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瀟瀟總會問他這些傻問題。

當然好，很好，超級好，哪兒都好。

而這件事，但凡意深沉時，自萌生的不配得皆是相互的。

寧瀟瀟會覺得自己不夠好，陸臨淵也會覺得他不夠好。

在他眼中，寧瀟瀟願意接自己和自己在一塊，便是他此生最值得炫耀之事了。

比當皇帝還值得炫耀。

甚至可以百年之後刻在自己的墓志銘上，就寫：

「得瀟瀟者，勝得天下」

自是如此。

天下在手這麼些年，一句話便可決定千萬人的生死，皇權在握的他卻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他的世界原本昏暗無，所有的都依附於天子的環之下。

那環散發出的芒熾熱、強烈，耀眼，照在啟朝每一不可見的黑暗。

而立於強之下的他，卻一直都置於燈下黑之中。

（ps：有的讀者年紀小可能不知道這是啥意思，附上。燈下黑：指照明時由於被燈自遮擋，在燈下產生暗區域。）

直到有一天，那個會發的孩闖進了他的世界里，一步步接近他，用自己可能微弱但卻恆久的芒照亮了他面前的燈下黑。

他這才看清了自己，看清了這個原本的模樣。

所以，即便不能預知未來，不能替自己消災解，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上。

這天夜裡，寧瀟瀟依偎在陸臨淵的懷中睡得很沉。

清早起來的時候，陸臨淵已經去書房面見各地趕來的朝臣了。

起床時瞧見床前爐子上面擺著三盅小火煨著的湯藥，附他留書一封：

「一碗紅糖水，一碗紅糖薑茶，一碗滋補氣的湯藥。自個兒選。」

「喝不下不必倒，朕心疼自己的綠植。」

「噗嗤」

寧瀟瀟笑出聲來，一直嫌葯苦口的，今日卻出奇的乖。

三碗下肚給自己撐的打了個飽嗝，然後在留書上給他回了一句：

「已閱，喝了，快誇我。」

洗漱過後，聽三福說因著明日是除夕，所以今日趕來向陸臨淵恭賀新春之喜的朝臣不在數。

前朝議事，一個后妃去也不合適，於是代三福：

「我先回聽雨軒，等阿淵忙完了你來跟我說一聲。」

說完溜達著走了，立在三福旁的小印子搔著後腦勺：

「嘶......先帝走了這麼些年，再沒聽過有人這麼稱呼皇上......師父，你說皇上這得是有多寵著貴妃娘娘啊？」

三福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兜，「知道還不趕伺候好了？往後回宮去，這儀宮的差事就是頭等差事，便是皇后的事兒也得往後排一排！」

小印子：「師父......你說皇上這麼喜歡貴妃娘娘，來日會不會廢后啊？」

三福眼神犀利瞪著他，抬腳就踹在了他屁上，恨其不爭道：「你活膩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去去去，面壁去！」

小印子委屈的哦了一聲，夾著尾就走了。

三福則回頭看著寧瀟瀟蹦蹦跳跳的背影，含笑低低呢喃了一句：

「嗯......怎麼不會呢？」

回到聽雨軒的寧瀟瀟從空間里取出了兩包辣條，拆開后倒進盤子里，然後把琪琪進來跟一起邊吃辣條邊聊天。

記得琪琪前兩日過完生日應該就二十四歲了。

宮二十五歲是出宮的年紀，於是問：「明年你就二十五歲了，可想好了出宮做些什麼？你手巧，刺繡比綉坊的姑姑還好，可開個刺繡坊賣些織品，定能在京都立足。」

琪琪怯怯地搖著頭，寧瀟瀟又問：「若是囊中也不要，我這兒多的沒有，但千八百兩銀子還是能給你備下的。」

琪琪被驚得目瞪口呆，連忙擺手：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千八百兩銀子朝廷的三品員都得幹上幾十年才能攢下，奴婢一個婢子，哪兒能要那麼多錢......」

「奴婢搖頭的意思，是奴婢不想出宮。奴婢就想一直伺候在你和顧主兒邊！」

「不出宮？」寧瀟瀟淡然一笑，明知故問道：「你不出宮，那你的姻緣怎麼辦？二十五歲在啟朝已經是半大姑娘了，再晚兩年就過了生育的好時機。」

「我沒想過要孩子......」琪琪低下頭，腳底不自然地撥弄著一旁的矮竹，「不瞞主兒說，我一直都不喜歡小孩子，覺得鬧騰。我原有個弟弟，比我小六歲。他與人打架鬧出了人命，朝廷判了他斬首，爹娘也是因著此事才鬱鬱而終。」

「我怕極了，自己還沒活明白呢，更不知該如何教育孩子，生怕養出個和家弟一樣的頑劣子，到頭來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不值當。」

寧瀟瀟：「孩子可以不要，但總得有個伴兒吧？若不然總是孤零零一個人，等洽洽拉拉們到年紀都出宮去了，你平日里想找個人說話都難。」jj.br>

「還有蹦蹦......」琪琪口而出，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頰立刻綻出紅瑰。

寧瀟瀟笑，「可算是說了實話了？」

掐了掐琪琪嘟嘟的臉頰，「喜歡一個人和別都沒關係，哪還能被世俗的眼給錮住？你若是真心喜歡，等回宮了我可賜你二人對食，讓你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塊兒。」

琪琪忙道：「奴婢才不要......」

越發害，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臉上的逐漸蔓延到脖頸上，紅了一片。

「再說了......這事總得他先提出來吧？奴婢一個兒家......」

寧瀟瀟牽起的手，莞爾一笑，「那是自然。」

如此這般，寧瀟瀟便明白了琪琪的心意。

與自己的子很像，但又比自己勇敢。

喜歡就轟轟烈烈的喜歡，從不因為對方是什麼份而退。

這日後來還與琪琪聊了許多，等琪琪回去午睡時，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的劇崩壞值達到50%了，劇崩壞值每次達到整數的時候，都會得到一次大轉盤機會。

於是喚出了小七，問它要獎勵。

小七也不啰嗦，登時就把大轉盤調出來。

寧瀟瀟閉眼用力轉轉盤，這一次，指針獎勵停留在了「大力丸」上。

掌心一陣藍閃過，一顆彈珠大小的褐藥丸出現在了的手中。

寧瀟瀟拿著它打量了兩眼：【這是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