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宮。
今兒個寧瀟瀟起了個大早,早早就開始梳洗打扮。
等自己完事了準備上顧似錦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卻看見顧似錦坐在暖座上,手中正握著一卷書信,臉不是太好看。
上前關懷道:「怎麼了姐姐?一大早誰惹著你了?」
顧似錦將書信遞給寧瀟瀟,氣不打一來,「你看看。」
那是的家書,是母親寫給的。
家書上面提及:
顧延川查了接近一年的私鹽案子,前兩日終於順藤瓜將幕後所有的黑手一網打盡,立了大功。可是佟國維卻平白無故在前將顧延川的功勞搶了去,氣得顧延川大病了一場。
寧瀟瀟看完后沉默了片刻,聽顧似錦無奈道:「你也瞧見了,我也不是在氣皇上,我就是替我爹覺得不值。」
「我爹前前後後為了鹽商的事兒忙活了一年有餘,不知道費盡了多心力才能將歹人捉拿歸案。為著此事,我爹還累出了癆癥來,子都拖垮了。」
「可那佟國維什麼都沒做,只是領兵過去抓了個人,便將所有的功勞都攬在了他上?」
越說越氣,縱是小白兔一樣的格這會兒也忍不住拔高了聲調:
「皇上明知道這件事是我爹的功勞,卻還是獨獨給了佟國維恩賞,金銀細都不算什麼,關鍵是還抬了他在關州表弟的職。前朝誰不知道那佟阿達是個酒囊飯袋?皇上這般做,真真兒是寒了一心為著朝廷的忠臣們的心了。」
顧似錦再聰明,也會因為自己的家事而一葉障目。
寧瀟瀟聽緒激洋洋灑灑說了這些,牽起的手,聲勸道:
「姐姐不氣,姐姐只需記得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所有人都覺得這事兒皇上做錯了,可皇上又不是個傻子,他為何還要執意這麼做,姐姐想過嗎?」
顧似錦愣了一瞬,緩緩抬頭看向,「你是說......皇上是故意的?」
寧瀟瀟笑著搖頭,「故意不故意的,這事兒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一個道理:天要讓其滅亡嗎,必先讓其瘋狂。」
將家書摺疊好還給若有所思的顧似錦,「好了姐姐,咱們還得去給皇后請安。我後日就要去溫泉山莊了,今兒咱們要是再去晚了,不得又要聽佟妃念道。」
*
今日給皇后請安,原本也沒什麼要事要說。
不過是姐妹們心口不一地閑話兩句,又或者以麗妃為首,跟著結幾句佟妃,誇誇母家在前朝得臉的事。
正說著呢,三福帶著陸臨淵的旨意就來了。
聖旨書寫的十分簡單,通篇一共就一行字:
「復佟妃貴妃位,賜協理六宮之權。」
本著字數越,事越大的原則,這道聖旨無異於是又給後宮投放了一枚重磅炸彈。
貴妃複位,眾人起向福禮恭賀大喜,滿面桀驁目一飛,笑看向皇后,
「皇后曾說過,本宮被降了位份,若是有能複位的一天,才算本宮的本事。本宮想問問娘娘,如今覺得本宮的本事如何?」
皇后皮笑不笑道:「你能複位是好事,恭喜你了。」
貴妃白一眼,繼而看向堂下烏一片拘著禮的嬪妃,笑得愈發恣肆:
「都起來吧。你們方才也聽見了,皇上賜了本宮協理六宮之權,便是想讓本宮替皇後分擔些辛苦。」
「你們日後有什麼事,都要先來回給本宮,再由本宮決定要不要回給皇后,可別沒頭沒腦的叨擾皇后清修,明白了嗎?」
眾嬪妃齊聲道:「臣(嬪)妾明白。」
自皇后聽見那聖旨后,臉上的就沒有好看過。
散了請安,等人都走完了之後才忽而發作,將手邊的茶盞丟在地上砸碎,憤然道:
「佟氏是個什麼東西!?仗著自己母家的榮和本宮平起平坐這麼些年,也配!?」
香菱忙上前護著皇后,「娘娘息怒,仔細碎瓷片傷著您......」
「息怒?本宮要是現在還息怒,日後再想怒怕是都沒機會了!皇上賜協理六宮之權,就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讓所有后妃有什麼事都先問過?這般越俎代庖,是當本宮這個皇后死了嗎!?」
皇后怒而拍案,通紅的掌心震得發麻,「前兒個佟國維立了功,今兒搖一變就又貴妃了。改明兒佟國維要是再立下什麼功勞,只怕皇上就該讓本宮這個皇后給退位讓賢了!」
皇后極重視中宮的地位,比起陸臨淵專寵寧瀟瀟帶給的不適而言,貴妃帶給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威脅。
近日陸臨淵對佟國維接二連三示好的作,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本宮瞧著皇上這是怕了佟國維了,這才兒地討好他!若不然那明明是督察院史的功勞,豈能佟國維想要就要了去?」
「不,總得想個辦法讓他認栽!否則有他在前朝一日,貴妃就日日都要騎到本宮的頭上去!」
「當本宮的頭是什麼?呼倫貝爾大草原嗎?」
香菱一臉尷尬地表示:你這話我沒法接。
後來皇后怒氣沖沖地去仙壽宮找太后商量對策,這一幕都被躲在暗地裡的小印子看得清清楚楚。
他將此事報給陸臨淵,陸臨淵清冷一笑,一切盡在他的謀算之中。
大賞佟國維,複位貴妃,打草為得就是驚著皇后這條響尾蛇。
擔心自己后位不保,肯定會起反擊。而的母家和太后的母家沆瀣一,暗地裡勾結多年已然形黨羽,若是聯手起來對付佟國維,那便能形兩虎相爭的局面。
這兩頭都是陸臨淵的心腹大患,他正面與任何一個起了衝突,都會引起另一方的警覺。
不如暗暗挑撥,坐山觀虎鬥,瞧著他們斗得你死我活之際,自己再出來坐收漁翁,豈不妙哉?
不過這一箭雙鵰的妙計,也有它的弊端。
比如複位了貴妃,會讓他的小寶貝吃醋。
於是陸臨淵停下手中的筆,腦海中不浮現出小貓兒鑽床的場景,笑容甜蠱:
「去,把朕的小祖宗給朕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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