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慢了半拍，嚴喆珂繼續往下瀏覽：

「眾所周知，達到『頭頂三尺有神明』境界的高手，恢復能力是非常強悍的，一般武者十幾二十天才能緩和的傷勢，他們兩三天就可以活蹦跳，一般武者需要半年以上康復的嚴重問題，他們三五天就能初步控制，行走自如，頂多一個月出頭，便完好如初，而從樓傷開始，到現在過去了足足一周，他始終沒有面，問題的嚴重可想而知！」

「是他不想面嗎？短暫接個採訪就能打掉所有懷疑的事，為什麼不去做？答案只有一個，他到目前為止，都還起不了床！一旦面，不好的狀況就人盡皆知了！」

這不是什麼知名大V或是新聞記者發的微博，而是一位做「管老虎」的普通用戶進行的猜測，因為太多人轉發和討論，才進了熱門。

嚴喆珂牙齒輕咬著，點開了評論，略看了幾條：

「是啊，都有一個星期了，不管樓還是龍虎俱樂部，都沒詳細回應！值得懷疑！」

「老實說，我都在猜，樓是不是已經掛了。」

「覺醒異能失敗，好像有很多先例誒，沒一個好的。」

孩拇指快速，最終甩了下手腕，不耐煩地關掉了APP，目平視著前方，幽沉為底，晶瑩暗藏。

「怎麼了？」樓目前的神狀況維持不了太久的「照見自我」，剛好停頓下來，察覺小仙似在發獃。

嚴喆珂按了下眼角，酒窩浮現出來，靠攏過去，笑容甜至使人愉悅地說道：

「王問你傷得怎麼樣，我在考慮該怎麼回答。」

「小明？我和他之間沒必要那麼正式，就回答一句『死不了！』」樓低笑了一聲。

「好吧，你們男生的相模式真奇怪……」嚴喆珂笑容不減，拿起樓的手機，解鎖了屏幕，給予了答案。

對面很快回復：

「得，這一看就是本人，不是代答！我就知道你丫禍害千年，哪那麼容易掛！」

嚴喆珂念了一遍，笑問樓：「這次怎麼說？」

「你丫才是禍害，我這是福大命大！」樓有種老闆口述書打字的錯覺。

嗯，這句話就沒必要坦白，要不然等傷好了，會被趕去睡沙發的！

這麼和王說了幾句相聲，他的手機忽然振，有電話進來，老媽齊芳。

被拖延了一個星期後，從街坊鄰居親戚朋友口中聽說了網上討論的齊芳，終於還是放心不下，直接打了過來。

「你媽……」嚴喆珂本能低了聲音。

「你開免提，放到我邊。」樓念頭一轉，做出決斷。

嚴喆珂輕點螓首，選擇了接通，切換了模式。

「喂，子？」齊芳的嗓音有點發。

「媽，這個點你不是該在上班嗎？」樓故作驚訝。

「上班就不能打電話了啊？」齊芳明顯鬆了口氣，「你怎麼搞的？傷得重不重？」

「不重不重，只是練武出了點岔子，需要臥床靜養。」樓睜眼說著瞎話，免得老媽擔心。

「都得臥床靜養了還不重啊！」齊芳想了下道，「你在那個什麼臨福人生地不的，都沒人照顧，要不我過來？」

「媽，不用了，俱樂部有請專業的看護，絕大部分事，們都能做，而且珂珂也在，會照顧我的。」樓如實回答。

「喆珂也在啊？」齊芳頗為詫異。

「外公和姥姥都是武道圈子的人，我這邊一傷，就聽說了，我都還沒來得及阻止，就飛過來了，都照顧我快一周了。」樓略做修飾地回答。

「喆珂真是個好姑娘啊，你小子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大家閨秀，平時都是被人服侍的命，現在忙前忙后照顧你，真不容易！」齊芳帶上了幾分笑意道。

因為是免提，旁邊的嚴喆珂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低頭垂首，臉頰染紅，可角卻越翹越高。

閑聊了好一陣子，齊芳終於掛斷了電話，樓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嚴喆珂就已嗔道：

「阿姨真是的，什麼大家閨秀，什麼被人服侍的命，現在哪有人提這個的~」

「我媽一直是看電視劇學知識。」樓背里黑了自家老媽一句，「還有，媽！」

嚴喆珂眼波一橫，牙齒輕磨，可目掃過樓額頭后，又迅速轉，拿起巾道：

「你看你，講了幾句話，就出了一頭的汗。」

說完，抿了抿道：

「等你能下床活了，我再去米國，反正請兩周假沒事的。」

似乎怕樓催促，又強調道：

「我可以自習的，可以讓同學給我掃描講義！肯定趕得上進度！」

樓含笑看著，簡簡單單回答了一個字：

「好。」

嚴喆珂先是一怔，旋即笑意輕，仔細了乾淨后，緩步走向了附屬衛生間，扭水龍頭，清洗起巾，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神變得沉鬱，含擔憂。

擰乾巾，吸了口氣，重又笑靨如花地回到病床旁。

…………

萬華大酒店，自助餐廳。

只剩屠正一獨苗的龍虎俱樂部參賽眾人端著盤子，三三兩兩就坐，說著雙敗淘汰賽還有一就會決出最後十六強的事，說著這段時間來「王者戰」的蜚短流長，而這裡面自然繞不過網上熱門的樓傷事件。

「屠隊，你說樓會不會真得兩三年才能恢復巔峰，將來外罡艱難？」孫建林低嗓音道。

他隨手夾起塊生的三文魚片，在融化了芥末的醬油里打了個滾，塞口中。

「你還真信網上啊？實際況你又不是沒看到，樓哪是什麼第三次覺醒異能失敗！」屠正好笑回答。

作為龍虎俱樂部在本地的強者，樓剛一出事，他們便收到了消息，邊完警戒，轉移傷者，邊向「后」彙報，細節皆有所目睹。

「可是，屠隊，樓當時的況有多嚴重，多危急，你是知道的，說句不好聽的，他能不能活下來，我之前在心裡都是打了個問號的，這種傷勢，就算能『照見自我』，修復細微，要想完好如初，也是難之又難。」俞遠半是闡述半是嘆息地說道，「我們武者終究不是神仙，再為非人，依舊還是**凡胎……」

對此事，屠正心裡要說沒點竊喜的分，那肯定是在欺騙自己，但為武者，看到一位驚采絕艷的天才毫無前兆就落到重傷垂死、未來難料的地步，心頭更多是傷其類的。

世事無常，說不定哪一天就到我了！

「哎，大家都別說了，希樓能好起來吧，我們辛辛苦苦練武，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誰都不容易，誰都不想面對這種事。」屠正嘆了口氣，筷子夾著的壽司搖搖晃晃，始終未落。

正因為這事，他突破之愈發迫切，只有就了外罡，才是天下之大，何去不得！

賈璐放下筷子，單手托腮道：

「一般來說，突然躥升的新星，肯定得經過三災九難的打磨，才能修正果，樓目前應該就是這種況。」

「三災九難？你小說看多了吧？」陸菲嗤笑了一聲。

「樓是不是還得找彭樂雲挨幾下雷劈？」俞遠也好笑開口。

「雷劫這些都是小說家言，但『人劫』向來多見。」賈璐以一種旁觀紅塵的「神」姿態回答。

「人劫……」屠正等人皺眉咀嚼起這兩個字。

…………

樓論壇，眾人激烈地討論著傷這件事。

「如果不嚴重，更新一條微博，個面，就能打消謠言的！」「水管工吃蘑菇」按照常理推斷。

「別人讓你面就面，別人讓你更微博就更微博啊？多沒面子！」「幻梵」道。

大家正說得不可開，閆小玲蹦了出來，「握拳放」道：

「學姐回復我消息了！說樓不是覺醒異能失敗！」

「我相信！」

呼……們鬆了口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則略失。

「那他是什麼原因？」「蓋世龍王」好奇問道。

閆小玲一下呆愣：

「忘了問……」

「你這個不靠譜的！」「聶柒柒」等人恨鐵不鋼地罵道。

…………

當天下午，彭樂雲、任莉和安朝組團來到醫院，通過攔截，見到了樓。

原本惴惴不安的他們見樓手腳都彈不得，別說玩手機了，就連玩手指都辦不到，頓時鬆了口氣，旁邊的嚴喆珂則忍笑忍得很是辛苦。

與別的看者不同，關心完傷勢，他們和樓流起了那場生死之戰，在時間的確定、環境的挑選、應對的辦法等各個方面討論得熱火朝天，其中，安朝覺得應該直接腳下發力，撐斷鋼繩，讓電梯墜落到底部，從而避開正面手，被樓、彭樂雲、任莉和嚴喆珂同時評價為生死關頭三心二意，等真「空」崩斷了鋼繩，落到底部的也多半是一。

他們興盡而歸后，「王者戰」也步了尾聲，最終，彭樂雲、任莉、屠正和智仁等人順利闖了正賽，而法真這位老前輩，又一次遭遇了失敗。

十一天後，病房。

樓在嚴喆珂攙扶下，晃晃悠悠站起，緩慢邁開了步伐，走了半圈，孩鬆手，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挪，雖然吃力，但滿臉笑意。

「頭頂三尺有神明」的非人，恢復能力就是這麼強悍！

「你現在可以出去個面，讓大家不用擔憂和猜測了。」嚴喆珂抿淺笑道。

「等我先上個廁所，呼，總算能自己去上廁所了！」樓彷彿企鵝，一搖一晃地走向了衛生間。

剛到門口，正要，他突然覺一陣奇寒從深「涌」出，瞬間「凍結」了自己的雙！

他拔啊拔，卻怎麼都拔不右腳，直到十幾秒后，才覺緩了過來，能重新控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