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梔終於把東西都打包完了,其實最重要的就是一些平時練琴需要用的琴譜。

曲梔有不琴譜都是之前老師送的作曲家的原版琴譜，都是非常珍貴的，的琴房有一正面牆都是那些琴譜,之前在國外的家是據不同時期不同作曲家非常嚴謹地整理和排序的，回國后這些琴譜就一直沒機會好好收拾，這次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把琴譜全部重新整理了一遍。

把需要帶走的東西都仔細打包,曲梔找了搬家公司先把大件的東西運到新家，其他的隨品就打包在行李箱。

季時卿提前把搬家公司運來的那些東西都整理好，晚上去接曲梔回家。

果然有些事只要真的想做,推進起來是很快的。

曲梔之前一直拖延著,其實是因為心深還沒有做好準備。

上車系安全帶的時候，曲梔還在那裡和季時卿開玩笑：「我今天走的時候,我爸可太捨不得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都不敢看我,哼,他當初急著把我嫁出去！」

季時卿輕笑：「以後每周送你回來陪爸吃個飯吧。」

曲梔雖然上那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難的,長嘆一口氣：「嗯,我覺得他一個人應該寂寞的。」

「其實做父母的,一輩子也就心我們晚輩,就像我爸,提了好幾年了讓我結婚,我之前一直沒答應。」季時卿說到這裡頓了頓。

「為什麼不答應呀？」曲梔順勢問下去。

季時卿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暗淡下來：「之前,因為一些原因，沒想過要結婚。」

「那現在是因為年紀到了，否定了當初的想法了嗎？」曲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季時卿的臉上有一惆悵,嘆了口氣：「或許真的，人到了一定年紀，遇到一定事，當初的堅持和固執也都會被化解吧。」

「確實是，我以前也沒想過結婚。」

「你是因為還年輕，自然不會想那種事。」季時卿深吸一口氣說，「我不一樣。」

車子遇到一個紅燈，季時卿手肘抵著扶手箱，偏頭看向窗外，一臉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曲梔覺得他或許有什麼心事，不過好像也不是特別想說的樣子，就沒有再問下去，把話題扯到了一些日常上。

一路聊到了家，剛踏進屋子的時候，曲梔還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雖然之前來過一次，但這次來的份有些不同，自然心態也不同。

以後這裡，是一個要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季時卿給曲梔遞了一雙拖鞋，這雙拖鞋和曲梔自己在家裡穿的品牌和款式是一樣的。

曲梔覺得心裡一暖。

畢竟在陌生的地方看到悉的東西，會減不安。

後來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居然洗手也是曲梔家裡的同款品牌同款味道，洗手的旁邊還有常用的護手霜。

就連擺放都和家裡的幾乎一致。

曲梔回頭看一眼，沐浴洗髮水也都是自己家裡的品牌。

曲梔都懷疑他是不是之前去自己家的廁所/拍了照片然後完全複製黏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居然這麼花心思。

從洗手間出去，曲梔一邊抹著護手霜一邊說：「你好心啊，還放著護手霜。」

「我盡量把你在家裡用的東西都復原，」季時卿說，「怕你不習慣。」

「哦，沒事，其實我也沒很挑。」曲梔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個放鋼琴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季時卿餘瞥了一眼，說：「我聽說你們鋼琴是要去試手的，之前定了一款和你家裡一樣的型號，施坦威MODELB，明天可以去試試。」

「嗯嗯，好。」曲梔有些局促地走到中島臺前倒了杯水。

本來想著如果實在尷尬就練琴緩解氣氛，沒想到現在連鋼琴都沒有。

這下真不知道該幹嘛了。

季時卿把曲梔的隨行李箱放到房間后回到客廳，看到曲梔依然站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角一揚笑道：「不用這麼拘謹，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不用在意我。」

「哦，我可能適應幾天就會好了吧。」曲梔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季時卿走到中島臺曲梔的對面，雙手撐在中島臺上看著：「不？」

「不，出門前和爸爸吃過晚飯了。」

「那就……先去洗澡？」

曲梔被噎了一下，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平時這個時候我在家裡還會追追劇刷刷小紅書什麼的。」

「嗯好，那你自己安排，」季時卿莞爾一笑，「我去書房工作一會兒。」

「嗯嗯，好！」曲梔拚命點頭。

其實曲梔覺和季時卿同一室還真的會有點尷尬，好在季時卿離開了，否則在這一同呼吸空氣，曲梔都怕自己憋氣太久會窒息。

季時卿走後，曲梔稍微覺放鬆了一些。

平時這個點晚上其實是差不多要準備洗澡休息了。

曲梔大部分的夜間活是在床上進行的，喜歡在床上追劇刷手機和工作。

但現在想到如果要和季時卿同居，似乎一直在床上也不是個好選擇。

畢竟，新婚夫婦，同時在床上，總覺有一種微妙的……忌。

曲梔這輩子都沒和人一起睡過一張床，是想想都覺得呼吸不順了。

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后覺得困了，給季時卿發消息說自己先去洗澡了。

畢竟大家用的都是主臥旁邊的廁所梳洗，如果不打招呼洗到一半對方進來也狼狽的。

曲梔帶著睡到洗手間，關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鎖門。

如果是真正的夫妻，大概率結婚前該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事都做過了，應該不會有要不要鎖門的顧慮。

但是他們……

曲梔想了想，還是把門鎖上了。

雖然覺得季時卿應該不會進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

洗澡的時候曲梔一直在想心事。

雖然那時候簽了婚前協議，但對方也說了，只要自己不同意，就不會……

那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真的水到渠，會拒絕嗎？

還是說，會順其自然地接？

曲梔覺得以的這種段位，是之前和季時卿的手有一點都覺得害得要死。

要是真的……

曲梔就這麼想了二十分鐘，關掉水龍頭才發現自己洗髮水沐浴都沒用。

又重新快速地洗了一次澡。

洗完澡換上睡后，曲梔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平時在家晚上都不喜歡穿。

天氣雖冷，但家裡的地暖開得很足，睡的面料都比較薄，這個不穿看上去多有些有傷風化。

不過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把帶進浴室，現在的境是，想要穿，就必須先不穿出去拿。

曲梔鬼鬼祟祟地開門，從浴室探出個腦袋往外看了看，還好季時卿還沒回臥室。

快速跑過去從行李箱中拿了一件，然後像做賊一樣逃回浴室換上。

曲梔再一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開門進來的季時卿。

眼可見的嚇了一跳。

季時卿也愣了一下：「我聽你久之前就在吹頭髮了，以為你已經躺下了才進來的。」

曲梔一路小跑鑽進被子里搖頭：「我作比較慢，不好意思。」

「怕影響你休息，所以我想早點洗澡一起睡了。」季時卿一邊說著一邊去旁邊的帽間拿睡。

「你平時，是幾點睡的啊？」曲梔問。

「就差不多和你一樣時間。」季時卿那好睡后隨口一說。

「哦……好。」其實曲梔猜季時卿大概率是故意這麼說的。

估計是不想自己工作到太晚打擾休息。

是事實，季時卿平時確實都是工作到凌晨以後的，不過既然以後和曲梔一起住，必然需要調整一下。

調整到適合的作息。

季時卿走到浴室門口，停下腳步看：「如果困了就先睡，如果不困就……等我一起？」

「好的。」曲梔點了點頭。

季時卿關上門，直到聽到水龍頭打開的聲音曲梔才敢大口氣。

等他一起的意思是？

一起單純的睡覺？還是……

他有其他安排？

曲梔聽到浴室傳來約約的水聲，通過水聲的聲音，曲梔的腦海里居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就像平時電影里看到的一個模糊的的人影，在充滿霧氣的玻璃後面，雙手慢慢從額頭往後抄，手指指掠過髮。

在恍恍惚惚想了一陣后。

水聲戛然而止。

曲梔也收回了那些奇怪的腦迴路。

季時卿開門，穿著一套黑的睡，脖子上掛著一條白的巾正在頭髮。

他走到曲梔邊坐下，看向，聲問：「準備睡了嗎？」

「嗯……可以……」曲梔把被子慢慢往上拉，遮到鼻子附近。

季時卿的頭髮很短，稍微用干巾了會兒就半幹了。

他放好巾躺下，順手把邊的檯燈給關了。

屋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不過並不是黑到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窗檯那裡還能出一點的。

月朦朧，讓人意識恍惚。

兩個人都平躺著的姿勢，曲梔不敢。

房間很安靜，沒有鬧鐘，連「嘀嗒嘀嗒」的走聲都沒有。

曲梔覺得現在但凡呼吸用力一點，聲音都會顯得很突兀。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季時卿微微側了個，面對著曲梔。

雖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曲梔能覺到他正在看著自己。

「睡不著嗎？」邊季時卿的聲音很和，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弦音，讓人放鬆。

「稍微有一點，可能是因為新環境不適應吧。」曲梔覺得嚨口有些發，清了清嗓。

「平時睡覺之前你喜歡做什麼？」季時卿問。

「我會稍微聽一些鋼琴曲，太安靜覺有點睡不著。」

「那你放吧，」季時卿說，「我也喜歡有音樂。」

曲梔手去拿手機，隨手點開播放，點開自己分類的一個做《Sleep》的文件夾。

正好放的是一首KevinOlson的《NorthernLight》，特別適合夜晚聽。

聽到鋼琴聲，曲梔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

季時卿其實也毫無睡意，他把頭枕在手臂上面問：「你最喜歡哪個作曲家的作品？」

「我啊？如果從音樂的角度來說，應該是德彪西吧，因為其實我的速度力量這種技並不頂尖，但我的鍵是比較出彩的，所以我更適合那種印象派的作品，我老師也都說我德彪西拉威爾彈得比較好，而且當初我被柯斯錄取，就是因為導師喜歡我彈的德彪西，所以可能對這個作曲家的作品比較有信心，就會比較喜歡，不過從音樂家人生的角度來看，我其實喜歡拉姆斯的，因為他的經歷實在是太好了，他一輩子都暗他的師母，也就是舒曼的老婆克拉拉，他很多作品其實都很有深意，他的很多作品我覺都在寫對克拉拉深沉的，所以彈他的作品很容易被，從音樂結構上來看，那肯定是很欣賞赫的，因為他……」

曲梔聽季時卿沒有了聲音，還以為他睡著了：「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說這麼多，覺在給你上課。」

「沒有啊，我很喜歡聽。」

「可是，和不學音樂的人聊音樂，其實你們會覺得很無聊吧。」

「只要你覺得舒服就好，」季時卿說，「我猜你今天晚上應該會不太習慣。」

「其實也還好……」曲梔說，「放著鋼琴曲就輕鬆多了，現在也覺得有點困意了。」

「那就好，早點休息了，晚安。」

兩個人無聲地聽了一會兒鋼琴曲。

音樂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可以融化一切煩的緒，最終歸於平靜和舒適。

曲梔本來今晚一定會失眠，但意外得睡得很好。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季時卿已經起床了。

他之前提過工作日會很早去公司。

曲梔的工作時間比較有彈，現在因為要準備音樂會，所以大部分時間是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