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道門

廊源城外雜學書院雖然沒有前段時間那樣熱鬧，勉強算是回歸了往日的清靜，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清靜。

「老羅，哎，還是沒有人願意來。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是覬覦我們的學問手段，但又忌諱我們的份。兩面三刀的全是無恥之徒！」

「我這邊也一樣。去了所有以前相的，尚可的一些地方。人家明給我說的，要資助可以，要學生只能我們自己去找，他們不幫這個忙也幫不了。還讓我不要白忙活了，斷言我們這樣找不到人的。」

「哦？篤定我們招不到學生？可有說為何嗎？」

「有說，而且我覺得似乎他們說得很有道理，也是我們之前忽視的大問題。」

「說說看。」

「雜學者不能仕途！」

這最後一句話一出口，頓時就讓這間屋子裡所有人齊齊沉默。包括羅長山在，眼睛里都跟著閃出一縷解開困的清明。

「大意了呀！」

「這算不算是一葉障目？」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或許會因為一些執念或者慣的認知而產生。如今壁之後在被人點醒，還怎麼會看不明白呢？

學問是好學問，不人都是願意學的。但願意學並不意味著願意把自己放在雜學一脈的份地位上。因為這會付出一些旁人不願意且覺得很虧的巨大代價。單單一個「不仕途」就足以讓南淵國里九九的讀書人對雜學一脈的份敬而遠之了。

《天阿降臨》

怎麼辦？

明白和醒悟其中造困頓的原因並不意味著立馬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畢竟「雜學者不仕途」不是靠雜學一脈兩片皮子就能解決的難題，涉及到的東西可以說已經關乎了南淵國的權力基礎構架了。想要改變何其難？

幾人思量許久也未有任何思緒。最後有人提議讓羅長山去找找張硯，聽聽張硯的看法。畢竟比起他們這些一直都悶頭學究的人，張硯的眼界和思路又不一樣，或許能夠給出一些意見也說不定。

羅長山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也沒有耽擱，正好張硯此時就在後面小院里授課，他掐好時間就過去，趕上張硯結束課業的時候。

要說張硯所在的這小院於雜學書院里屬於很特別的存在。特別之在於旁人本進不去。明明看著石板路暢通無阻，可走幾步卻會發現自己一直在路口原地踏步。除非張硯結束課業，不然這種詭異的狀況就會持續。

神，更引得人好奇。但張硯不說，誰又能從他上探知端倪呢？如今雜學一脈可還仰仗著他的影響才得以開建書院，若是此時張硯撤走，書院里大大小小的人怕是九難活。

所以張硯的怪異也了雜學書院里上下默認且刻意避開不談的事。

再則，《九章算》已經被張硯拿出來了，雜學一脈還能多求什麼呢？甚至羅長山心裡總有覺，

似乎張硯並不在意雜學一脈的學識以及境，他好像更在乎一個雜學一脈的份，就好像......給自己披上一層偽裝的皮？

特別是在幾月前張硯展出非凡的殺伐手段之後，這種覺更是在羅長山的心裡顯得突出。

所以羅長山都有些不太清楚該如何定位張硯的份了。

「羅前輩，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邊來？快快裡邊請。」張硯笑瞇瞇的將羅長山迎進去。舉止並未與以前有什麼區別。禮節毫不差。

懂事的兩個小娃兒連忙去端來涼白開給羅長山，然後行過禮就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玩耍去了。把課室留給了兩個大人。

「張先生，之前有和先生探討過關於雜學一脈想要出世的一些繁瑣的問題，但並未深的聊。特別是在招學生方面，沒有多聽聽先生的意見，如今看起來老夫之前的打算已經行不通了......」

羅長山娓娓道來，重點要說的就是雜學一脈如今的困頓。他倒也沒有指張硯能夠一下就把這個問題解決，因為那本就不現實。但也希可以從張硯這裡得到一些可以解決問題的思路和方向。畢竟比起他們，張硯的腦子對於這方面的盤算要明得多。

張硯認真的聽完，心裡卻一點也沒有意外，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罷了。之前就料定羅長山他們會壁。如今反應過來其實也算不慢了。

但談何容易啊！

「怎麼？張先生有什麼話不方便說的嗎？」羅長山見張硯猶豫沒有言語，也不像沒有頭緒的樣子，倒像是言又止一般。

「不，不是不方便說，而是在想怎麼說才能讓羅前輩更容易接。」

「哈哈哈，張先生多慮了。老夫雖然上了年紀，可腦子卻並不迂腐。加之這本就是雜學一脈的大事，不論何種辦法，只要有用的，老夫都會認真考慮的。」

張硯笑了笑。暗道羅長山的確不迂腐，但有時候卻很固執。uu看書

「羅前輩。您也知道這種困頓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需要的是潛移默化。所以急是急不來的。

徐徐圖之的話，倒是有兩條路可以并行。」

「哦？願聞其詳！」羅長山沒想到卡住他們的大難題到張硯這裡不但能解，還有兩條路？！

「其一，還是我上次給前輩提過的，可以招一些蒙學中或者蒙學前的娃兒。大不了麻煩一些。而且別盯著城裡那些大學堂，應該去城外甚至偏僻之地的小學堂。那裡的娃兒進學多是想要當掌柜或者做一些面的活計，未想過要仕途，自然也就不太主流學派的籠絡。

甚至那些偏僻的地方本就是主流學派力量浸薄弱之地。若是雜學一脈捨得下本錢的話，大可常派人去在當地自費建蒙學。時間長了一定會見到好的。

其二，就是打開主流學派不能浸的區域。比如說......軍伍！利用雜學一脈特有的廣博學識，按下心來撲到的，比如軍械研究上去，甚至同樣可以常派學家在軍伍里做實地考察。把軍械這一塊，甚至軍伍里的雜務都當做學問來梳理。

只要見效。那軍伍中是不是就能加設一個屬於雜學一脈才能勝任的職務？這算不算打開仕途的封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