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晃了晃,險些歪倒在炕上。這等嗔啼哭的做派,長姐便是十幾歲時也不曾有過;一時適應不良。
自打懷了這胎,華蘭忽多愁善起來,見花謝就哽咽,見雛鳥離巢就含淚,風吹起幾篇落葉都要傷心一陣,偏袁姐夫如今很捧臭腳,夫妻倆自得麻有趣。
“大姐夫不用外頭忙麽?”明蘭疑。
華蘭撅著:“我要來瞧你,他不放心,便跟上頭告了半日假。”
“這檔口!京城裏哪不得用人,你……你……”明蘭痛心疾首,“你們就可勁兒的作吧!”
話說這回變,人人倒黴,袁姐夫卻時來運轉。
他在五城兵馬司中職不低,卻未收買,騰安國正考慮著是否該提前除去,誰知袁姐夫因惦記馬場生意,告假說要去口外,騰安國樂不可支的當即準假。
回家後,忽聞華蘭有孕,袁姐夫樂傻了,死活不肯離開,便躲在家中陪老婆,結果全程趕上京城——領一幫小兄弟,猛然間殺出去,居然立下不小的功勞。
同樣運氣很好的還有墨蘭老公,作為父喪的丁憂人士,完全沒到波及,還領著家丁幫鄰街人家打退了趁火打劫的蟊賊——永昌侯府的鄰居,非富即貴,梁晗一時讚譽不斷。
“這回後,五城兵馬司必得好好整頓一番。你姐夫說,四妹夫,怕有機會出頭了。”華蘭慢條斯理的剝開一枚粽葉餞,“唉,若墨蘭懂事,好好過日子,以後也不見得差了。”
嘮嗑畢,又叮囑明蘭好好養胎,發揮完長姐懷的華蘭,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其後兩日,煊大太太,狄二太太,甚至康允兒也來探,始終無人提及太夫人;段鍾耿三家眷是一齊來的,每個都帶著大包小包鮑魚人參,激之溢於言表,一個勁的說明蘭於中且不忘們,足見仁厚。
其中耿太太尤其激,拉著明蘭連連道:“妹子是可靠的,下回我一定全信妹子的話,不然也不會吃那番苦頭!”
鍾太太假咳一聲,輕捅了一胳膊:“哪裏還有下回,以後就天下太平了。”
耿太太自知失言,卻不肯服輸:“就你心眼多,我說的是旁的事,什麽翻修宅邸呀,待人接,以後都信妹子的。”
見兩人這般,段夫人搖頭笑道:“你們倆呀,一道吃過那麽大苦頭,也算共患過難,還鬧個不休,等將來做了祖母曾祖母,我看你們還吵不吵!”
明蘭聽得有趣,四人一齊大笑——至於這幾日究竟在宮裏吃了什麽苦頭,這三人卻誰也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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