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城真劍佑講隨口的玩笑話，只是為了讓二人的談話氛圍不要太沉悶。

但接下來，他的表又稍稍認真了一些：

「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們不妨把話講得明白一些。我很清楚方的組織里，絕對沒有你這一號人。同時，我很欣賞你。」

「對了，沒猜錯的話，公路上的高速婆婆，也是被你退治的吧？」

結城說著，吸了一口裏的煙捲，看向神谷川的眼神閃爍微。

孤一人在犬鳴峠這樣的地方，退治了兩隻異訪的怪談。

不管面前的年輕人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的，結城真劍佑都由衷欣賞他的膽魄和勇氣。

毫不誇張的講，這一點，很多年輕的方除靈師都比不上他。

而且，這年輕人不有膽魄，還有與之匹配的實力。

能夠靠一己之力，分別退治兩個起碼有e級以上的異訪怪談，這種實力完全夠在警視廳特別搜查對策室里領證了。

英雄出年。

「你很好，好得很。你還這麼年輕，就有了一套驅式神的技藝，和湛的自顯流劍，未來可期。」

結城真劍佑毫不吝嗇誇讚，心口如一。

神谷川聽了這話，在心裏表示贊同，他也覺得自己未來可期的。

同時，神谷還多留了一個心眼。

驅式神的技藝，以及自顯流劍。

這大叔是這麼說的，他講的東西都很對，但卻唯獨沒有提到雷法。

法驅靈對於除靈師們來說，也是一種明正大的業務技，沒有好避諱的。

結城先生沒必要刻意不提這一點。

神谷川合理猜測——

對方應該是在自己被焚鬼們圍住的那個節骨眼上來到戰場附近的，所以並沒有看見自己雷除祟的戰鬥姿態。

沒看見就沒看見吧，神谷也沒有要再多顯擺的意思。

結城真劍佑見神谷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思索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講得還不夠明白，於是乾脆攤牌了，將真話擺上桌面：

「小子，有沒有興趣，接一下方的除靈者組織？」

「接方嗎？」神谷川稍稍回神。

聽這位結城真劍佑先生的語氣，他在方除靈者組織里地位似乎並不低。

這可能是一個機會。

神谷在很早以前，就有認真規劃過自己在現實里的發展——

他有計劃當一名民間除靈師，接各種除靈委託搞錢。

沒辦法。

自費當鬼神共主真的很燒錢！

另外，神谷還曾聽【紫之上】吐過一點方除靈者的信息，所以大致知道有這樣一個組織存在。

他得到這個消息后，當時就覺得有組織的方除靈者，凝聚起來的量能肯定會比零散在民間的除靈者大很多。

這一點毋庸置疑。

「隨著我不斷推進遊戲進度，肯定還會進行不現實除靈活。像這次來退治高速婆婆、地縛靈這樣。而且，要接民間的除靈委託賺錢，現實除靈也是避不開的。」

「只要我在除靈行業里開始活躍起來，進方的視野是遲早的事。」

神谷川是這麼認為的。

說實在的，神谷因為載了怪談遊戲，所以沒有強烈要加方組織的想法。

但他並不排斥和那些人做接。

這種事無所謂的啦。

堵不如疏嘛。

與其費盡心思想著怎麼在方組織面前完全藏起來。

還不如多考慮考慮怎麼那這些人打道；以什麼份和那些人打道；能不能在和他們打道的過程中獲取合理的利益。

這樣更切實際一些。

當然，如果真能從量很大的方組織上薅些羊，來幫助自己在現實世界發展，那也還不錯。

這樣思索考慮了一陣，神谷川才正式開口，回應了結城先生拋出的橄欖枝：「你看我有機會嗎？」

「有，非常有。」後者認真點點頭，「不如，我們先互相留個聯繫方式？」

很合理的提議。

兩人互留了電話。

在這個過程中，般若見自家的師和那個陌生男人相談甚歡，便沒有再保持警戒，直接回了式神像。

對面的裂口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消散不見。

……

留了電話以後，結城真劍佑便沒有再多提讓神谷川接方的話。

聯繫方式都有了，這種事已經可以實了。

沒必要只停留在話語上。

他後續肯定還會進一步在接神谷川的，這需要花上一段時間。

而且很有必要多花時間。

「神谷川，不錯的名字。」結城先生改變了話題，「對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師父是誰嗎？」

這個孤勇的除靈年，一本領自然不會是憑空獲得的。

結城真劍佑很好奇對方的除靈引路人是誰。

理論上來說，能教出這樣學生的人，不應該默默無名。

「我的師父已經不在人間了。」神谷川想了想，緩緩開口這樣回答，「而我也不方便他的姓名，希你能理解。」

這話不算騙人。

目前而言，能算神谷除靈路上師父的，只有花鈴詭校里的太刀赤鬼。

他確實不在人間。

「我能理解，每個人都會有。」

結城先生對此只是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除靈師有很正常。

只是有太深，世不明的人，不太能直接獲得方的除靈師證件。

不過，結城真劍佑對此沒有太往心裏去。

他沒指眼前這個璞玉年剛認識就対自己掏心掏肺。

那太不現實了。

而且，對方看起來還有城府的樣子。

互相接，互相了解，肯定需要一個時間來過度。

這就跟談一樣，不花時間深流一下，是不能真正判斷出對方是不是良人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結城先生一開始問神谷川的是「有沒有興趣接組織？」，而不是「有沒有興趣加組織？」

結城接著補充：「說起來很有意思，會靈的人不管在組織，還是閑散在民間，總共就那麼幾個，但我不認為他們那些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學生來。」

這番話講得很值得玩味。

神谷川從中聽出了一條奇怪的信息來，皺了皺眉：「會靈的人很嗎？」

按照標籤化的常識來說，日本的師配式神不是套餐搭配嗎？

神谷川沒有藏自己対這方面的無知。

他打算在結城面前扮演一個大於市，但又初出茅廬，獨自闖除靈界的小除靈師，有不懂的事很正常。

「你不知道嗎？」結城先生明顯出詫異的表來。

「我師父從沒跟我提過。」神谷川從容應答。

這句話說真不真，說假也不假。

還有一個於量子疊加態的「師父」當擋箭牌背鍋。

簡直無懈可擊。

結城：「靈在一千多年前，平安時代中期達到鼎盛，之後就迅速衰敗了。至於衰敗的原因，目前還是莫衷一是。」

平安時代中期。

神谷川対這個時間節點非常敏。

因為這是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這兩個大師活躍的歷史年代。

而據此前s級怪談賣葯郎給的信息，蘆屋道滿就是上一個穿梭表裏世界，試圖為鬼神共主的生人。

「靈在平安時期開始衰落了。總覺有點奇怪和湊巧，這會和活躍在那個年代的蘆屋道滿有什麼關係嗎？」

神谷川在心裏這樣聯想道。

當然，這種事暫且無從知曉答案，姑且只能默默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