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遭天下人非議的夫妻倆居於雍州山野,清貧度日,相濡以沫,高覃潛心讀書,著書修學,教誨子弟,琉璃夫人則帶著貧困的當地百姓,開山鑿礦,蓄水為田。
整整十年,皇帝都換任了,高覃以揚棄程朱理學的幾本鴻篇巨作而再度名滿天下,四海學子莫不仰慕,紛紛前來求教,朝廷三發詔令,讓高覃複職還朝,此後青雲直上,出將相,三歸鄉野,又三次還朝,位直至太師,且門下弟子無數,最後了《名臣傳》和忠良祠。
而高夫人呢,從歌到超一品的誥命夫人,琉璃夫人的一生簡直比傳奇還傳奇。
當時明蘭讀了這段書,曾疑問莊先生:“礦山可以私開的嗎?府不管?”
“別的礦不可以,然琉璃夫人卻可以。”莊先生道,“因這礦非金銀,非銅鐵,非煤鹽,而是一種奇異的‘石英’,可燒製琉瓦玻璃,府都不知道那東西作什麽用的。”
玻璃!是的,玻璃。
明蘭瞳仁微,看了眼四周敞開的窗戶,上麵鑲嵌著明淨瓦亮的玻璃,有些是整塊整塊的明玻璃,有些是小片小片鑲花鳥圖案的彩琉玻璃,華絢爛,廳堂敞亮。
在技水平低下的古代,琉璃夫人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先燒些玻璃小玩意掙些前期資金,十幾年後造出凸鏡片,以作千裏鏡或放大鏡,再十幾年後,終於徹底革新了技,燒製出大麵積且平整結實的薄玻璃。
這位琉璃夫人應該是穿來的——明蘭微微出神的著玻璃窗——從目前殘存的實驗手稿來看,還是學理工的。
這專業可真好呀,明蘭低頭歎息,十分羨慕。
廳響起一陣輕輕的喝彩聲,隻聽那先兒的唱腔陡然低沉深衍,眼神中直是天荒地老的信息,就是明蘭這樣的偽文青也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出好戲。
因為這戲是前朝一位大才子所作,而他正是高氏弟子,在他七十古稀那年,午夜夢回年求學時代,那時他們常能見到白發蒼蒼的高覃夫婦,攜手緩行江畔,依舊是恩深。
老人滿臉是淚的醒來,滿懷激和敬慕,揮筆寫下這部傳世之作,用以紀念已逝的恩師和師母,大才子出手自然與眾不同,《琉雲翹傳》曲調婉轉人,唱詞清雅雋秀,裏麵許多詞句幾乎可以直接詩,端的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明蘭再看周圍眷們的臉上,有豔羨的,有憂思的,都多帶了幾分慨,一旁的朱氏輕歎道:“唉……一個子能做到琉璃夫人這份兒上,算是值了。”
琉璃夫人的的存在,為了一個符號,一個象征,告訴人們原來世上的確是有這樣深的好男兒的,隻是自己沒上而已。
而對於明蘭,琉璃夫人則是個信號,告訴,是有老鄉的。
從祖母那裏,明蘭曾陸續的聽說過一些關於靜安皇後的事。
知道出顯赫,生就貌,又自小聰穎,三歲能詩,五歲能畫(應該是魂穿),一手詩詞驚采絕豔(唐詩宋詞),十五歲選作皇子正妃,二十歲冊封皇後;盛老太太時代曾進宮見過,可不過兩年後,三十七歲的靜安皇後就薨逝了。
“為何去的這麽早?”年的明蘭曾問道。
“因為本不該進宮為後。”盛老太太滿臉悵然的懷念,“的品格像山崖上的雪蓮一樣高潔無暇。不是輕信,而是待人真誠,不是不懂機巧,而是不屑。而宮裏那見不得人的地界兒,不是是弄髒了。哼!那起子人,還真以為自己勝了?還不是各個都不得好死!”
那是明蘭唯一一次見到祖母流出那般深刻的怨毒痛恨。
方的說法是,因妃小人挑唆,帝後生隙,其後皇後沉迷於製鏡奇技,於宮另辟一小作坊,終日忙碌,再不問宮闈之事,也不願再見皇帝。
“做鏡子?”明蘭驚道。
“是呀。”盛老太太笑道,“靜安皇後說是從古籍中尋到一個方子,可以在玻璃上做出鏡子來,比銅鏡強上百倍,是極聰明的,不過一兩年就大有眉目,可惜……”盛老太太沉下了臉,明蘭不敢再問了,沒等靜安皇後製出鏡子,就過逝了。
“曾說過,這輩子最後悔之事,就是年早慧,才貌聞名天下。”盛老太太語帶哽咽,憂傷道,“真是盛名之累!”
聽孔嬤嬤說,靜安皇後臨終前,把從小到大所有詩稿圖紙全都焚毀,不肯留下一字一紙。
接下來的事,是孔嬤嬤的獨家。
聞得後逝,武皇帝像是失了魂,堅不肯信靜安皇後是病故的,當即把整個太醫院的醫都捉了起來,他們驗,查不出一個殺一個,一直殺到第十個太醫時,終於驗出毒素,並推斷得出,應是慢毒藥,靜安皇後差不多已中毒三年了。
儀宮裏,武皇帝在旁坐了一天一夜,不過短短幾日,原本豪邁英武的武皇帝驟然變的暴怒多疑,至此之後,他心大變,誰都不信,不但徹查宮廷,杖斃宮人宮妃近千餘人,還掀起幾起大案,將無數吏投大獄拷問。
皇貴妃賜死,族誅;淑妃,麗妃勒令自裁,父兄賜死,族人貶為庶民,莊妃打慎刑司,嚴刑拷打後死,然後也是族誅……凡是正三品以上的嬪妃幾乎都沒逃過一劫,運氣不好的還要牽連家人。四妃裏隻留下一個賢妃,但幾年後也被嚇死了;九嬪裏麵隻逃出一個王充儀,不過後來也神誌不清了,一下子,後宮空出一大半。
憑良心說,害死靜安皇後的人裏當然不了們,但也有不的確是冤枉的,不過那個時候的武皇帝,就像一頭發了瘋的野,見誰咬誰,誰也不敢規勸;還好,靜安皇後還有個溫敦的小兒子,也就是先帝仁宗,總算他的規勸武皇帝還能聽兩句。
這般腥風雨,足足鬧了三年;武朝末期,皇帝甚至開始迷信士之說,徹夜祭壇招魂,不過皇帝不是笨蛋,斬殺了許多江湖騙子後,他幾近絕。
某日深夜,他忽夢醒,徹夜縱馬去孝陵,跑到靜安皇後的棺槨旁痛哭一場,絮絮叨叨說些胡言語,然後清晨再縱馬回來上朝;自此之後,就養了習慣。
聽到這裏,明蘭忍不住歎氣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太醫曾斷言,以武皇帝的健康狀況,活個七老八十絕沒問題;不過再好的也經不住天天COSPLAY黃老邪呀;一次武皇帝偶風寒,發起些低燒,外臣工都規勸不住,他依舊徹夜馳馬去孝陵看老婆,次日回來後就高燒不止,不久就駕崩了。
這個故事,明蘭聽來唏噓不已,盛老太太講起來卻十分解恨!
因為這個緣故,鏡子的出現晚了好幾十年,一直到幾年前,新帝繼位,被兩代皇帝封存的靜安皇後的終於解,皇帝務府的工匠照著靜安皇後的手稿開工,很快就製出清可見人的鏡子。雖然過程很費事,還不能普及,但作為皇帝左右手的顧廷燁立刻就分到了一麵立大鏡和兩麵珠翠琺瑯鑲嵌的小手鏡。
琉璃夫人和靜安皇後,天差地別的投胎,明蘭相信們都是十分可的人,可惜,一個功了,一個卻失敗了。這就是明蘭迄今為止能確定的兩個老鄉。
此外,十幾年前曾有一樁奇事,時任戶部尚書家有一位千金,一次大病過後便荒唐起來,鎮日吵著要開店做生意;及笄後又糾纏於幾位親王郡王乃至世家公子間,行止不檢,放誕不羈,還常以狂悖之言鼓年輕世家子弟。
名聲爛的一塌糊塗,眾人避之如汙穢,到二十歲還無人問津婚事,連累父親仕途斷絕,姐妹都嫁不得好人家,後來被閉於宗祠庵堂之,誰知卻被逃了出去,還自賣於青樓,當起了花魁,揚言‘琉璃夫人能做到,為何我做不到’。
不過始終沒有遇見一個高覃,倒上了不元稹之流,男人把玩完就走了,還在外頭宣揚和這位自甘墮落的高門千金的風流韻事,把整個家族的名聲都搞臭了。
古代的宗法製度,作為一個父母長輩俱全的子是沒有‘自賣’的資格的,的家族一找到,就把弄了回去,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據說,是被沉塘了。
明蘭疑這種癲狂的行為,到底算是穿越式的腦殘,還是古代既有式的腦殘,因為沒有確切證據,所以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老鄉。
冥冥之中似有天定,知道自己恐怕永遠也不上老鄉;的老鄉中,有名滿天下的,也有籍籍無名的,而,大約就是屬於後一種吧。
或者說,同在這個年代,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像一樣認真努力生活的老鄉,不敢驚世駭俗,不敢冒進出頭,認真生活,努力承擔責任,融這個社會,平靜安耽的過完這一生。
這樣,也很不錯嘛。
想到這裏,明蘭忽輕笑起來,這笑容落在朱氏眼裏,覺得既陌生又奇怪,明蘭眼神離合之際,貝齒細細咬著,仿佛暗懷著一種有趣的,藏著,獨自愉悅著,眼角眉梢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有一點壞心眼,還有一點淘氣。
朱氏低頭暗忖:怪道二哥被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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