯定是寒迫，他們現在可不稀罕什麼金銀珠寶、綾羅字畫的，最翹首以盼的唯獨一口湯，兩隻麵餅罷了，這個時候，一口湯勝似萬兩黃金哪！」

戲志才笑著提醒道…

「沒錯！」曹角勾起，繼續向前行走，一邊走一邊道：「當年我從逃出，流亡在外的時候，這肚子裏咕咕，饞的要命啊！我那時就想，誰若是能給我一碗湯，我必恩他一輩子！」

「子廉…」曹一聲吩咐…

「末將在。」曹洪拱手。

「熬湯去！」曹當即吩咐道。

「喏。」曹洪領命，轉就去…「踏踏」…剛邁出一步，他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見他腳步停下，曹心頭疑，當即問道：「怎麼？不是囑咐過你，西進時帶些食麼？」

「不…大哥！」曹洪鼻子仔細的嗅了嗅。「我好像問到啥味兒了…沒錯，是羊，不對，不完全是羊，這是…這是熬制祛寒耳湯與餃子的味兒！」

曹洪鼻子特別靈，他的嗅覺除了對金銀珠寶外，對這食的味道也極其敏。

特別是…那吃過一次就久久無法忘卻的餃子與祛寒耳湯。

唔…

曹腳步也是一頓，鼻子聞了聞…

他還有些無法確定。「志才，公達？你們聞到了麼？」

戲志才仔細的聞了聞，「聞到了，的確是餃子與祛寒耳湯的味兒…這種羊與草藥熬制出來的湯，其味道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衛莊羊湯餃子館兒里，這味道可不陌生啊！」

荀攸也是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

這下，夏侯惇當先樂了，如今，他剛剛憑著二弟的計策，退去李傕兩萬大軍，算是立下大功，正是人逢喜事神爽的時候，又聞到了這餃子味兒，當下了起來。

「我說我二弟的那龍驍營怎麼日行數百里，這麼快趕到城，哈哈哈，原來是提前架鍋，在這城熬上第一鍋餃子呢，咱們弟兄們有口福了！」

這話口，夏侯惇忙不迭的尋著餃子味兒就打算小跑過去。

「元讓…」

曹趕忙喊停…

接著，他笑瞇瞇的走到夏侯惇的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餃子，好一個餃子啊！哈哈哈哈…」

說罷，曹當先行去。

同樣是第一鍋餃子，曹想的就比夏侯惇遠那麼一層！

龍驍營這第一鍋餃子必是「羽兒」授意，而這鍋餃子哪裏是犒賞三軍將士們的，這是給天子與滿朝公卿的呀！

第一次見天子的上貢，還有什麼比這餃子更合適麼？

「曹公，曹公…」

戲志才三步並做兩步追了上去，儼然，他已經猜到曹要做什麼。

他不忘連連提醒。「還有一事，千萬主意，明公拜見天子時，務必恪守朝廷禮法，讓天子和百安心，也讓天子，讓朝廷信任曹公，這格外重要！」

「知道咯！」曹一邊開口，一邊小跑，快樂的像個三百斤的胖子！

…

…

城，斷壁殘垣的皇宮之，如今的長樂宮漆黑一片。

宮灰濛濛的，到都是蛛…便是鞋子踩踏上去，都是灰濛濛的一大片。

「陛下，我們總算回來了。」

哪怕是如此破敗景象，可…滿朝公卿尤自垂淚，垂淚中還帶著與喜悅。

這一路從長安逃回，難，太難了！

「啪嗒」…一聲，天子劉協似乎太過激，整個人跌倒在地上，百趕忙就去扶起，可…劉協自己迅速的爬了起來，他太回家了，這些磕磕絆絆…怎麼能攔得住他回家的腳步呢？

只是…這個家已經不是他曾經的避風港。

「陛下，陛下…歇歇吧，先坐一會兒吧！」百勸道…

劉協這才停下了腳步…

頓時間，往昔總總浮現於眼前，從小董太后對他的呵護，父皇對他的重，還有他的大哥…皇子辯。

儘管…何皇后與董太后不和，可他們這一對皇氏兄弟還是兄友弟恭，相親相！

可現在呢？

董太后沒了，父皇也沒了，皇兄也沒了，就連他從小長大的皇宮都變了這般廢墟、凄涼的景象。

一切的一切都變了，變得滿目瘡痍，變得陌生。

「朕…朕，兩位國丈…有…有水麼？」劉協想哭，卻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

「陛下，臣已派人去尋水！只是…整座城都尋遍了，便是護城河都幹了，沒水了！」董承如實講。

見劉協一副悲愴的模樣，他連連勸道：「陛下，祖宗保佑，最艱難的時候已經撐過來了，再忍忍！再忍忍！」

「是啊…」太尉楊彪也附和道：「陛下這次能重返東都，那定能振興大漢哪！」

這一句話口…

滿朝臣工像是打了一樣，一邊跪拜一邊呼喊：「恭喜皇上回朝，恭喜皇上回朝…」

呼…

劉協的心莫名的好了一些。「李傕…李傕與郭汜追來了沒有？那個…那個『曹』姓的諸侯能攔得住李、郭二賊嗎？」

「陛下…陛下洪福齊天！」楊彪朗聲道：「李傕、郭汜忤逆天意，必遭天譴！」

「好…那就好！」在楊彪這一句湯之下，劉協那沙啞的聲音中，總算是出了一欣的笑意。

卻在這時…

「報…報…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一名宦連滾帶爬的闖了長樂宮。「曹率五千步兵迎上了李傕、郭汜二賊的兩萬騎兵！」

此言一出…

「不好！」一干朝臣臉嘩然大變。「西郊是平原，步兵怎麼能攔得住騎兵呢？怕是…李、郭二賊要追來了！」

「誒呀…誒呀…」

「若是李、郭二賊再度殺，怕是…怕是陛下也…」

連翻的聲音傳出…

原本心稍稍晴朗的劉協一下子臉變得煞白如紙。

「卿，卿…怎麼辦哪？朕…朕怎麼辦哪？」

可惜的是…

這種時候，大敵當先，誰還顧得上去回答陛下的疑問呢？

整個長樂宮一團…

「誒呀，誒呀…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哪！」

「我等護送天子回，李、郭二賊必定要將我等碎萬段！」

就連一向氣定神閑的太尉楊彪也慌了。

他目視虛空高喊著…

「祖宗啊，睜開眼看看你們皇朝的子孫吧？你…你就保佑保佑他們吧！」

話音剛落…

「大喜啊，大喜啊…」

又一名宦匆匆闖了進來。「救兵，救兵…咱們的救兵攔住了李傕，李傕大軍撤回了…撤回了！」

啥…啥？

這話口，楊彪一怔，繼而趕忙朝劉協跪下。「陛下，祖宗顯靈了，祖宗顯靈了！」

天子劉協也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神。「退了？真的退了李、郭二賊？」

「陛下！」那小宦方才走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兗州牧曹，他…他的先鋒軍五千步兵兵不刃的退了李傕兩萬鐵騎，陛下，陛下…如今…如今陛下的後沒有追兵啦！」

這小宦都快哭了…

一路走來有多麼的不易，吃了多苦，多次命懸一線，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小宦最是清楚不過。

哭了，這一刻…他真的淚崩了。

當然了，淚崩的又豈止是他一個宦呢？

這一刻，天子，百均是泣淚而下…

楊彪慨道：「真沒想到…救陛下的不是距離最近、世皇恩的袁紹，也不是漢室宗親劉表，而是曹…而是曹州牧啊！陛下，這是家貧見孝子，這是患難見忠臣哪！」

「陛下，陛下…待會兒曹州牧來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嘉獎他幾句啊！」

「朕知道！」聽聞李傕兵退，劉協頓時有了底氣，他站起來。「朕分得清忠，朕要重重的嘉獎他！」

言及此…

劉協轉過。「眾卿給朕更，朕要面的等大漢的忠誠曹覲見！」

此言一出，眾卿手忙腳起來。

「給陛下更新，快…快給陛下更。」

…

…

兗州，陳留郡，蔡府。

書房外的院落中，陸羽躺在躺椅上，一邊曬著太，一邊掐指算著時辰，如今，距離曹軍西進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龍驍營征汝南郡也將近月余。

汝南郡收復的消息一早就傳來，依著「千里駒」曹休的進軍速度，差不多…龍驍營也該到了吧？

那…他這邊兒似乎也該手去許都了。

剛剛想到這兒…

「公子，門外汝南郡許褚求見…」典韋拱手道…

唔…許褚？

陸羽眼珠子一轉，印象中，汝南郡攻克后，曹仁派李典帶兵赴汝南郡主持大局。

李典將軍到汝南，自然而然，許褚與他的兩千義兵就該回陳留郡這邊了。

其實…

陸羽算的還是有所偏差的，這兩千義兵，其中一千五百已經重新編了兗州兵，唯獨剩下的便是這五百譙沛許家莊的壯士，他們由許褚帶領趕赴陳留郡，聽候陸羽的安排。

「典都統，讓他進來吧！」

陸羽當即吩咐…一言出，他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準備一些飯食，量要大一些！」

「喏！」典韋點了點頭就去安排。

不多時，許褚步院落，此時的陸羽已經從躺椅上站起來…

不等許褚開口，陸羽搶先道：「許壯士，久仰久仰啊！最近，你那些許家莊的弟兄們吃的可好啊？」

唔…

原本，許褚看到陸羽還有點意外，畢竟…龍驍營那響徹九州的名頭下，連帶著龍驍營統領陸羽的名頭也是格外的響亮。

可…眼前的明明是一個偏偏年，或者說是…是一個看起來並不是很能打的公子啊？

就憑他這小板，能統籌的了龍驍營這支英雄之師？

許褚撓撓頭，多有點意外…

不過，當陸羽這一句「弟兄們吃的可好」口，許褚一下子就覺親近了好多。

他當然不會知道…

陸羽就不是憑著勇猛去統籌龍驍營的…

將士們對他心悅誠服，靠的就是賞罰分明，與每天每人那三斤糧食、一斤！

「譙縣人許褚拜見陸公子！」許褚當即拱手行禮…

「許壯士，不用這麼客氣！」陸羽微微一笑，扶起了許褚。「你還沒回答我呢？最近弟兄們吃的可好？」

「好，好極！」許褚點了點頭。「曹休將軍臨走時留下了大量的糧食，這可解了弟兄們那『呱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