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兒子聽得老父之言,均是磕頭應聲,尤其是餘大人,已是滿麵涕淚,跪行至餘閣老前,抱著父親的,泣道:“父親的教誨,兒子定然刻在心口,以後再不敢妄為了!兒子不孝,沒管住媳婦,聽旁人兩句攛掇,就……就……辦了糊塗事。還讓弟弟們跟著擔辱,兒子……兒子……實沒臉做這個兄長了!隻萬請父親保重子,讓兒子改過盡孝呀!”
說著連連磕頭,腦門撞在地上青磚,砰砰作響;餘三爺和餘四爺也陪著將頭抵在地上,三個兒媳見狀,隻好又跪下了。餘閣老著兒子的肩頭,見他已是額頭青紅一片,跡,心中不忍,隻得長歎一聲
餘大太太雖無大智慧,聽人話頭卻是靈,聽出公爹是在指摘自己,雖跪的老實,卻心中不服,便出條帕子,裝模作樣的捂在臉上,哭道:“都是兒媳不孝!明知顧家是個豺狼窩,還著嫣紅出嫁,年輕輕的,卻害了一條命!也罷了,總算嫣然如今過的好,這命苦的孩子,就算替姐姐擋這一災罷……”
餘閣老聽的臉鐵青,這話竟是直指他偏心,隻顧著嫣然終幸福,而罔顧嫣紅死活。餘大人再也忍耐不住,虎的跳起來,揚手劈下一掌,響亮的打在大太太臉上,隻聽他怒罵道:“你這賤人!怎敢這般胡言語?顧家的親事明明是我豬油糊了心攬來的,與父親有什麽相幹!那孽障辱沒家門,死有餘辜!便是不死在顧家,回來也該一條白綾了斷!”
餘大太太捂著臉,當即被打傻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餘大人猶自罵道:“你還敢說嫣然!倘若是,豈會才冷落了幾個月,就不守婦道?以我兒嫣然之敦厚賢淑,便是暫了委屈,也能忍讓過去;隻消過個三四年,待姑爺回來,豈不圓滿!還不是你,養不教母之過,如今卻還不悔過?”
其實他想的是,若嫣紅不出岔子,哪怕夫妻再不和,瞧在獨守空閨數載的份上,那正房太太的位置卻是牢牢的;想如今顧廷燁手握權柄,平白一場富貴肩而過,正是滿腹懊惱!
知子莫若父,看著長子青筋四起的側麵腮幫,餘閣老焉不知他心中所想,心中半是譏諷半是苦笑,也懶得多說什麽,便揮手道:“罷了,你們都回去罷,邊人都上把嚴實些,免得害了自己閨。”
眾人見老爺子疲乏的厲害,便一眾行禮後齊齊離去,出門檻時,餘三爺和三太太對視一眼,一同瞥了瞥前頭餘大太太,然後夫妻相視一抿,低頭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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