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什麼意思?」
神谷川:「我的師父,只教過我除靈的技法,但沒有教我除靈理論知識。今年之前,我也沒有任何除靈的經驗和經歷。所以,我確實是剛上道。」
「你的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或許他老人家有什麼自己特殊的考慮吧。」
神谷川又一次搬出自己「在量子疊加態的師父」當擋箭牌。
這樣的借口,就算是結大叔都是信了七八分的。
更不要說心思較為單純的鬼冢小巫了。
三言兩語之後,便功信了神谷川的邪,講話的態度也重新變得熱且元氣。
又吃了一陣子。
鬼冢切螢忽然放下手裡的筷子,抬頭注視向神谷川。
神谷被看得有點不自在:「怎麼了,大佬?」
「別大佬、大佬的我了,我也是會臉紅的。」小巫搖頭,晃了晃手裡的筷子,「隻擊破快是準b級的脂仙娘,明明你才是大佬嘛。」
神谷川孤走暗巷,最終擊破脂仙。
參與了對風俗町作戰的鬼冢,對此肯定是知曉的。
「那也沒有吧。而且也不算是我直接擊破的,是到了奇怪的人的幫助。」神谷川堅持住了之前的理由說辭。
把擊破脂仙的功勞,分出了一大部分給自己的馬甲。
「能拖住那個脂仙娘那麼久,也非常厲害了啊。」
「那倒也是,我接你的誇獎。對了,你一開始想說什麼?」
「哦,就是那個……我聽說你是有養式神的,對吧?」小巫回過神來,剛剛盯著神谷川看,就是想到了這個事。
「對啊。」
「那你是和結先生一樣,用的那種靈……?」
「不是,我們不一樣。呃,我的式神不需要晚上補魔的。」
「那就好,啊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居然還有用其他靈的人嗎?」
「有還是有的吧,反正都是我師父教給我的。」神谷川簡單回應,之後轉變了話題,「對了,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什麼?」
「你既然是巫的話,前兩天的行里,怎麼沒有穿巫裝呢?」
「巫服穿起來不方便行的啦,戰鬥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穿嘛。」
「原來如此。」
「哦?你想看嗎?」小巫眨了眨眼,「我穿巫裝的樣子?」
「有些好奇,一般想看。」
「哦……」
……
和鬼冢切螢共進晚餐還算快樂。
吃過飯,兩人在「丸松」餐廳附近散了會步,又互換了line,之後便正常的分別了。
小巫明天還要回神奈川去。
翌日下午。
神谷在line上,收到了已經回了家的鬼冢發來的消息——
「給你看我們神社的貓貓!」
「[圖片]」
「它糰子,是很可的孩子吧?我們神社附近,有好多隻貓呢。」
照片里,能看見白牆,青瓦,鮮艷的硃紅勾勒牆麵線條的神社。
由秸稈編製的巨大注連繩高掛在社殿大門,幾個繪馬和黃銅材質的風鈴懸掛在注連繩下。
畫面中心,是神社的木質長廊一角。
一隻型像小煤氣罐的大橘貓,正翻著肚皮,曬著太打盹。
一個穿白緋袴,腳穿白足袋,用白檀紙紮住黑長發的小巫,蹲在橘貓的邊上,手它茸茸的肚皮。
不得不說,穿巫服的鬼冢,確實很好看。
神谷端詳了一會照片,打字道:「誰給你拍的?」
鬼冢小巫那邊,一連彈了好幾條消息回來:
「你這話很掃興誒!」
「當然是我自己立三腳架拍的。」
「我回神社以後,擺了好久的姿勢才拍出這一張滿意的,很辛苦的誒!糰子都要配合得不耐煩了。」
「而且,這不是重點。你應該禮貌地誇我好看!」
神谷川看著小巫的回話,只是發笑,然後回復:「好看。另外,糰子該減了。」
鬼冢:「糰子說不用你心。[意義不明的貓貓生氣表]」
隨便和小巫又聊了幾句日常,像之前通過論壇私聊那樣。
之後,神谷關了手機屏幕嘆:
「還真是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人啊。」
……
。和小巫的互,只是神谷川生活中頗為有趣的一劑調味。
起碼目前而言是這樣。
之後,又平靜地過了一天。
來到了神谷川去大阪奈良開地圖的日子。
奈良。
古代日本文明的發源地。
奈良是低配版的長安,一千多年前模仿中國長安的布局,在這裡興建了當時的首都——平城京。
所以,這也有朱雀門,紫宸殿。另外這裡最重要的兩座寺廟,一座為鑒真和尚而建,另一座為紀念玄奘法師而造。
街頭巷陌,古風濃郁。
不過,這座別一格的城市,並不是神谷這趟旅行的終點。
他要去的是位於奈良縣東北部的法蓮佐保山。
荒廢的奈良夢幻樂園就坐落於此。
廢棄樂園距離市區遠的,下了飛機轉乘電車,之後圖方便的話,就只能靠打的。
很費錢。
得虧最近神谷靠著結城大叔和方除靈師組織,狠狠賺了一筆。
計程車在距離廢棄樂園還有五公里遠的地方停下,不願意再繼續開。
司機停了計時錶,開了差不多20公里,收費一萬円。
神谷有點疼地掏錢。
收了錢以後,司機只是看了神谷川一眼,之後什麼都沒有說,調轉了車頭離開。
在日本這個表面禮貌一團和氣,但實際上人較為冷漠的國家,陌生人之間本來就不會有太多的際。
目送計程車離開后,神谷川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這趟開地圖的標記點:「步行五公里啊,屬實有點遠。」
他抵達法蓮佐保山的時間是下午一點,秋老虎烈當空。
大熱天野外徒步,屬實不太好。
但也沒辦法,開新地圖最重要。
……
在太的暴曬下走了一公里。
沿途的公路上看不見行人
神谷川從【蜃氣布袋】里掏了瓶水出來,站在路邊灌了大半瓶。
「活過來了。」他舒一口氣。
正準備對著地圖繼續趕路,忽然從後方聽見了汽車的聲音。
只看見一輛七座的田車緩緩行駛過來,並且在神谷的邊停下。
片刻之後,駕駛位的車窗搖下。
裡面是一個留著黃,手臂上紋的年輕人:「喂,小弟弟,你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吧?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神谷川站在車邊。
在這輛田車出現以後,他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有一條《怪談語》的通知彈出。
不聲地看了眼通知容,然後過田車搖下來的駕駛室車窗,朝里一瞥,車裡還有其他四五個年輕人。
看他們的樣子有點像背包客,和神谷川此行同路子的城市探險者。
「我來這轉轉。」神谷默默把手機收起。
「轉轉,這裡沒什麼好轉的吧?再往前走,只有一座巨大的廢棄遊樂園。」七座第二排的車窗也緩緩搖下來。
那裡坐著一個戴鴨舌帽,二十四五,相貌普通,化濃妝的人。
「嗯,我就是去奈良夢幻樂園的。」神谷開始和這車陌生人攀談起來。
這話一說出來。
田車裡的年輕人都笑起來,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黃:「小弟弟,那地方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去探險的吧?而且你還只有一個人,會有危險的。」
鴨舌帽人:「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吧?哥哥姐姐們也要去那裡玩,你跟我們一起也算有個照應。」
車裡的人,對此都不反對。
說著,田車門被拉開。
神谷毫不帶猶豫,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男高中生笑臉來,抬腳上車:「那就謝謝哥哥姐姐們啦。」
他在七座車可以坐下三個人的最後一排落座。
邊還坐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留短髮的孩。
上了車以後,神谷可以確定這群同樣是去奈良夢幻樂園的年輕人,是一行五人。
兩三男。
田車重新啟,朝前行駛。
車上很涼快,涼涼的,比在外面曬太實在好太多。
但後排的神谷朝第一排看了一眼,卻發現車輛的空調本就沒有打開。
「吶。小弟弟,距離廢棄樂園,大概還要開個十幾分鐘,等一會就到了。你要吃零食嗎?」
車上的這群年輕人冒險者
。,外表稍微有點不良,但人卻很不錯,還熱招呼神谷川吃零食。
神谷也不客氣,隨手就把一瓶飲料和一袋薯片接了下來。
他不聲地翻看了一下零食。
嗯,很好。
飲料和薯片看著都沒啥問題,就是生產日期,全在十年以前。
神谷肯定是不會去吃這玩意的,自然地將零食放在了座位邊。
車上的幾個人,倒也沒計較他為什麼不吃。
他們就這麼一路,歡聲笑語地前行。坐在後排的神谷也自來地配合他們說笑,白嫖著車輛行駛和冷氣,朝目的地靠近。
開了大概兩公里左右。
駕駛位上的黃,突然拋出了一個話題給神谷:「對了,小弟弟。你想去奈良夢幻樂園探險的話,應該聽過吧?據說那裡是個都市靈異點。」
鴨舌帽補充:「聽說能在沒人的遊樂園裡,聽見歡笑聲;沒有通電的廢棄遊樂設施,會在夜裡忽然啟。」
「當然聽說過啊,我就是為了那些都市傳說去的嘛。」神谷川安穩地坐在後排,鎮定自若。
「這樣啊。」鴨舌帽原本友善的語氣變化,語調變得奇怪起來,有些僵,還古怪地拖長音,「那小弟弟,你相信那些都市傳說是真的嗎?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怪談存在嗎?」
刺啦——
像是為了配合講話,七座的田車,在路上來了一個急停。
後排的神谷川,在顛簸之後,重新坐直了子,掃視了一下同行的這五人,緩緩開口:「我信的。」
剩餘其他人這時候不說話了。
車裡好像又冷了幾分。
森森地冷得人發。
「嗚嗚嗚——」
這時候,同樣坐在後排的那個短髮孩開始泣起來,巍巍發出哭腔:「不見了,不見了啊……我找不了……找不到了啊!」
神谷川了一枚【雷霆織的幣】,夾在指間:「找什麼呢,姐姐?我可以幫你。」
「嗚嗚——」
那孩越哭越大聲,的聲音喑啞起來,短髮的腦袋開始緩緩上升。
和離開來,上升。
的頭顱,像是一個氫氣球一樣,升到車頂,上下浮。同時繼續發出哭喊:「我的頭!我的頭,找不到了啊,為什麼會不見啊!」
「我的頭,我的頭……找給我,找給我!」
車上的其他人也一同喊起來。
他們的脖頸像是被一條鋒利的細線整齊劃開,留在座位上,腦袋卻像氣球一樣上浮。
被車頂抵住后,還有彈地上下小幅度跳。
至於駕駛位置上的黃,他的況和其他幾個人不同。
腦袋沒有變氣球上升,只是不齊整的斷開,脖頸流如泉涌。
掉下來的頭被他的雙手捧住。
「喀喀——」他大張,發出含糊的聲音,「氣球,漫天的氣球……氣球在哭,在!」
之後,黃腦袋上的眼睛滲,空地注視向後排正襟危坐的神谷川:「走!不想和我們一樣,立刻就走!」
嘩——
七座田的車門猛地打開來。
「哦?」
神谷川有點意外地揚了揚眉。
再看車裡其他的幾個「人」,似乎也沒有要主對自己發起攻擊的意思。
「倒是有點意思,是想讓我走嗎?」
神谷手裡的幣,本來已經有幽藍的電弧躍,但又被他按熄。
車裡恐怖和喧雜還在繼續。
但二三秒過後,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安穩坐在後排,那個看起來有些弱的年,邊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桀桀——」
一道巨大的,攜帶著猙獰笑臉面的白紫影從他的邊顯現,在車廂里,注視向所有人。
車廂之外。
有質鞋跟踩踏地面的聲音傳來。
嗒嗒嗒。
能看見洶湧的紅氣息,在車門外如同沸騰般的撞。
接著,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猛地攀住打開的車門。
一個紅黑哥特洋的拖著一把巨大的砍刀,筆直地站在車門口:「你好。我是瑪麗小姐。」
四個漂浮起來的人頭,還有前面捧著腦袋的黃,都停止了發聲,安靜得像是小仔。
他們,不敢了。
甚至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