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漠天變了臉，不悅道：「聽說你此前替鎮北侯效命，怎麼，他鎮北侯值得你停留，朕一國之主反而請不你？北漠王庭也容不下你嗎？」

「陛下誤會了，草民在北關也是因緣際會才進了鎮北侯府，與鎮北侯有了關聯，但要說效忠談不上，不過是為了拿點好，只是方式不同，那邊好歹是請，這邊……」

說到這，凡塵停頓了一下，當初他到鎮北侯府的時候也被守衛辱乞丐，並不愉快。

「這邊是綁，兩邊的態度截然不同，草民素來不惜命，就是好面子，這貴國真是折了草民的面子，心裏不愉快罷了，陛下要是覺得草民松待，殺了草民便是。」

所有人都默然，海漠天這般能言巧辯之人也頓住了，這不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嘛！

本想給個下馬威，倒把自己氣得夠嗆，海漠天的臉不太好看：「罷了，都起來吧，那葯朕還要，這也要拔，還請毒醫為脈看診，千兩黃金一定兌現。」

凡塵爬起來，直端端地朝海漠天走過去，先切脈，后說道：「陛下可讓草民看下頭？」

真龍天子的頭哪能隨便，得到首肯后凡塵才請他除冠，雙指沿著骨骼的隙慢慢，待看到那道都快要癒合的傷口時，心下終於確定秦風的說法。

「陛下以前頭部可有過傷？」

「有被東西撞過，撞過的地方青了一大塊。」

凡塵這下不說話了，這裏不像是被撞到的地方，真撞到也不可能只有這麼細小的傷口，怕是這地方本沒留意，傷口都要癒合了，裏面的東西也取不出來，必須刀子。

全讓秦風猜中了，凡塵一邊嘆秦風神機妙算，一邊在心裏盤算開，後退幾步后道：「如若猜得沒錯，陛下腦中有淤未消散，才導致頭疾，恐怕也難自行消散。」

「這是何意？」

「民間有，可開顱清，只是風險極大，且要準備一間專門的開顱室，也需要不特殊的設備，草民上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皆要重新準備，需要時間。」

海漠天聽到開顱兩個字就已經駭然，聽他說得篤定，騰地起：「開顱之，前所未有！」

「未必，不若請陛下詢問太醫院，草民也可查詢典籍給陛下過目，只是此難度太高，世間無人敢作，陛下若想平安，就算是道聽途聽也要信幾分。」ъìＱυＧΕtＶ.

海漠天膛起伏不定，先揮退他們，其後就召來太醫院院長，聽聞真有開顱之事，他整個人都不太好，扶頭許久沒有說話。

跪在底下回話的院長也不好過，本想瞞天過海，結果請來了路數不好下結論的毒醫。

好在這位毒醫並未提出頭頂的傷，只說要開顱治療，他剛才半條命都快嚇沒。

「陛下，臣以為這位毒醫雖行事不符合禮儀，可聽聞此人用藥是一流，用毒也是非凡，此人用好了，能救人命，能浮生閣之人，醫必定可信。」

「陛下，臣以為寧可信其有，不如早些搭建他所需的手室，制好工，以防萬一。」

太醫院全員這些日子不好過，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冒出來頂這個雷，他們不得順水推舟，趕把這活兒弄出去，當然是力推，力！

海漠天早就鬆，眼下終於說道：「離譜至極，居然要在我頭上刀……」

「雖是離譜，但確有可查，陛下，為了您的安危著想，早做打算，還有那葯。」太醫院的院長說道：「那葯不過是止痛罷了，於治病來說並不長久。」

海漠天在生死之間還是要選擇生，當下要凡塵開始著手準備，凡塵在手室呆了那麼些時候，幫過秦風組建手室，手手也知曉，馬上就埋頭畫圖。

待圖紙一出來，就要了一間閑置的宮殿用作手室，也著他們去製作，形制大小都由他說了算，這之後，便是太醫院的人過來套近乎，想知道製藥之法。

凡塵平時雖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這幫人打的什麼主意，想要製藥的法子，做夢！

他才懶得和這些人廢話，一句浮生閣機，非浮生閣弟子不得傳，就將那幫人打發走了。

他們想學，呸，自己還想學呢，秦風也沒教呀！

秦風讓他們進手室，觀如何做手，意在推廣手之道，但製藥的技始終掌握在自己手上，日後或許會推行，但絕不是現在。

再說了，當他傻麼，他們得了製藥之法，還有他們什麼事，等他真給海漠天完手，等著他們的不是好下場，心裏都亮呢，誰把誰當傻子。

要說有誰對他們宮提心弔膽，莫過於大皇子海青平，他與浮生閣搭了個界就被坑害得不輕，又是被責罰，後來又被懷疑是在暗市做手腳的人。

說什麼在暗市出現的人上有疑似他府上私兵的令牌，上面的印記類似。

也得虧只是類似，不然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為了這事，他沒被審問，堂堂皇子，連尊嚴都沒有了，待到立太子的事鬧大，他的算越來越小，占嫡占長又如何，有個屁用！

他因為浮生閣弟子吃了虧，轉頭父皇就找來了浮生閣的毒醫，對人家以禮相待，還放手讓他們在宮中興建手室，好吃好喝待著，這讓他如何平衡。

是以海青平專程進了一次宮，遠遠地看著正在準備的宮殿，心中憤懣難平。

父皇好轉，臣子們對立太子之事不再像之前那般執著，這風吹得小了些，而流言那邊，因為騰爾出面斬殺了不人，明面上不敢流傳，私下其實並未中斷。

每次快要消聲匿跡的時候，就會有新的話題帶出來，全是些不利於父皇的消息。

比如，他是如何對十二曜的首領子趕盡殺絕，又如何將已經歸順的十二曜族民悉數活埋，又在登基后如何利用他們坐穩皇位，又在時局穩定后故意打蒙兀族人。

更有人提出要恢復蒙兀族人的科考資格，要與其餘人一樣有同等的生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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