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唐敬之聞言一愣，懵懵地看著。

蕭如月二話不說，已經下手拔針了。

唐敬之愣了愣，但也很快回過神來幫忙一起拔針，兩個人四隻手，三兩下把銀針都拔出來了。

而趴著那個人背上的凸起，作也放緩了，慢慢地穩定下來。

他的痛苦也有所緩和了，呼吸亦隨之輕鬆了一些。

「難道方才鬧騰地那麼厲害，是因為這些銀針？」唐敬之詫異地看著手裏的銀針。

蕭如月鄭重地點點頭，「我瞧這個人發黃，背有凸起，他的呼吸沉重且帶有停滯，再加上對銀針有如此劇烈的反應，應該是銀蠱。這種蠱我只在雅音姐姐給的手札上見過簡述，連圖形都沒有，沒想到這世上真的存在。」

唐敬之的表一滯，銀針差點從手上掉下去。

宇文赫方才說的「無能」兩個字此時彷彿就在他的頭上懸浮循環著，幾乎要為烙印。

這對唐大神醫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這什麼破銀蠱，最好別落我手上，否則我把它大卸八塊凌遲死！」

「唐敬之，就這一條破蟲子，還不夠你大卸八塊的，你還怎麼凌遲死？」宇文赫在邊上涼涼道。

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做派。

唐敬之聞言瞪了他兩記白眼。

他到底是因為誰才這麼辛苦在這裏折騰啊？

蕭如月被他們兩個人的互弄得哭笑不得。到底是誰要來救場的？這兩個人真是不分輕重緩急。

「如果是要對付蠱蟲的話，雅音姐姐看比我更清楚，你們為什麼不把找來？」

蕭如月此話一出，唐敬之一頓，表有些不自然，「，有點不方便。」

不方便？

蕭如月嘀咕了一聲，心裏頭約覺得不對勁，正要追問，便聽見趴在床上的男子了一聲。

湊近去看，那個男人斷斷續續在哼哼著什麼，他背上剛剛消停沒一會兒的蠱蟲又開始了。

詭異的是，蕭如月上的玉蠶蠱也彷彿有異。

蕭如月心思一，抓過趴著的那個男人手。

一搭上他的脈搏，臉又變了變，「這個人氣若遊，已經快到極限了。」

「蕭姐姐，救活他。」宇文赫正道，面無表的模樣令人無法拒絕。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絕對沒人打擾的地方。」蕭如月下意識往外面看去。

宇文赫也跟著看了一眼，先去之所以會把這個人和崇放在一起，只是為了方便一起救治，他眸子一斂，隨即吩咐道：「把崇抬回他自己的帳篷，其他人下去，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進來！」

話音落，崔軍醫他們便都出去了，崇越組織了人手把崇抬出去了，沒一會兒這帳篷里的人就差不多走了。

只餘下宇文赫蕭如月和唐敬之，還有爬趴在床上的這個半死不活的人。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誰了吧？」

已經沒有外人在場了，蕭如月沒有再遲疑，開門見山道。

宇文赫似乎早就猜到會有此一問，不疾不徐道：「他莫啜。」

蕭如月臉上閃過一驚訝，「是，我知道的那個莫啜？」

「嗯。」

蕭如月不止是驚訝，還有震驚。

韃靼的三王子莫啜，怎麼會在宇文赫這裏，就在大夏的軍營之中？

一肚子疑慮，但顯然眼下的況不適合答疑解，有再多的話，也等救活了這個人再說。

莫啜背上的幾凸起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劇烈了起來，畫面有些驚悚。

他在半昏半醒間發出痛苦的，幾近哀嚎了。

能讓一個男人這般哀嚎，可想而知是怎樣的痛苦。

寒玉匣里的玉蠶蠱也跟著得厲害了。蕭如月應到了玉蠶蠱要衝出來的強烈慾，把裝有玉蠶蠱的寒玉匣拿出來。

結果，寒玉匣一靠近莫啜，他背上的蠱蟲連都不了。

莫啜的哀嚎也停了下來。

呃……

「這是，什麼況？」唐敬之有點傻眼了。

蕭如月也有點懵，大膽假設道，「我這蠱蟲不會還有妙用吧？」

宇文赫微蹙的眉頭舒展開，徐徐道：「死馬當活馬醫，救不了是他命不好。」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放手一搏了。」

蕭如月頓時信心百倍。

寒玉匣一打開，又白又乎的胖蟲子玉蠶蠱就跳了出來，落在蕭如月的掌心裏，腦袋在手心裏拱了拱，蕭如月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它這是要做什麼。

玉蠶蠱隨後又跳到了莫啜的背上，就落在一凸起上面，腦袋往凸起上面撞，皮下的蠱蟲卻是一點靜都沒有了。

「刀。」

蕭如月目不轉睛盯著，頭也不回，只出手向唐敬之的方向道。

有個猜測想驗證一下。

這個人已經瀕死了，不折騰是死，折騰也是死，還不如試試看，說不定能撿回這位韃靼三王子的一條命來。

唐敬之挑了把趁手的在酒上烤過之後放進手中，蕭如月掂了掂刀的分量，隨即在玉蠶蠱的旁邊輕輕劃開了一道口子。

珠子從皮下湧起，玉蠶蠱卻像是收到莫大的鼓勵，一頭扎進去，胖乎乎的子一下子就鑽進去了。

眼可見，在那一塊凸起的旁邊多了一條蟲子的形狀，但是，詭異的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那塊凸起也慢慢變了長條形蟲子的形狀，玉蠶蠱很快從傷口退了出來，而它口中，還銜著另外一條積相當的銀灰蟲子。

這就是在莫啜背上肆意妄為的蠱蟲？

蕭如月拿銀針挑了起來，這蟲子的模樣與玉蠶蠱相去甚遠，通銀灰，有腳，腦袋上有角，眼睛呈暗紅，瞧見就十分詭異。

這蟲子必須留著，以後還大有用的。

蕭如月從隨的腰包里出一個空的小瓷瓶，銀灰的蟲子就自己乖乖地爬進去，塞好瓶塞，就見玉蠶蠱整個子騰空，像是邀功一般，蕭如月出食指在它腦袋上了，它便再度從傷口鑽了進去。

莫啜悶哼一聲，過沒一會兒玉蠶蠱再次拖出一條銀灰的蠱蟲來，蕭如月正要拿銀針把蟲子收好，卻見玉蠶蠱張大，一口就把和它積相當的蟲子囫圇吞了下去！

吃，吃了！

而且還是一口吞。

唐敬之咽了口唾沫，作為一個大夫，他始終沒能習慣這些蠱蟲詭異的生存方式。

蕭如月也是愣了愣，宇文赫握住了的手：「你這蟲子都養出靈了，第一次叼出來的是給你的戰利品，第二次叼出來的，就是它的食了。」

蕭如月角了：你什麼時候連蟲子心裏頭想什麼都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宇文赫理所當然道，一副得意得要上天的臉。

蕭如月再扭頭一看玉蠶蠱，吞下一條和它積相當的蟲子對它沒有任何影響，但是這胖蟲子卻誇張地扭著，在表達它的喜悅。

這蟲子……真了。

蕭如月無力吐槽，故技重施在它頭上了，玉蠶蠱便到了鼓勵一般，第三次從傷口鑽進去，眼可見皮下一條蟲子爬過，迅速吞噬了餘下的兩凸起，沒吞噬一出，莫啜都會發出比較慘烈的好。

隨後，玉蠶蠱又在莫啜背上的紅斑停留了。

「唔……」半昏半醒的莫啜又發出，像是在經歷什麼痛苦一般。

蕭如月仔細盯著玉蠶蠱停留的地方，耳朵過去，依稀聽見了砸吧砸吧咀嚼的聲音。

它是在清理餘下的蟲卵？

蠱蟲，便會繁，有蟲便也會有蟲卵，所以，那些紅斑就是蟲卵了？

好一會兒，玉蠶蠱從遲緩地沿著皮下從傷口爬出，作遲緩，鑽出來的時候似乎也有點吃力。

一翻把肚子都給翻起來了，就這麼直直躺在莫啜背上，一不了。

它子中間那一塊明顯有什麼東西凸起來。

所以，這是吃飽了翻個肚子睡覺的節奏？

蕭如月與宇文赫面面相覷。

邊上的唐敬之一臉：「這蟲子要沒我跟它姓！」的驚悚。

蕭如月忍著笑的衝，把玉蠶蠱拎回寒玉匣里，「啪」的一聲輕響，寒玉匣便蓋上了。

蕭如月突然有點擔心，玉蠶蠱再這麼胖下去，寒玉匣會不會就住不下了？

唐敬之重新給莫啜把脈，面大喜，「神了，簡直是神了，方才還虛浮近乎無的脈象，這會兒又恢復了！這小子看樣子是死不了了。」

「還不能太樂觀。雖然玉蠶蠱已經把蠱蟲和蟲卵都給吃了，但毒這麼強的蠱蟲，還是會有毒素殘留的。要施針把毒出來，再配以湯藥才行。」

唐敬之便道：「嗯，方子你開，施針我來。」

蕭如月笑了笑，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腳下虛，整個人栽到宇文赫懷裏。

宇文赫攬住，唐敬之也迅速搭上的脈搏，說道，「是太累了，快帶回去歇著吧。」

方才這一番施救，皇後娘娘看似只是下手割了一刀，別的什麼都沒做，但只有親會，才知道這些事有多麼的費心費神。

勞神對孕婦來說，是最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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