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死而復生」的顧延川，在眾人的一片驚訝嘩然聲中，不疾不徐念完了手中掌握的所有祝震山作惡的實證。

樁樁件件，證據確鑿，無從狡辯。

祝震山徹底傻了眼，看著龍坐之上一臉淡然的陸臨淵，這才明白自己是遭了他的算計。

他明明可以直接殺了自己，卻還要先耍他一番......

待顧延川將罪證念完后，高座之上的陸臨淵清了清嗓，聲音四平八穩道：

「方才罪臣祝震山提出的刑罰，朕覺得極好。」

「那便將他斬手，剁腳，做人彘，不許他死。朕還有後續的事要審問他。」

「至於祝氏滿門，已經死了的拉去荒郊野嶺喂狗，旁系親戚九族全部誅殺，不留活口。」

祝震山還想冤，但才喊出聲，就被侍衛堵上，將他拖出了金鑾殿。

他被帶走後，金鑾殿的氣氛抑到了極點。

剛才替祝震山求過的員們人人自危，尤其是郭氏一族的那幾個人，此刻恨不得挖個地原地鑽進去，乾脆直接結束自己潦草的一生算了......

果然，人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下一刻，陸臨淵就下旨道：

「方才所有替祝震山求過的人，一併押慎刑司嚴加審問。他們求求得那麼賣力，便仔細查查，看他們有沒有參與其中。」

對於祝震山的審判到此結束，而郭氏一族也因此被拉下水，陸臨淵順便收回了他們手中持有的外境二十四部的兵權。

一夜之間，前朝的天就變了。

太後幾次三番求見陸臨淵，但都被陸臨淵以國事繁忙為由拒絕了。

哪裡是國事繁忙呢？他為著前朝的事忙碌了那麼久，都忽略了自己有孕的妻了。

現在陪老婆的時間都不夠用，哪還有功夫去應付這個后媽？

且祝震山早晚會鬆口，郭氏一族早晚會淪落個全族誅滅的下場，到時候他再見太后，瞧老態龍鍾哭哭啼啼命都丟了半條，那才暢快。

此次剿滅干臣的行，顧延川、任斷離與楚星燃都立下了重功。

三人皆被加進爵，尤其是顧延川，已經為了朝廷正一品的重臣。

此間事了，陸臨淵讓顧似錦回家暫住兩天，去探自己的父親。

當顧似錦得知自己的父親遭遇了那樣兇險的事後，嚇得魂都要飛了。

不過好在，一切的不幸都沒有發生。

顧延川雖然加進爵並保住了命，可他上的燒傷卻是真實存在的。

那些疤痕會留在他上一輩子，顧似錦瞧著它們，就會想起父親遭了怎樣的苦難。

心中騰起了濃濃的恨意，只是將祝震山斷手斷足做人彘，還遠不能消解心頭之恨。

*

三日後，等顧似錦回宮時，祝震山已經被行刑了。

祝曦嬅居住的映泉宮，是在祝震山被做人彘那日，才解封的。

寧瀟瀟不許宮人對祝家的事半個字，只等來給自己請安的時候，才笑著對說：

「你困了這些日子一定悶壞了。本宮給你準備了一個好禮，幫你提提神。你且跟著琪琪去瞧瞧。」

琪琪帶著祝曦嬅，一路去到了關押祝震山的暴室。

門一起啟開，祝曦嬅便看見自己的父親被泡在了一個酒缸里。

連忙上前想要將父親從酒缸里扶起來，可湊近后才發現，顧延川已然軀幹全無，傷恐怖至極。

嚇得作嘔連連，緩了好一會兒才哭著想要救他。

可父倆連一句全乎話還沒說上，就被琪琪帶著宮人，又一路給押回了鸞宮。

跪在堂下，嚇得臉煞白渾發抖。

寧瀟瀟凜然道：

「你父親做出那樣十惡不赦的事，皇上已經判了他九族誅滅。」

「至於你，當然也算是祝家的一份子。本宮念在和你朝夕相了這麼久，便給你幾分薄面，讓你自己選死法。」

「你是想被五馬分，還是想千刀萬剮，又或者，是跟你爹一樣被做人彘？嗯？」

上挑的尾音像一把鉤子，刺穿了祝曦嬅最後的心理防線。

祝曦嬅駭然不已，叩首如搗蒜，一個勁的求饒，

「皇後娘娘饒命！這一切都是我爹做下的事，我並不知......且我嫁宮中，就已經不再是祝家的人，我......」

「你不是祝家的人，那你是誰的人？難不還能是皇上的人？」

「嬪妾不敢！」祝曦嬅哭得歇斯底里，「求皇後娘娘寬恕嬪妾，您就留下嬪妾一條賤命吧！您就當嬪妾是個賤婢，留嬪妾在您邊，當牛做馬伺候您！」

「噗嗤~」寧瀟瀟忍不住嗤笑出聲，「當牛做馬伺候本宮？你也知道你作惡多端，死後必定不能再投胎轉世為人，所以把自己下輩子的路也安排好了？」

「吧，既然你這麼想伺候本宮，那本宮就等你死後，從牛棚裡面尋一隻剛出生的小牛崽子，然後好好兒將它養在邊，權當它就是你了。」

「來人，將罪婦帶下去！」

一聲令下，-宮人便圍攏上來，扯著祝曦嬅的胳膊將往外拖拽。

祝曦嬅泣的嘶吼聲聽得人心底發，但滿座的嬪妃，哪有人敢替說一句話？

的靠山是太后，可太后如今自己都自顧不暇。祝震山的事攀扯出了太后的母家，只怕如今太后比寧瀟瀟還想讓早點去死。

就在祝曦嬅即將被拖出鸞宮的時候，顧似錦在此刻突然站了出來，替求，

「瀟瀟，你如今有著孕，是造不得殺孽的。不如暫且放了吧？」

「姐姐？」寧瀟瀟一臉懵看著，「這個時候你怎麼還能說出替求的話？崇海城那些被困住的百姓，咱們在回京前可是都見過了。他們的父母、妻兒全都死於祝氏手中，你同祝曦嬅，那誰又去同他們？」

顧似錦：「我不是同。萬惡不赦，死多次都是應該的。只是你如今有著孕，若手上沾了腥，難免會有損皇嗣的福祉。這件事，還是暫且緩一緩吧。」

寧瀟瀟知道，這是聖母的病又犯了。

不過顧似錦聖母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早已經習慣。

況且所言也不無道理。

祝曦嬅這條命暫且留著，還可以跟陸臨淵折磨祝震山一樣，讓自己也好好兒折磨折磨。

等自己生產過後，顧似錦離宮嫁提督府，自己折磨祝曦嬅也折磨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再殺了，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