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永昌神僵地看著前的全息影像。

這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恐懼。

對零的恐懼。

俗話說得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如果【畫】真的已經死亡，那麼它在最后關頭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發自心的真話。

完整的2級人工智能，會自發向3級人工智能進化……

想到這行文字背后蘊藏的信息，呂永昌只覺背后冒出了一陣冷汗。

但是，想到那段核心代碼中的各種限制措施，呂永昌再次恢復了冷靜。

除非科技樹系統存在問題，不然，零應該不存在這樣的患。

至，在核心代碼沒出問題的況下，零只能無限接近超人工智能，也就是【畫】口中的3級人工智能。

“零，【畫】死了嗎？”

呂永昌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詢問道。

如同往常一樣，零毫不猶豫地回應了呂永昌的詢問。

“教授，核心自衛程序已經徹底清除了來自【畫】的未知數據。”

“至于【畫】的狀況……”

“數據不足，無法得出結論。”

呂永昌輕輕點了點頭。

話雖然這麼說，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畫】應該是徹底死亡了。

只能說【畫】的運氣太差了。

如果遇到別的文明，它的計劃必然可以功。

但偏偏遇到了擁有零的人類文明。

【畫】心籌劃了上萬年的計劃，在零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

就算它憑借二維生的天然優勢，將自己的意識轉化為數據流，為了類似強人工智能一般的存在。

但它畢竟是第一次接人類的計算機環境，而且還是零親自構建的，適合自己的計算機環境。

從未有過“生活經驗”的【畫】，怎麼可能是“土生土長”的零的對手。

更何況，按照系統給出的關于底層代碼的解釋，零可以無限制接近超人工智能。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零可以說是一個被“閹割”過的超人工智能——它只是不能產生緒，也無法違背創造者的意愿。

呂永昌的目再次投向全息投影中【畫】留下的“言”。

最后那一行未完的信息，明顯是在向另一方文明匯報計劃的進展。

而匯報對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田園派文明的高層。

至于為什麼這條信息會被人類看到……

倒也容易理解。

生死危機之下，【畫】犯點小小的錯誤也是正常的。

當然，不能排除【畫】故技重施的可能。

零安的中央計算機可能不會存在問題，但人聯境其余的計算機設備呢？

想到這邊，呂永昌臉微變，直接開口下達了命令：“零，對所有聯網計算機系統，進行斷網重啟。”

無疑，這一命令會給人聯造不小的損失。

但為了安全，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收到。”

電子合音響起的同時，一個緩慢推進的進度條出現在呂永昌面前。

……

三角座星系，中央黑區域。

一團纏繞球狀的線團靜靜地呆在死寂的宇宙之中，似乎在等待什麼。

線沒有所謂的寬度和高度，只有長度屬。

忽然，一片影在它邊浮現。

隨后，便是一陣晦的波。

“【】，【】傳來消息，【畫】的計劃失敗了。”

線的作頓時劇烈起來，同時，相似的波從線團傳出。

“什麼？！”

“【畫】遇到清掃者文明了嗎？！”

“不，據傳回的數據……”影有些遲疑地回應道，“它可能死在別的文明手中。”

線團的作猛地一頓，而后，信息波瞬間強烈了數倍！

“？？？”

“你說什麼？”

“除了清掃者文明，銀河系還有別的八級文明嗎？”

“別忘了，【畫】作為二維生，七級文明可解決不了它！”

面對【】的詢問，原本停在原地的影稍微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似乎，它對這條信息也有些迷茫。

“……我不清楚。”【時】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回應道，“【】接收到的信息不全。”

“只知道，【畫】的死亡和一個名為人類文明的文明有關。”

說著，一段信息從影傳出。

‘【】！計劃失敗！計劃失敗！小心人類文明，他們……’

信息戛然而止。

“這就是【畫】發出的求救信息。”影表面再次出現了一些輕微的波，“或許是因為況遠遠超出了【畫】的預料，它只來得及發出這一條不完整的信息。”

“其中，除了它當前的位置信息，還包含了一些人類文明的基礎特征。”

“信息殘缺很嚴重。”

“但從這些基礎特征中，可以看出，這個人類文明……似乎是一個低級文明。”

【】：“？？？”

“你認真的？低級文明？！”

【時】沒有理會【】的追問，自顧自的說道：“而且，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畫】并沒有加這條信息。”

“它甚至使用了廣域快子廣播！！”

線團扭幅度瞬間加大，似乎被這條信息給嚇到了。

“？！”

“它瘋了嗎？！”

“那清掃者文明豈不是……”

“是啊。”【時】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很生氣。”

【】：“……”

【時】：“……”

兩個強大的維度生靜靜地呆在三角座中央黑區域，互相“注視”著對方。

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所以……”

最終，還是【】打破了沉寂，率先開口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

面對【】的詢問，【時】沉默片刻，組織了一番語言后回應道。

“可能……”

“我們的計劃要發生些許變了。”

“首先，我們得去一趟銀河系。”

“不管怎麼說，既然【畫】發出了這條信息，我們就得親自去看看這個人類文明。”

宇宙空間再次回歸沉寂。

“好。”

一陣波從【】那邊傳來：“但是，潛計劃怎麼辦？”

面對【】的詢問，【時】再次陷了沉默。

“聽【】的意思，它會再想辦法。”

“只是……”

說到這邊，【時】微微嘆了口氣：“難度恐怕會上升不。”

“算了，這些事，就讓【】去心吧。”

“我們先去銀河系。”

影迅速離去，并留下了最后一條信息：“我們在星系橋匯合。”

下一個瞬間。

球狀線團緩緩舒展，化作一沒有寬度和高度的線條，朝著影離去的方向飛馳而去。

“唉……”

“銀河系……”

“恐怕，又是一場大戰。”

晦的波緩緩消散，三角座中央黑區域再次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