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位小霸王孫伯符，就不得不提到他老爹，還有…」

陸羽的眼睛微微眨，後面的話語氣刻意的加重了一分，像是格外的強調。「還有那塊傳國玉璽！」

一下子，話題引到了傳國玉璽上。

而這似乎…也是曹與荀彧疑的一點。

說起來，曹在江淮派去的細作不，因為曹與孫堅在對抗黃巾時也算是有舊，英雄惜英雄，聽聞其慘死於劉表之手，曹還專程派人去探尋過這罪魁禍首「傳國玉璽」的下落。

誠然，坊間有很多傳說，有的說，這玉璽在劉表手裏，也有的說，這玉璽在孫堅的兒子孫策手裏！

可均沒有任何證據直接證明。

如今，這傳國玉璽怎麼好端端的到袁手上了呢？曹與荀彧多有些好奇…當然，這並不重要。

可因為好奇心的驅使，曹還是開口道。

「說起這傳國玉璽，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孫堅與江東子弟兵先士卒闖，從那時起，聯軍中就有傳言，說他私吞了這傳國玉璽，可時過境遷，想不到這玉璽竟在江淮出沒，落了袁的手中，還真是世事無常！」

曹沒有刻意發問，可一句話中卻表明了他的好奇。

這段錯綜複雜的故事，陸羽自然知曉，他當即解釋道。「其實坊間對於這傳國玉璽的傳聞很多，若要探明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需要從這些傳言中細細的歸納，總結！」

「陸羽就斗膽試著歸納一下，誠如曹司空所言，關東軍閥討董之際，孫堅攻下，從一口枯井中撈出了此傳國玉璽！為盟主的袁紹向他討要，孫堅一氣之下離開了聯軍，打算回江東發展！」

「怎奈，這一對袁氏兄弟對傳國玉璽極度癡迷，本不會甘心！故而，袁紹聯合劉表設計殺害了孫堅，袁又收編了孫堅的舊部，將孫堅的孀吳夫人起來，迫孫家人出此傳國玉璽。」

「孫策為了活命，也為了討回父親舊部，只能將這傳國玉璽出，故而…如今這傳國玉璽可不就落了袁手中！不過…」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道家的老子曾經就提起過——禍兮福所倚，

福兮禍所伏！」

「這於袁未必是什麼好事兒，於曹公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兒，甚至…這恰恰加速了袁的膨脹，給了曹公攻取豫州的機會…」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讓其滅亡，必先讓其膨脹。」

講到這兒，陸羽眨了下眼睛，沒有繼續講，而是把眼眸抬起向了曹與荀彧…

果然，曹與荀彧均是微微點頭。

坊間傳言太多，太雜，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他們也無法把握。

可陸羽似乎就像是能鑒別真偽一般，任何假消息在他這兒都能夠去污存清，去偽存真。

以前…曹與荀彧還對陸羽的話懷揣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可珠玉在前…

如今…由不得他們不信。

「陸司農是篤定…」荀彧開口道：「小霸王孫伯符不會站在袁這一邊麼？」

這…

陸羽眼珠子一轉。「曹司空、荀令君不妨細細的想想孫策的父親孫堅，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做過什麼樣兒的事兒！如此…不用我說，結論自然就出來了。」

唔…這…

曹與荀彧彼此互視一眼。

陸羽拋出了一個疑問！

孫策的父親孫堅是個什麼樣的人？這…

經過陸羽這麼一個提醒，登時間，曹與荀彧均試著去回憶有關孫堅的經歷。

孫氏一族可謂大名鼎鼎的，曹與荀彧並不陌生，孫堅的祖輩乃是春秋時期兵學至聖——孫武！

而孫家祖祖輩輩均在吳地做，世代忠良。

特別是孫堅，愣是憑著一膽魄，一把古錠刀，十七歲那年就絞殺海盜，立功於江東，更是在吳地歷任三縣縣丞，忠義之心可昭天地。

待得黃巾起義，孫堅當即請命，加了中郎將朱儁的軍團，因為作戰悍猛，擔任佐軍司馬，為報效漢庭，從來是先士卒，置生死於度外！

隨後黃巾平定，涼州邊章、韓遂製造，孫堅又加張溫軍平定叛；

羌人北宮伯玉寇邊，孫堅又協助張溫再度平定！

中平四年，長沙反叛，聚眾數萬人，孫堅又主請纓前往剿滅…僅一個月，就平定了反叛，郡中震服！

可以說…孫堅這輩子就像是一塊兒青石磚，大漢哪裏有叛，他就被填堵到哪！

哪裏有賊人，哪裏就有他孫堅剿賊的影子。

嘶…這…

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曹與荀彧的眼眸微微的凝住。

特別是曹，他的眼睛凝的格外的，別人不知道，可當年…他曹最是清楚不過。

十八路諸侯討董，十六路都各懷鬼胎，那時…唯獨他曹與孫堅是真心討賊，匡扶漢室！

這點，曹與孫堅是能夠產生共鳴的。

當然…他們倆的結局都不好，曹在滎中埋伏險些喪命，孫堅則是因為一塊傳國玉璽被萬箭穿心！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經過羽兒如此一番提醒，再細細的回味過孫堅的生平。

不難察覺出這麼一樁事兒，如此一個忠義之人，他的後人怎麼可能去屈從於偽帝，葬送了父輩、祖輩的一世英名！

哈哈…

這麼一想，曹的角勾起，悵然的笑出聲來。

他雙手猛地抓住對應「孫策」的這杯茶盞，無比篤定的說道。

「若然袁稱帝，孫策絕不會屈從！」

「這個小霸王是站在咱們這邊的，他會第一時間與袁劃清界限，孫家一門忠烈是忠於漢室的！」

篤定，無比篤定的語氣。

想明白這點的曹，心大好，他悵然的大笑了起來。

「沒錯…」荀彧看了陸羽一眼，他微微搖頭，慨是自己想到的淺顯了，竟然沒去細細的思量、挖掘孫家…

這是一門忠烈呀！

「哪怕如今的孫策名義上依附於袁，可是真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會站錯隊的！孫氏一族，必會繼承祖輩志，與篡漢者對抗到底，這點…小霸王孫伯符想必能拎得清！更何況…」

荀彧眼眸微瞇…

「橫掃江東！坐穩江東，孫家也需要一個鮮明的扶漢旗幟，一個絕佳的名聲！」

這一刻，荀彧的心頭也是悵然的！

他與曹都是絕頂聰明之人，陸羽微微提點，就足以讓他們想通此間的一切，當然…不得不承認的是，陸羽對人心的把控比他荀彧，甚至比曹都要厲害無數倍。

此子妖孽呀！

呼…

看著曹與荀彧這副恍然大悟的表，陸羽輕呼口氣。

悟了。

看起來…老曹與荀令君，這兩個「大聰明」最終還是悟了。

只不過…

他們多半想不到，袁稱帝給他帶來的削弱，或者說，給孫策帶來的加強，能達到何種地步？

一想到這兒，陸羽難免一陣唏噓。

據古籍上的記載，孫策一接到袁稱帝的消息，就立刻宣佈與他絕。

與此同時，孫策還第一時間把…尚在袁帳下的舅舅吳景、哥哥孫賁、好友周瑜、周瑜的好友魯肅等人全部接回了江東，讓袁失去了大批可用的人才！

話說回來…

如今的周瑜與魯肅是在袁的麾下！

只不過，袁眼瞎呀，他只認豪門，不注重能力！

周瑜與魯肅不過是「居巢縣長」和「東城長」，本來就不重用，心生離去之心。

再加上袁違背天道，行此忤逆之舉…周瑜、魯肅更是去意已決。

而這…不僅僅讓孫策擁有了一個三S級的謀士，更是為他帶去了一大筆錢財，可謂一波！

可以說，孫策能一鼓作氣攻下江東六郡，與袁這作死的作不了干係。

「哈哈哈…」

分析過了呂布與孫策的心路歷程，曹忍不住爽然的笑出聲來。

羽兒就是這樣的神奇，往往能把一頭霧水的局勢，給梳理的格外清晰…

那麼…接下來。

就是第三杯茶盞代表的「陳國」劉寵了，至於！

最後的硯臺所代表的袁，當…其它三杯茶盞離他而去，眾叛親離之下的袁，等待他的唯有滅亡。

「陸司農，這陳國夾在兗州與豫州之間，很是麻煩！」

「若是戰線、糧道繞開陳國，那勢必戰線會拉的更長，糧草的補給也更困難，甚至會多出許多不穩定的因素。再加上…劉寵傭兵十萬，聽聞他更是驍勇善戰，陳國國相駱俊也是智謀之士，不能小覷！」

曹開口道…

誠然，作為漢室宗親的劉寵他絕對不會支持袁的忤逆，可…曹若要興兵進攻袁，勢必要路過劉寵的地盤。

劉寵會同意曹大軍通過麼？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不可能同意的。

當此世，誰也不會讓其他諸侯的兵馬肆意通過自己的地盤，這事兒極其敏。

可偏偏…陳國的地理位置極其重要，既佔據有利糧道，態度又不明朗，萬一…趁曹與袁兩敗俱傷之際，一鍋端了，那…

陳國劉寵手下十萬大軍，他有這個實力！

心念於此，曹那原本晴朗的表，霎時間變得又凝重了起來，他向自己的長公子羽兒，似乎，在遇到問題時，這已經為了一個習慣。

這個嘛…

提到陳國國主劉寵，提到陳國國相駱俊，陸羽的眼眸也微微的凝起。

說起來，這個在演繹中無足輕重、甚至寂寂無名的小角，在曹與袁戰場上可是扮演者舉足輕重的作用。

可以說…不理好這個問題，曹拿不下袁。

只不過，似乎，這個問題還真不用去額外的考慮，因為…無論是《後漢書》，還是《三國志》中這位實力強橫的陳國國主、陳國國相，他們就快涼了！

而涼涼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袁的作！

沒錯…

袁在稱帝后第一件事兒並不是迎戰曹，而是…企圖奪下戰略重地的陳國。

對曹而言，陳國是攻取壽春的戰略重地，可對於自大的袁而言，陳國還是他反攻許都的戰略重地呢！

自己做皇帝，往往不會允許其他人做皇帝，這點袁格外敏。

在他的戰略佈局裏，攻取陳國反攻許都是至關重要的一環，而…他對陳國國主劉寵、對陳國國相駱俊使用的作就不那麼明正大了！

恰恰…這樁事兒，還與昔日裏陶謙的部將，截殺曹嵩的張闓有關，對於曹來說，可謂是新仇舊恨。

當然，這中間發生的事兒，陸羽是沒法向曹去細細道明了。

「曹司空，陸羽替龍驍營斗膽請命，六月之前必謀得陳國一境！」

陸羽豁然起，拱手請命！

這…

曹與荀彧都懵了。

陳國，十萬大軍的陳國？驍勇善戰的陳國國主！智計卓絕的陳國國相…陸羽他？他要率龍驍營去攻取麼？

可龍驍營只有幾百人哪？

想到這兒，曹下意識的想要回絕。

可…他的眼珠子一轉，羽兒的子他了解，向來不會做冒險之事，他說六月前能謀取陳國一境，那多半就有把握。

「陸司農只打算帶龍驍營去麼？」曹反問一句…

曹的話，言外之意很明顯，羽兒你就開口吧，這次讓你掛帥，想要虎豹騎、想要青州兵，為父統統委派給你。

荀彧的眼眸凝起，曹的潛臺詞，他也能夠理解。

他心裏嘀咕著，曹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足以見證他對陸羽的信任哪！

哪曾想，曹這邊要幫陸羽添兵，陸羽卻是擺擺手。「曹司空，謀取陳國不用虎豹騎，也不用青州兵，唯龍驍營足以！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曹當即反問。

「只不過，陸羽提前請曹司空答應一樁事。」

「何事？」曹的表更加凝重，羽兒可不經常求他，這次主開口，想必是大事兒。

…

當然是大事兒了！

陳國的軍資，曹不知道，可陸羽最是清楚。

當今世上，若然論及各路諸侯，糧草囤積最多的乃是幽州公孫瓚，可…鑌鐵儲量最多的就要數陳國劉寵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