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崢再次見到馮詩謠是在一個月之後了。
「之前積累的工作實在是有些多……」馮詩謠有些抱歉地對高崢說。
原本以為自己回去之後頂多兩三個星期,就能再回馬德里,沒想到這次拖了一個月。
「這次能待多久?」高崢問。
「待不了多久,四天就要走。」馮詩謠說道。
高崢臉上稍微出現了一點失的表,但馮詩謠馬上又說:「不過這次我很快就會再回來的,工作已經上了正軌,我也有了更多的時間,雖然很難再長時間呆在這邊,但過來過個周末也行的。」
高崢聽到這麼說就笑了:「我突然想到了關於梁朝偉的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說他興緻一到就會專程做頭等艙飛去倫敦,然後在公園裏喂一個下午的鴿子,不在倫敦過夜,當天晚上就坐飛機飛回家。我覺得你有這個趨勢。」
馮詩謠聽了也笑:「那我現在是來馬德里喂鴿子嗎?」
「等我傷好點了,我也可以帶你去太門廣場喂鴿子。」高崢笑道。
「你的傷現在怎麼樣?」提到傷勢,馮詩謠關心地問。
高崢低頭看了看膝蓋:「比之前好多了,我覺再過兩個月我就能恢復訓練了。」
「還是別著急,不要倉促……」馮詩謠勸道,也知道膝蓋的傷勢需要恢復很長時間,如果急於復出,可能會讓傷勢家中,或者留下患,以後多次在同一個部位傷,那麻煩就大了。
「不著急,不著急,我現在心態很好的。」高崢笑著擺擺手。
※※※
正如馮詩謠自己說的那樣,這次在高崢邊呆了四天就離開了。
這四天時間裏,就一直陪著高崢,繼續形影不離了。
因為高崢的腳傷還沒利索,所以他也不能到跑,這四天時間裏他就呆在家中,哪兒都沒去。
其實都不好說是馮詩謠在陪高崢,還是高崢在陪馮詩謠了……
高崢的父母只要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就會很自覺的不去打擾他們,遠遠看一眼,就帶著微笑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四天之後,高崢和經紀人維維亞諾再次把馮詩謠送去機場。
在機場,馮詩謠沒說下次什麼時候會來,畢竟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沒有固定的周末假期可以休,所以不能保證肯定能來過周末。
只是說會儘快。
※※※
六天之後,馮詩謠再次飛到馬德里來陪高崢。
就這樣正式開始了「空中飛人」的日子。
只要一有空,哪怕只有三天時間,都會不辭辛苦地專門飛過來。
要知道馬德里和國的距離可不遠,是飛行時間都超過十個小時了,這是非常折騰的。
但馮詩謠卻甘之若飴。
從九月到十月,再到2017年一月,從秋天到冬天。
馮詩謠上的發生了變化,高崢院子裏的景也發生了變化。
在這兩頭跑的過程中,馮詩謠從高崢上收穫了很多靈,逐漸寫出了新專輯的歌曲。
但讓苦惱的是,這張專輯的主打歌卻一直沒有寫出來。
按理說一張專輯的主打歌就是這張專輯的靈魂,甚至可能是先有了主打歌再有了這張專輯。
但馮詩謠對於這張專輯中的很多首歌寫的都是信手拈來,唯獨對這首主打歌卻顯得很慎重,且痛苦。
因為想要寫一首最好最好的歌出來,覺得只有那樣才能配得上這張專輯。
可關於這首主打歌,卻只有一個非常非常模糊的概念,並且還無法形一個清晰的想法,甚至沒有一句詞,一段曲。
就像是畫龍需要點睛的那一筆,主打歌就是點睛的。
這期間經紀人張叔曾經建議過要不要從原來寫好的歌中找一首做主打歌,並且給了一些備選方案。
但全部反對了。
寧肯一直空著,也不隨便拿一首將就。
這是寫給高崢的專輯,怎麼能將就呢?
不想將就,想傾盡全力做出一張最好的專輯送給高崢,送給這個時候的高崢。
※※※
一家三口加個馮詩謠在客廳里吃了晚餐。
今天的晚餐比往天都還要盛,是因為明天就是高崢去俱樂部接檢查的日子了。
如果他能夠通過馬德里競技醫療團隊的評估,他就可以重新回到訓練場,開始恢復訓練了。
雖然恢復的訓練這兩個月來高崢一直都在做,但那和接下來的恢復訓練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高崢能夠通過檢,可以開始恢復訓練,那就意味著一切都上了正軌,他距離復出越來越近。
這是一件好事,需要慶祝一番。
還有另外一件事,明天就在高崢去接檢的同時,馮詩謠也要再度啟程回國了。
而且由於高崢的恢復順利,訓練回到正軌,他留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將會回到以前那種訓練基地和家兩點一線的日子,似乎也沒必要繼續陪在高崢邊了。
到時候的高崢會很忙碌,忙到顧不上陪。
於是也是時候該告別了。
這次告別就不知道下一次會什麼時候再來。
於是今天的晚餐很盛,也是為馮詩謠送行,是高崢媽媽為了謝馮詩謠這幾個月來不辭辛苦一次又一次的飛來馬德里陪高崢而特意準備的。
※※※
吃過晚飯,高崢和馮詩謠走到二樓的臺上。臺沒開燈,所以從遠看也不知道這裏有人。
在這裏,他們可以看到克里斯亞諾·羅納爾多的院子和屋子的一角。
可以看到亮著燈,但看不到人。
馮詩謠和肖瑩瑩第一次來的時候,高崢就站在這個臺上給兩人介紹對面。
讓兩個人很是好奇了一陣子,其中肖瑩瑩一個人每天都會在這臺上守了一個多小時,就是想看羅納爾多帶孩子到院子裏來玩。
而如今,馮詩謠對眼前的景象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就是一個大點的院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現在兩個人雖然眼睛看著那個方向,但視線的焦點卻完全不在那裏。
馬德里的天已經黑了,但往西邊極目遠眺,卻還是能夠看到天空和大地界的幾抹緋紅,被雲切割開來。
就這麼一眼過去,彷彿能夠看到伊比利亞半島的盡頭。
「其實你還是可以經常來的。」高崢說道。
馮詩謠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沒辦法,專輯製作的時間越來越迫了。」
「主打歌寫出來了嗎?」高崢問。
「還沒有。」
「依然沒有眉目?」
「嗯。」馮詩謠輕輕點頭,語氣中不是很有神。
高崢知道馮詩謠最近一直都在煩這個事,但他也幫不上任何忙,就只好找個話題岔開了。
「誒你知道嗎,其實我這次傷的。」
馮詩謠扭頭白了他一眼:「你是狂嗎?你不知道現在外面對你有多擔心?我看到有人說了,膝蓋重傷之後,基本上都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水平,就算你能重新上場比賽,表現也會大打折扣。」
高崢笑了:「那是他們以為的。我踢球本來也不是很依賴,對我的影響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大。」
「那也不至於吧?」
「嗯,說錯了,是懷念。」
「懷念也不對。」
「真的是懷念。」高崢很認真地扭頭看著馮詩謠說。
遠克里斯亞諾·羅納爾多家院子裏的燈亮了起來,有孩子的嬉笑聲響起。
這是肖瑩瑩守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守到的畫面,葡萄牙巨星帶著他的兒子出來在院子的草坪上玩耍了。
但無論是高崢還是馮詩謠對這一幕都視若無睹,沒有人扭頭去看。
只有遠院子裏的燈約地映照在他們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