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郡，蔡府。

此時的蔡府頗為忙碌，許多僕人已經開始匆忙的搬運、收拾、打包。

將一個個大箱子搬門外的馬車上。

數百龍驍營的騎士專程回來護送蔡琰與蔡府的財去許都。

一輛輛馬車就要填滿。

蔡昭姬很意外，們蔡府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金銀珠寶了？…竟是一無所知。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曹沐與「孔明」來幫忙時，特地提及…陸羽弟弟在許都城給準備了一個禮，一個有著大大驚喜的禮！

禮？還驚喜？

蔡昭姬不由得遐想連篇，許都城此前不過是一座縣城，如今為帝都，應該是百廢待興…羽弟與兄長不應該很忙碌麼？

怎麼…還有功夫為準備什麼禮？

這禮又是什麼呢？

「孔明？羽弟的書信中，關於『禮』的，什麼也沒有提到麼？」

蔡昭姬好奇的詢問諸葛均…

諸葛均連連點頭。「師傅這不為難我嘛，這信中只說禮…可是什麼？徒兒也不知道啊！再說了…師傅好奇，徒兒也好奇的很呢！」

曹沐微微一笑，「師傅去許都一看便知，陸羽這傢伙一貫機靈，他既特地說這禮驚喜至極…想來，咱們無論如何也是猜不到的！」

唔…

這話口，蔡昭姬微微的嘟了下！

桃李年華…這個年紀的人，對莫名的驚喜總是充滿好奇，充滿期待！

偏偏羽弟又說的這麼神，難免讓浮想聯翩。

搖了搖頭，蔡昭姬想到了什麼。「沐兒，你怎麼不與曹家的車隊一起走呢？你娘丁夫人呢？」

「我娘啊？」提到丁夫人，

曹沐一攤手。「六、七日前聽到遷都許都的消息就提前過去了，我也不知道這次…娘怎麼這麼慌張？好像對父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

啊…這…

聞言，蔡昭姬面頰霎時間紅潤了不…

昔日，丁蕙、丁香兩位夫人向羽弟尋醫，又怎麼會不提前告訴這個當姐姐的一些端倪呢？

憑蔡昭姬的才學，便是丁香夫人的兩句話，蔡昭姬就琢磨出一些味道了。

丁蕙夫人求的乃是「治療不孕」的方子…

羽弟也不經意的與提到過這件事兒，想不到，這兄長剛剛遷都，丁夫人就這般急不可耐了…這男之事真的…這麼讓人急切麼？

越是往這邊去想，蔡昭姬的面頰越是緋紅一片，甚至…的某些地方也起了一丟丟的反應。

古代的子嘛，到這個桃李年華的年紀，誰又對那男之事不憧憬、不嚮往呢？

只是…

在蔡昭姬眼中，但凡是往這個方向去想，總是會想到羽弟…莫名其妙的羽弟就在腦海中冒了出來。

說到底，蔡昭姬還是一個傳統的人，琢磨著，姐姐怎麼可以與弟弟那…那什麼呢？

這不是…有違規矩麼？

即便不是親姐弟也不行呀！

古代講究這個…

一旦是認定的姐弟、師徒，是不能逾越這層關係的，甚至輩分不相同的，也不能逾越！

傳出去，會被外人指指點點的。

要知道，楊過和小龍就曾因為是師徒…卻行夫妻之名，導致為世人所不恥，才有了一系列的誤會與恨仇。

總而言之，古人格外的講究這個，蔡昭姬恰恰又頗為傳統…

到了這個年齡，許多時候想非非，第一時間也會心猿意馬…弟弟，陸羽只是的弟弟呀！只可以手…卻不能有進一步行的弟弟！

這下，蔡昭姬的面頰更加緋紅了。

「師傅…師傅？」

見蔡昭姬愣神兒，曹沐趕忙提醒道…

噢…這下蔡昭姬才從那遐想中走出。

呼…長長的呼出口氣。

「好了，快去幫忙收拾吧，今日就要出發了…你們不也好奇，羽弟準備的是什麼驚喜麼？」

轉移了話題…

蔡昭姬那緋紅的面頰才白皙了一分。

別說，越是心猿意馬，卻越是忍不住往羽弟這邊想，這個弟弟也不知道這些時日長大了沒有？更強壯有力了沒有？

別說，與他見面…倒滿是期待呢！

…

…

許都城，司空府。

清晨第一縷過窗子，照在了司空府的書房之中。

曹迷迷糊糊的醒來，回想昨夜…

就七個字——太特喵的瘋狂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額頭，覺有點暈，不是頭疼引發的暈，而是這事兒就詭異，就離譜！

丁蕙…他曹的這位正室夫人，從來對他都是冷若冰霜…

縱然那啥的時候，也只會被的例行公事而已，像是一個沒有的工一樣。

可…昨夜，像是變了一個人。

都說三十的人如狼似虎，曹要慨的是…四十的人怕是要瘋了吧？

簡直是比狼、虎還要瘋狂！

若非…看的真切，的的確確是他的正室夫人丁蕙，曹都覺得…是不是別的人上了他的床！

難道…一個人對這種事兒的態度，真的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趨於猛烈麼？

曹再度了下額頭。

他尤自記得，好像一個時辰前夫人丁蕙就醒了，只淡淡的留下一句——今晚再來，然後就…就這麼輕飄飄的走了。

輕輕地來，輕輕地走…

只留下這麼一句「今晚再來」？

今晚再來？

曹徹底的凌了…丁蕙是把他這書房當了什麼地方？青樓紅館麼？想來就來…完事兒拍拍屁就走？

呵呵，曹不由得苦笑道。

這輩子讓他無可奈何的人，還真是唯獨這麼一個！

打了個哈欠，懶腰，第一次…曹覺腰疼。

回味這一夜，尤自心頭悸連連啊…

就在這時。

「曹公…出事兒了！」許褚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曹眉頭一凝…「仲康，進來！」

許褚快步步書房，曹則是直接吩咐。「仲康，以後有事兒直接進來即可，你是我最信任的宿衛，不用在意那麼些個禮數！」

似乎…自打許褚組建虎賁軍，為虎賁軍統領…

或許是因為同鄉的緣故，或許是因為許褚格的緣故，曹對他格外的信任。

「喏…」許褚答應一聲，旋即低聲音道：「曹公，許都城出了一樁事兒！」

「何事？」曹一邊穿鞋，一邊詢問。

「曹洪將軍的門人犯事，被滿府君的人抓了，聽說昨夜滿府君連夜審理，此人已經被打的不人形！曹洪將軍這邊已經喊上了人，似乎…要去衙署要人！」

許褚把虎賁軍打探到的事兒盡數告知曹。

要知道，曹對虎賁軍寄予的厚，可不止是讓他們宿衛自己的安全，更是讓他們做曹的眼睛，留意城中、軍中的每一則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曹。

如此一來，曹就能及時聽到外界的聲音…

只是，這事兒…

嘶…

曹已經穿好了鞋，他抬起眼眸。

「子廉的門人犯到了滿府君的手上？」曹眼珠子一轉，小聲嘀咕道：「子廉的子，可是格外的護犢子，這事兒，怕是他不會善了…」

念及此，曹豁然起。

「走，去衙署！」

「喏！」許褚就去喊人…

可曹剛剛走出書房大門，他一掐腰，頓時有種極其酸痛的覺，這種覺…只有男人才會會。

「等等…」曹喊停。

「曹公…」許褚琢磨出點兒什麼，當即提醒道：「曹公昨夜一連兩個時辰，這腎能頂得住，腰也頂不住吧？曹公…還是要保重啊！」

許褚比較實在，心裡想到什麼就說出來什麼。

「咳咳…」曹輕咳一聲，他連忙擺手。「不是這個…」

雖然…他也承認，他的確有些小覷丁夫人了，人猛起來…那是真沒男人什麼事兒了！

可…如此關頭，曹還真犯不上去想這樁事兒！

咳…又是一聲輕咳，曹朗聲道：「不去衙署了，改道去司農府！」

「司農府？陸公子那兒？」許褚反問…

「就陸羽那兒！」曹努力的掐了一把腰，盡量把腰板兒給起…打起了十二分神，往司農府行去。

按理說，三公中太尉、司空、司徒…三個府邸是鄰一的。

可不知是何緣由，這許都城宅府的設計有些不同，司空府鄰的不是太尉府、司徒府，反倒是陸羽的司空府。

曹去尋陸羽只需要穿過一個街道即可。

而這一日，來尋陸羽的可不止他曹一個。

曹嵩也來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曹嵩與曹德來的很低調…

一路上都帶著斗笠，儘可能的被人看到。

這與曹嵩謹慎的格有關，當然了…其實被看到也沒有什麼關係，如今這個時節，不會有人再去追舊賬！

只是…按理說，曹純該去先稟報曹的，可曹嵩提出，要先行往司農府一趟。

曹嵩想見見這個，昔日里「一句話」就能讓大漢的麟之子；

曹嵩更想見見救了他命的孫兒呀！

因為有曹純的引薦，陸羽很快就意識到…

來人正是他心心念念，曹的父親，曾經掌管大漢財政、農政的大司農曹嵩！

這可把陸羽高興壞了！

如今，陸羽莫名其妙的為大司農，這要是沒有曹嵩…陸羽還真的是毫無頭緒，特別是他那許多設想，更是無從提及。

…

「父親什麼時候來了？」

行至司農府…

曹就聽到了父親曹嵩的聲音，當即眉頭一挑，慢行兩步正好到曹純…

經曹純一解釋，才知道…父親曹嵩今早城后，第一時間就來此司農府了，且…與陸羽已經攀談了足足一個時辰，尤自意猶未盡。

「大哥？我去稟報老太爺？」說話間，曹純就準備進屋。

「噓！」曹卻是出食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不要打斷他們！」

曹小聲道，說著話，他盡量的低腳步的聲音，一步步的往院行去。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羽兒與父親在談的點，也是曹無比在乎的點——糧食。

沒錯…如今的羽兒與父親正在商談有關糧食的話題。

呼…

曹輕呼口氣，說起來，沒有誰比曹對糧食更，更嚮往的。

似乎…從陳留起兵起，每一場戰役，曹總要制於糧草，這糧草已經為了他曹永遠不過去的關卡。

可以說，糧食的問題，甚至比曹洪與滿寵的矛盾要重要一百倍。

「曹…」

看到曹步閣院，護衛在大堂門外的典韋就打算拱手…

曹擺手示意免了，連帶著也是比出食指，示意典韋噓聲…莫要通傳。

他則是一步步的行至門前，就這麼附耳在門外聽其中的對話。

而此時…

陸羽與曹嵩正聊到關鍵之。

當然了…

與陸羽攀談，曹嵩覺得…他自己必須打起十二分神。

他發現…羽兒不愧是麟哪，在管理財政、農政上有一套獨特的方法…

只是因為從未實踐過，一些地方想的並不周全，這倒是無妨…曹嵩是此間高手，查補缺，他最在行了。

「陸司農不妨細細說說這攤丁畝之法？」曹嵩緩緩開口，眼眸閃爍，儼然…他對陸羽提出的這「攤丁畝」格外好奇。

而陸羽，與曹嵩這麼一個對農業、對財政有著富經驗的老者，自是毫不瞞，將心中的想法娓娓道出。

「所謂攤丁畝，又可以稱作『攤丁地』、『地丁合一』，算是對如今大漢踐行的賦稅制度的一次翻天覆地的改革！」

陸羽的語氣格外的嚴肅…

「此前大漢的稅收是以人頭稅為主，尋常農戶不論家裡是否有土地、有耕田，但凡添丁，那每年均需要出額外的賦稅！」

「地主家有田，自不在乎這些人丁稅，可尋常百姓哪裡有田畝？大多是佃農，本就被地主剝削，收益甚微…還要再負擔這繁重的稅賦，如此這般…導致百姓們不敢添丁，更是導致人口不能繁興！貧富差距也不斷拉大！」

「長此以往，咱們曹營…不，是整個大漢依舊會制於人口、勞力！糧食永遠會捉襟見肘，準確的說，不是捉襟見肘，而是…大量的糧食掌握在量的氏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