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中的計算過程極其復雜。

但在呂永昌刻意放緩推導速度的況下，在場大多數院士都跟上了他的推導進度。

何比鄰眉頭皺，盯著投影最后的那串數字，下意識打開了一幅全息投影，開始計算起來。

“不用算了。”

呂永昌遙遙瞥了一眼投影中的公式和數字，輕聲打斷了何比鄰剛開始進行的計算作。

“330年，準確地來說，是329年零10個月之后，我們會接收到抵達第二目標區域的探測傳回的數據。”

何比鄰手中的作頓了頓：“三百多年……”

“那這三百多年時間……”

“冬眠。”呂永昌沉聲說道，“全冬眠，艦隊以最低消耗航行。”

“直到接收到異常數據。”

“永昌，那如果一直沒接收到異常數據呢？”方旭問出了最壞的一種況。

呂永昌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緒，用一種極其無奈的語氣說道。

“艦隊將會在此停留450年。”

“450年后，零會帶領艦隊前往最近的恒星系補充資。”

話音落下，實驗室一片沉寂。

每一位院士的臉上都出了或多或的不甘之。

“還有人有意見嗎？”

呂永昌等待片刻后，確定無人反對后，向零下達了命令。

“零，控制一半黑探測全速前往第二目標區域。”

“剩余黑探測保持現有軌道，繼續執行觀測任務。”

由于時間減速效應，零必須刻意調整信息的發送速度，因此，黑探測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接收到完整的命令。

在確認命令已經開始執行后，呂永昌輕輕拍了拍雙手，故作輕松地笑著說道。

“各位，咱們該準備冬眠了！”

“說不定一覺醒來，我們的探測就發現引力子的蹤跡了！”

呂永昌的這番話并沒有驅散實驗室那消極的氣氛。

何比鄰等人臉上堆滿了苦的笑意。

真的能出現這麼理想的狀況嗎？

更大的可能，應該是一覺醒來，他們已經被迫抵達一個嶄新的恒星系了。

五年枯等，一點點消磨著他們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心。

事到如今，沒有誰敢拍著脯保證，黑附近一定會出現引力子存在的痕跡！

人力終有窮盡時。

即便是四級文明，在面對宇宙中最神、最強大的天時，也只能洋興嘆。

整個人類艦隊，目前也只能將期寄托在那幾臺黑探測之上了！

正當所有人解開電磁吸附裝置，準備起離開之時，零的電子合音再次響起。

“教授，孟璐院士傳來信息。”

……

“教授。”

孟璐看著匆忙趕來的呂永昌，笑著打了個招呼。

“破譯功了？”呂永昌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客套的話語，開門見山道。

“是的！”

說到這個，孟璐頓時激起來，手虛引道：“教授，您先來看看那株樹苗吧。”

研究大獲功的消息短暫地沖散了呂永昌眉間的愁緒，他溫和地笑著，跟著孟璐的腳步朝生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他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他穩重的面龐上，極其罕見地出現了濃濃的錯愕之。

“這……”

他停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明鋁幕墻的場景。

一段壯、表面布滿深刻紋路的樹干。

“教授，樹苗長得很快，生實驗室在第二年就開始改造擴建工作了。”孟璐察覺到了呂永昌停下的腳步，當即笑著解釋起來，“您一直在研究黑數據，不清楚這邊的研究進度也是正常的。”

呂永昌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再次邁開腳步，朝明鋁幕墻走去。

隨著他不斷靠近，幕墻的全貌也逐漸落他的眼簾。

那是一個直徑兩三百米的球形空間。

空間壁上，掛著一臺臺制造輻的機。

球形空間，在恒星譜燈的照耀下，一株高達百米的巨樹正在茁壯生長。

蒼翠滴的葉片伴隨著人造微風，輕輕搖擺。

視角緩緩下移。

球形空間的底部區域，填滿了來自落之星的土壤。

一壯的、棕褐的樹在土壤中相互盤繞。

因為土壤不多，一部分淺表樹直接暴在土壤之外，在恒星譜燈的照耀下，它們緩緩蠕著，仿佛在尋找最舒適的位置。

真正讓呂永昌到驚訝的，卻并不是這些奇特的場景。

他微微張開，吃驚地著那些在樹旁自由活的科研機人：“這……這些樹不會攻擊機人嗎？”

聽到呂永昌的問話，孟璐意味深長地說道：

“一開始確實會攻擊。”

“但隨著落之星的探測登陸行逐漸頻繁，它就不會對機人發攻擊了。”

呂永昌不由愣在了原地。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自己的大腦CPU宕機了。

“等，等等，你再說一遍？”

“這和落之星的探測登陸行有什麼關系？”

孟璐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控制臺。

“教授，這就關系到我們的研究果了。”

“請跟我來，我和院士會為您解開所有疑。”

呂永昌一臉狐疑地扭過頭，又瞥了一眼生實驗室的場景。

這一眼，徹底震到了他。

只見一臺科研機人手中抓著一個一臺小型伽馬線槍，而它的邊，是無數緩緩“起舞”的壯樹！

這一幕奇幻意味十足的場景，再次讓他愣在了原地。

“教授！”

“您終于來了！”

悉的聲音由遠及近，讓呂永昌逐漸回過神來。

但他的目仍不控制地朝那些科研機人和樹挪去。

“您要再不來，我們都準備開始第一次……”

“咳咳！”孟璐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正志的話語。

正志臉上的欣喜表逐漸消失，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孟璐，隨后又看了一眼呂永昌臉上那震驚中著困的表。

他恍然大悟，低聲音朝孟璐詢問道：“你還沒把那件事告訴呂教授？”

見到孟璐點了點頭，正志臉上頓時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