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城，皇宮，院。

天子與皇後娘娘召見蔡琰。

這對於蔡昭姬而言，算是很鄭重的大事兒！

為此，蔡昭姬不敢馬虎，更不敢穿太過艷麗的。

因為是太學總長的份，特地穿了黑底紫邊的儒袍，袖籠的尺寸極大，袍子的長度也格外的長。

若非清麗的氣質，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極致清秀的年。

說起來，蔡昭姬的穿著是有講究的。

太學中教書先生的服大抵只有兩種，沒有職的教書先生服的為純黑，比如郭嘉…

有職的教員服的為黑底紫邊。

職位越高，袖籠的尺寸越大，袍子的長度也越長。

而頭冠也有講究，分為博學冠、博士冠、學士冠、學子冠。

蔡昭姬頭戴的自然是最尊貴的「博學冠」，而尋常太學學子只能佩戴造型最簡單、純黑的木製學子冠。

一襲儒袍上，蔡昭姬款款穿上，縱是陸羽看到…也不由得有一種眼前一亮的覺。

如此黑袍、黑帽加下，溫的昭姬姐一下子變得霸氣了起來，偏偏霸氣中還著學識氣息，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散發出的凜然氣質所蟄伏。

陸羽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蔡昭姬在陸羽面前轉了個圈，「這一總長的服飾還合適麼？進宮見駕，不會失禮吧？」

陸羽搖頭，「再合適不過了，得虧這次是去皇宮，若然昭姬姐如此打扮出現在太學，一眾學子們必定會低頭靠邊、雙手垂立，無限尊敬，心裏小聲念道一定要好好學習，出人頭地！」

陸羽的話語中帶著幾許打趣的味道…

看著昭姬姐這全新的「先生風」樣子。

這一刻，陸羽是遐想連篇。

穿越前，

他上學的時候，之所以特別喜歡歷史這門課，最主要的緣由便是陸羽的每一任歷史老師都是大。

往往大授課，會讓男同學們格外的願意去聽，績自然也就越好。

男孩子嘛，往往在漂亮孩子面前，格外的有表現！

如此這般…可見，值對於一個優秀的教師、對於教書育人的先生，是多麼的重要啊？

「咳咳。」輕咳一聲，陸羽提醒道：「昭姬姐，馬車都備好了，快去吧。」

蔡昭姬回了陸羽一眼，似乎因為他的話，有信心了不。

「好！」答應一聲…

蔡昭姬不忘補充道：「晚上若回來的早，姐姐給你燒菜吃…」

說著話，徐徐走出，那微微凸起的部位若若現、冉冉生。

束的腰帶，更是勾勒出那幾近完的材，委實纖細、苗條。

兩隻長袖似雙翼一般，與步伐一道有韻律的擺，像是踩著有節奏的舞步。

還有博學冠下束起的長發，讓陸羽又是一陣心馳神往，如此制服之下，有那麼一刻，陸羽竟然有一種今晚要推倒的覺！

誒呀，那是我的姐姐呀，太罪孽，太罪孽了。

「不過，昭姬姐果然變大了呀！」

慨過後，陸羽搖了搖頭。

現在這個時間點比較敏，不是胡思想的時候…

「典都統。」陸羽招呼一聲。

「末將在。」典韋步屋。

「打聽下曹司空在哪？」陸羽吩咐道。

代漢者當塗高也，這句讖語既然出現，那接下來，老曹的戰略就需要重新部署了，所謂棒打出頭鳥。

這點…陸羽要提醒曹，讓他早做準備。

「似乎在尚書臺！」典韋：「方才曹洪將軍來司農府時提到過…」

曹洪？

陸羽微微一怔。

「子廉將軍來了？」

典韋如實道：「就在兩個時辰前，曹洪將軍來這邊興師問罪，說是要教訓下推行新農政的老太倉，結果…」

呃！

陸羽覺嗓子猛地卡住了一下，頓時間，他有一種覺，曹洪這不是來千里送人頭麼？

咳咳…

他輕咳一聲，急忙問道：「結果呢！子廉將軍沒挨打吧？」

「這倒沒有。」典韋笑著說道：「曹洪將軍看到曹老太爺的時候，臉都綠了！呵呵，被曹老太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他對著所有人發誓擁護新農政，再不敢跟咱們司農府唱反調，哈哈哈…怕是以後聽到咱們司農府的名字，曹洪將軍都要繞道走了。」

這…

陸羽眼珠子一轉，心裏嘀咕著，曹洪這段時間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為何每一次殺「」儆猴的時候，他總能意外的變「」呢？

好悲催呀。

略微思索過後…

「這樣，典都統。」陸羽吩咐道：「你派人去給子廉將軍帶句話，就說晚上我陸羽請他喝酒，酒樓他挑，錢我付！」

言語間，陸羽頗為豪爽。

再怎麼說，大傢伙兒也都是一個陣營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再說了，別看這兩次曹明裏暗裏都沒幫著曹洪，可實際上曹對曹洪心裏頭激著呢，畢竟曹洪對老曹有過救命之恩哪。

還有曹洪那句經典的名言——天下可以無洪，但不可以無公！

就沖著這句話，陸羽決定晚上跟曹洪將軍好好嘮嘮！

在曹營里，人世故…可得提在心上。

吩咐完這些，陸羽快步出門往尚書臺方向行去，當務之急，先跟老曹說正事兒。

…

…

皇宮，崇德殿。

這是皇宮，除了長樂宮以外最大的宮闕。

蔡昭姬款款步其中，周遭不小黃門低著頭一言不發，而大殿的深，龍椅之前，天子劉協與皇后伏壽早已在這邊等候多時。

「小子蔡琰拜見陛下，拜見皇后。」

蔡昭姬跪地行禮。

「禮」是君子六藝中的一種，縱是子，可蔡昭姬從小便在父親蔡邕的教授下學習君子六藝，侍君禮，自然諳於。

「昭姬姑娘免禮！」低沉的聲音從殿傳出，隨而至的是「踏踏」的腳步聲，天子劉協與皇后伏壽均朝蔡昭姬這邊快步行來。

而…天子對蔡琰的稱呼，竟是「昭姬姑娘」，這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按理說，像是天子這樣的上位者在第一次會見臣子時，是可以直呼他的名字的！

這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特有的稱呼，不算失禮；

哪怕是天子重的大臣，天子也會稱呼他的名，比如對蔡琰的稱呼理應為——蔡總長。

像是「昭姬姑娘」這樣的小字去稱呼，就有些太過親近了，這在帝王的稱呼中並不多見。

這一層，蔡昭姬如何能沒有會到呢？

蔡琰跪著不敢起，還是皇后伏壽走到面前將托起。「昭姬姑娘，地上這麼冷，跪著幹嘛…以後陛下與本宮許你見駕時不用跪了！」

這…

方才還是昭姬姑娘的稱呼，這次直接免跪了？這…蔡昭姬覺得有點太過寵若驚了。

「小子…小子不敢。」

「昭姬姑娘是太學的總長，又是蔡邕先生的兒，你父親曾就是天下文人的領袖，如今…昭姬姑娘即將為未來大漢士人的領袖，許你免跪，便是陛下恤天下士子，你無需推遲。」皇后伏壽的話如清風柳一般。

句句讓蔡昭姬甜在心頭…更是把「免跪」這一項特權說的如此和煦，如沐春風啊！

只不過，蔡昭姬有些搞不懂，為何，天子與皇後娘娘對如此禮遇呢？

縱然因為父親的緣故，可似乎…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來，給昭姬姑娘賜座！」天子劉協吩咐一聲，有小黃門搬來三枚竹凳，顯然是天子有意為之，天子劉協、皇后伏壽，連帶著蔡昭姬一道落座。

如此近距離，如今親昵的談，更讓蔡昭姬有一種如夢似幻的覺。

「謝陛下！」

「先不忙著謝。」天子劉協開口道：「這太學的興建關乎天下的士子，而昭姬姑娘這太學總長更是關乎天下士子之心，朕不敢怠慢，故而與許多老臣探討過曾經的太學，發現了太學曾經教學中出現的種種不足與弊端。」

講到這兒，天子劉協頓了一下，見蔡昭姬的眼眸中充滿驚訝，他似乎並不意外。

今兒個…他這天子與皇后伏壽就是為了在蔡琰面前釋放善意，連帶著…讓把這善意傳遞到陸羽那邊。

這於未來漢庭對陸羽的拉攏至關重要。

「太學的弊病，諸如…」天子劉協繼續道：「學識陳舊，師資不足，俸祿不按時發放、學風渾濁、學生拉幫結派，師生皆無心治學，忙於遊走場，為日後鋪路！」

講到這兒，天子劉協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父皇起，太學里彌散的便是這爛俗之氣，這大大的損害了百年太學培育而起的人文氣息，對此…蔡總長打算怎麼辦？」

這…

蔡琰微微一頓，第一次被陛下拋出這麼大的疑問，哪能一下子想到如何回答呢？

可…毋庸置疑的是，天子劉協說的在理！

這些弊病從蔡昭姬的父親時期就已經出現，父親蔡邕也想要改革太學的教育，只可惜有心無力，究其原因…便是在於場、在於天子這一層。

而今，天子主提及此時，提醒的同時，似乎也凹陷出他的決心與善意。

這…

蔡昭姬朗聲問道：「小子愚鈍，一時之下還未想到這些弊病的應對之法。」

「無妨！」皇后伏壽直接擺了擺手，「這些陛下都替蔡總長想到了。」

這就是語言的魅力，該稱呼「昭姬姑娘」表達親昵時，就用「昭姬姑娘」，該說正事兒時，就改用蔡總長。

聞言，蔡昭姬的眼眸向天子劉協這邊。

劉協的話也變得一不茍了起來。

「太學新建，可啟用的教員蔡總長務必嚴格篩選，否則…早晚還是需要肅清教學隊伍的沉痾；對太學子則加大學習任務，從嚴去考核教學和學習結果，提高畢業考核標準！各科績不達優秀者，堅決不允許畢業，也不允許朝為！」

講到這兒，劉協頓了一下。「以前的太學畢業后，幾乎等同於仕途的直通車，是進去難出來容易！現在，要改變一下，進去容易，出來難。」

霍…這…

蔡昭姬眼眸眨，沒想到，天子劉協對太學竟是這般上心。

更沒想到，天子劉協對太學的管理更是能提出了如此鞭辟裏的議建議。

一下子，圍繞著太學這個話題，蔡昭姬覺與天子、與皇后，甚至與整個漢廷都拉近了不距離。

當然…

蔡昭姬不知道的是，這些太學改革教學的理念，曾經…便是的父親蔡邕講述給天子劉協聽的。

如今借花獻佛。

不過是天子劉協…借用蔡邕的話來俘獲蔡琰的好罷了。

這是一步妙棋…

看著蔡昭姬眼眸的變化，皇后伏壽角晦的出了一抹笑容，微微頷首，看來…既定的目的達了不。

不過…今兒個，與陛下可不只有「太學學探討」這一個目的。

「陛下說了這麼多，蔡總長剛剛上任，哪裏能記得住呢…不如，以後再慢慢探討。」伏壽笑著說道…

天子劉協點了點頭。

「也好，朕特許，以後昭姬姑娘可以隨時進宮，皇后在這宮裏也沒有什麼親人，昭姬姑娘不妨多來與走走！至於太學，如果有需要朕的地方，蔡總長可以直接開口，朕必會傾盡全力，甚至可以用大漢的所有資源。」

這才是天子與皇后的目的，表達善意，然後讓皇后與蔡琰建立起姐妹義。

如此這般…

未來，陸羽是屬曹？還是屬漢？他們漢庭這邊…至就有爭取的機會了。

「謝陛下。」

蔡昭姬只覺如夢似幻，甚至有一瞬間，覺陛下與皇后也太親切了吧？簡直就是把當做親姐妹一般。

當然，蔡昭姬還不會把這些與漢庭、與羽弟、與兄長曹…甚至與未來的局勢、朝廷間的博弈聯繫在一起。

不過…真的很迷幻，很不可思議，還是…還是這崇德殿的氣氛太過和藹、太過親切了。

「好了，好了…」皇后伏壽拉起蔡昭姬的手。「陪本宮去花園走走怎麼樣？本宮有一些悄悄話正想問昭姬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