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侖博士不敢看藍眼睛，視線又看向禾玉後的眾人，眼神滿滿的憾:「你們真的是很好的實驗，是我這麼多年實驗以來遇到的最好苗子，真是可惜了。」

鎮星面無表，丹眼帶著嫌惡:「不需要你替我們憾，你的造神實驗不可能功。」

聽到這裡，甘侖博士終於忍不住，他狠狠瞪著鎮星:「你胡說！」

他又看向禾玉:「你知道的，我的步驟沒錯的對不對？就算之前有錯，你給我提示之後，也沒問題，你說過的，我這個實驗能功！」

「不，」禾玉無地破他的期待:「我騙了你，你的實驗不可能功。神，永遠不可能被人為製造。」

甘侖博士抖，眼眶中像是有什麼碎裂了一般。

他是個實驗狂人，就算是要死了，就算是禾玉他們打敗他的實驗，也都沒有這一刻更令他崩潰，這是信念崩塌。

禾玉看著他，齒張合，緩緩開口:「神不僅需要能力，還需要神的心。人為實驗，永遠不可能功。」

甘侖博士的思路是對的，他雖然將能量稱為「神力」，但他知道，神不是像聯邦一樣堆砌裝備。

他要是將這個思路用於提升戰鬥力，沒有一點問題，可他用來人為造神。

——愚蠢。

「不！你胡說——我是對的！」

甘侖博士神態變得瘋狂，指著清醒的鎮星:「你會後悔的，你明明有機會在我手上為神，你卻——」

鎮星打斷他，神冷漠:「不，我不會後悔，我可以依靠自己神。」

依靠自己神！

這六個字對甘侖博士的殺傷力太大了，他剛剛提起的一勁兒完全崩塌，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一不，臉上是信念被擊潰后的茫然與痛苦。

禾玉戴上眼鏡，抬腳走向他，越來越近，他的聲音冷淡:「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研究神力的人，他是通過讓人『吃』另一個人來達目的。」

鬼怪小鎮的路易先生，他將鬼怪離藏起來，一刀刀切割著他，製造出無數的鬼怪。

這個副本也有人研究「神力」，那必然也是因為藍眼睛。

禾玉站在了他的面前，藍眼睛站在後，以保護的姿態盯著甘侖博士。

禾玉繼續:「你就算不是讓人『吃』他，大概也差不多。」

他的眼中升起厭惡，居高臨下地看著博士:「藥劑非常奇怪，裡面蘊含著極其龐大的能量，我之前覺得你很厲害，能製造出這樣的東西。但後來我發現不是，你其實並沒有很強的研究能力，你甚至不太懂能量。所以，藥劑不是你製造的，是你從別人上得到，對不對？」

甘侖博士抿住。

他已經崩潰等死，並不想回答。

但大概是藍眼睛也看著他，他猛地抬頭看向藍眼睛，聲音微:「是你對不對？你回來了！」

藍眼睛並不想搭理他，他在每個副本一開始都是沒有記憶的。

為了融這個副本，為了不被發現，他必須將自己投放進這個副本最早的時候。

他為這個副本的起源就不會被發現，而禾玉如果深挖，卻能找到他。

——就如同鬼怪小鎮時一樣。

所以，因為他的存在，因為博士擁有他，所以建造這個地下實驗室，構了死亡監獄，也就構這個副本。

憾的是博士把他弄死了，沒讓他的等到禾玉。

藍眼睛只想見到禾玉，並不在意麵前這個人。

甘侖博士抖著指著旁邊的黑箱子，眼神不知道是後悔還是恐懼，聲音抖:「這裡面是還沒用完的……你的……我將你的融在了裡面。」

背後，鎮星等人面一變。

——他們注的藥劑竟然是藍眼睛的！

禾玉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藍眼睛，正好對上對方專註的視線，他輕聲道:「你可真是唐僧……」

藍眼睛不太懂，其他人也沒聽明白。

只有凌不臣明白是什麼意思。

——是呀，真是唐僧，誰都想吃。

在各個副本有人想吃，那在副本之外呢？在聯邦呢？

禾玉冷笑，他看向後的人，尤金和鎮星上前，一左一右抓住甘侖博士的手，而甘侖博士像是認命般，也沒有反抗。

禾玉出手，纖細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把刀。

他垂眸看向刀，又抬頭看向前方，似乎是過空間，看向《頂流選秀》之外的人，他的聲音平靜，卻又令人骨悚然——

「只能以殺掉神、吃掉神來研究神嗎？」

「自己沒本事神，就去摘掉別人的果子？」

他看著前方冷笑，眼神冰寒刺骨:「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在過去種下惡的種子，必在未來結出惡的果實。」

刀刺甘侖博士心臟，鮮噴濺了幾滴在禾玉的臉上，眉心還帶著一抹紅傷口，讓他整個人似仙又似魔。

他平靜道:「都會付出代價的，任何人，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