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宇文練之死

說話間，破空聲便至。

蕭如月探出頭去看，暗沉沉的天幕下，十幾名黑人從各個方向凌空躍下來。

這才發覺他們竟然被帶到了一峽谷。

這地方四面是山，僅有一個小口可通人，正是易守難攻的地勢。

那十幾名黑人顯然是早就埋伏在這裏的。

那領隊的想來早在出京之前便被收買了吧。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也悉數都是在做戲給人看的。

蕭如月心中沒底，分外擔憂。

「你們竟敢背叛本王！」宇文練怒不可遏，拔刀便朝他砍了過去。

卻見那領隊的形一閃，便迅速躲過了宇文練的攻擊。反手便給了宇文練一掌，順手出了佩刀向他刺去。

宇文練當年或許是個練家子，可他這麼多年疏於練習，子早已被掏空，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而那領隊的一看便是刀口上混日子的人，刀法犀利招招斃命。

兩個人纏鬥在一起，其他的人見一時混，便將馬車給圍了起來。

蕭如月迅速回車裏面。

文山居士也了回來，「娘娘，眼下況急，要想個辦法才是。」

蕭如月苦笑：我倒是也想，可是如何？

文山居士沉著臉，宇文練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與圍在馬車周圍的人打了起來。「哎喲」之類的慘聲不絕於耳。

忽然，不知是誰率先跳上了馬車，一甩馬鞭子，馬車便狂奔起來。

馬車裏的蕭如月與文山居士猝不及防，被狠狠顛了一道。稍稍坐穩，文山居士便探出頭去，卻見駕車的人是宇文練。

車上有火把，火把照亮了宇文練一，他上赫然若干道傷口，腹部還著一把刀。

後面喊打喊殺，馬蹄聲漸近，馬車卻慢了下來。

蕭如月此時已不知道該用什麼心來形容自己的心了，宇文練雙眼緩緩合上，眼看著前面就是石壁，馬車便要撞上去，關鍵時刻他猛地睜眼拽住了韁繩。

但力氣也在這一刻徹底用完，他回眸看著蕭如月，口中有鮮不斷流淌下來，「人都是一副……德行……蕭如月把本王，當……當了傻子，你也……我哪裏不好？」

你是哪裏好？

蕭如月想這麼說，但是話到了邊，又吞了回去。

此時的心複雜得難以言喻。

初重生時，滿心的怨氣怒氣，想要把宇文練千刀萬剮凌遲死。可如今他真在面前奄奄一息，卻沒有自己當初以為的那種痛快。

到底是時過境遷，還是如今心中塞得滿滿的全是宇文赫一個人，所以對這個人連恨都沒有了。

「別說了，你們之間沒有可比。」

宇文練慘笑起來，「人之將死……你也不肯……撒謊，哄我……」他邊笑，大口大口地湧出。

文山居士拽住了他，他才沒有從車上落下去。

宇文練眼中生氣一點點熄滅，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抓住蕭如月的手，「燕絕，宇文……」

話未說完，有刀破空而來，「嗖」地如風般扎宇文練的。

他把雙眼瞪了銅鈴，便合上了。

蕭如月愣住。想過很多種讓這個人死的景，或者是親手刃，或者是他國法制裁，卻唯獨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死在的面前。

蕭如月只覺得眼前發暈，腥味在空氣中散開，渾都難起來。

文山居士忙把蕭如月拖回了車。

他自己探出了車廂，不過眨眼的功夫，馬車便再度被包圍。

那一票黑人在領隊那人的帶領下，把宇文練的首踹下馬車，領隊的踩在宇文練的上：「這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王爺了，不過是個被通緝的廢。」

說著話，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文山居士，「老東西，把裏面那個人出來。不了你的好。」

這話里話外，全都出他的骯髒和齷齪。

「你放肆！」文山居士到底是作過禮部尚書的人，他最是注重禮法，堂堂大夏皇后被這等賊子稱為「那個人」，他一聽便火冒三丈。

「皇後娘娘尊貴，豈是你等宵小可以的！」

「不就是個什麼皇后，還尊貴，被皇帝用過的人旁人就不得了是吧？」

「你敢！」文山居士齜目裂。

那領隊的冷笑一聲：「我這可不是在與你打商量。你想好了，自己推開，老子還能留你一條老命，你若是不讓……哼哼！老子讓你腦袋搬家！」

文山居士氣得面紅耳赤，領隊的帶著黑人圍將上來，他卻毫不肯相讓，「你們有本事就一刀砍了我。你們的主子都不夠膽量要老夫的命，老夫倒想瞧瞧，帶一個死的我回去，你們如何向你們的主子待！」

蕭如月在馬車裏同樣艱難，腹中一陣陣痛，眼前越發模糊，幾乎要被黑暗淹沒，胃裏頭翻江倒海。

左手揪了前襟，死也不肯讓自己暈過去，右手攥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里，痛終於喚醒的一點點意識。

在自己的食指上狠狠咬了下去，極小的傷口，不一會兒便見有什麼東西在底下拱似的，那一整塊皮都鼓起來了。

「小傢伙，該你出場了。」蕭如月虛弱地出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的話，話音落，指尖的傷口鑽出來一點點白，接著便像蠶在吐一般，一點一點的白往外出來。

極細綿長。

過了一會兒，那堆白從指尖蔓延到了手掌心，蕭如月吃痛一下，悶哼一聲，那堆白便以眼所見收攏到了一，白白胖胖的一條大蟲子。

正是當初雅音姐姐送的那條護蠱蟲——玉蠶蠱。

蕭如月輕輕晃了一下手，蟲子便從手掌心躍了出去。

……

「老東西，你別給臉不要臉！」領隊的被說中了心事，面目猙獰地揪住了文山居士的領子，他手裏提著刀，便徑直砍了下來。

可他的手僵在半空，臉驟變，接著便是慘一聲：「什麼東西咬我！」

然後轟然倒下。

周圍人面面相覷，接著又有人發出慘，「什麼東西！」

慘聲接二連三，文山居士愣了片刻，想到什麼，探回車廂里查看蕭如月的狀況。

蕭如月滿頭大汗，臉比紙還要白。手上跡斑斑，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糟糕。

「娘娘，你……」

「居士，快走。」

外面慘聲接連而起，文山居士一看，他們竟然互相殘殺起來，提刀砍。此時確實是逃走的好時機，可眼前這狀況，他不能走。

文山居士費勁地扶蕭如月坐好，不會駕車的他，壯著膽子扯住韁繩便要掉頭，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羽箭破空而來。

「嗖」的就有一支穿了馬車，蕭如月已瀕臨崩潰的邊緣，這羽箭一震，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天不知不覺已近黎明。

宇文赫一行人在道上奔行了一夜。

初時他們順著道追，後半夜裏已追出了老遠，卻始終不見一點宇文練兵荒馬逃跑的蹤跡，才發覺不對，又掉頭折回，在三岔路口，尋到了馬蹄與車轍。

他們循著馬蹄印一路追尋，終於尋到了這峽谷。

「又晚了一步！」宇文赫憤憤地把馬鞭都給摔了出去，「該死的！」

銀臨看著一地，心裏失落。綠則低頭嗚咽了起來。

宇文赫率先躍下馬，崇等眾人跟著下馬。

首一地，這地上死了的至有二十多個人，十多個黑蒙面的，七八個穿著尋常隨從家丁服飾的，有的死於刀傷，有的死於不知道什麼，用夜明珠細看，車轍與馬蹄印極其雜，這裏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械鬥。

地上還有大片跡拖的痕跡。

宇文赫忽然看見了什麼，湊近前細看，就在死人上發現了一個箭頭。猛力拔了出來。

「宇文赫，我聞到了皇後娘娘留下的氣息！」唐敬之也興地喊道。

宇文赫卻盯著那羽箭，面深沉地人本直視他的眼睛，更別說看出他是何心思了。

崇和十三斗膽看了一眼，卻發現宇文赫手裏著的東西異常眼，不約而同道，「這箭頭……」

宇文赫額頭青筋暴起，不管不顧翻越上了馬背：「走！」

「君上，咱們跑了一夜，人困馬乏，人不休息馬也要休息才行。」銀臨急忙道。

宇文赫冷冷瞪了一眼，調轉方向徑自揚長而去。

銀臨脖子一，從背後發寒。但還是帶著綠上了馬。

其他人也不敢耽誤，紛紛急忙上馬追了上去。

黑暗無邊。

蕭如月渾渾噩噩沉淪了許久。

驟然一陣刺痛，讓睜開了眼。

宇文赫！

率先映眼簾的容在眼前一晃，幾乎出聲來。

但看定之後，又發覺不對勁了。

不，這人不是宇文赫。

宇文赫雖然偶爾氣，但不會人看上去，如此……怪異。

「嫂嫂好。」那極其神似宇文赫的男子沖笑得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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