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許言傾以為車子沒在開,向窗外,可是景飛快地掠過,夜濃重得嚇人。
來到警局,院子的場地上都是被雨水浸的痕跡。
趙警看到許言傾的影,快步出來了。“言傾。”
他負責父親的失蹤案至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結果,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趙警,我爸呢?”
誰都知道,不會有好結果的。
趙警往里走了兩步,就聽到許言傾故作輕松地說道,“真是的,回來了也不直接回家。”
聿執沖看了眼,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可到了這一刻,的害怕都顯在臉上。
趙警頓住腳步,“言傾,要不你媽也過來吧?”
“不用了,”許言傾搖了頭,“有我就夠了,我可以解決的。”
許言傾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前,趙警想讓有個心理準備。
“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你爸,只是從他失蹤時判斷的服來看……”
“臉,都認不出了嗎?”
趙警蠕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和開口。
許言傾按捺住戰栗,“也就是說,他很早就出事了吧?目前唯一能辨認出他份的,只有服了是嗎?”
是很冷靜的,冷靜到嚇人。
但聿執看到了眸中的點點星,已經被全數撲滅,這會只有死灰一般的絕。
“也有可能不是他,先進去吧。”
聿執不方便進,他站在了門口。
屋里沒有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好像那里面只是一個空的屋子,沒有進去過人一樣。
許言傾著那套悉的服,上面全都是污漬,已經快看不清楚本來的樣子了。
“這是我爸的服。”
“再仔細看看。”
“這是我拿到了第一筆工資后給他買的,他很喜歡,經常穿……”許言傾眼睛模糊得厲害,“后來掉了一個扣子,找不到了。我媽隨便給他了一顆上去,看……”
許言傾指著服上的第三個扣子。“它是不一樣的。”
走近了些,沒有毫的害怕,趙警拍了拍許言傾的肩膀。“做個DNA鑒定吧。”
“好。”
去年出門時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再回來的時候,卻是這副模樣了。
許言傾也很想撲上去,撕心裂肺的痛苦驅使著想要去抱那個人。
趙警見狀,拉住了,“言傾,冷靜點,你是個好孩子,你……”
趙警勸不下去了,這種時候,換了誰都冷靜不了的。
聿執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快步走了進去,將許言傾拉到懷里。
他朝旁邊看去,只是掃了眼,便別開了。
“爸。”許言傾喊了一聲,聲音很輕,像是被堵在嚨里一樣的。
聿執將帶到外面,還想進去,被他抱在懷里。
許言傾渾都在抖,不是冷,也不是怕,就是控制不住,地閉著眼簾,告訴自己堅強,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
還有好多事要做。
許言傾不需要任何人的勸,該去面對的事,不會因為‘節哀’兩個字,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配合著做了DNA鑒定,可是結果今天出不來。
許言傾只能回去等。
聿執把送到家的時候,心很平靜了,眼淚已經干,緒也收拾好了,下車的時候還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聿執沒有下去,這種時候,讓一個人待著吧。
趙警說只要結果一出來,就會第一時間通知許言傾。
不敢讓手機沒電,甚至神經質一樣,恨不得把手機一刻不停地在座上。
許言傾沒有告訴家里人,一點風聲都沒走。
這日,許安從廚房端出了一大盤南瓜餅,“姐,這是我跟媽學著做的,你趕嘗嘗。”
一個個餅,小巧致,被炸得油燦燦的,看著就好吃。
“我家安安就是厲害。”
“以后你喜歡吃的,我都要學。”
汪琳珊拿了碗筷出來,欣著兒的懂事,廚房滿是煙火氣,這是一個熱鬧且平凡的日子。
電話鈴聲打斷了這一切,許言傾向旁邊,看到來電顯示的那刻,筷子差點拿不穩。
但不能逃避。
“喂,趙警。”
“言傾,結果出來了。”
“您說。”
“是你爸爸,你帶著你媽媽一起過來吧。”
許言傾說了聲好的,就掛斷了通話。
汪琳珊把煮好的餃子端出來,“哎呦沒拿醋啊,瞧我這記。”
“媽,我去。”許安說著就要起。
許言傾一把按住了的手腕,“安安,有件事,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啦?”
許言傾站起來,先是抱住了許安,讓的臉埋在自己前。
“找到爸了。”
屋子里突然變得靜悄悄的,汪琳珊怔怔地著許言傾,“他人呢?”
“媽,爸失蹤的時候,就已經遇害了。”
許安聽到遇害兩個字,激地掙扎起來,許言傾死死地抱住,“安安,別這樣。”
“不要,我要爸回來,我要他活著,爸爸——”
汪琳珊也痛哭了起來,這個時候,只有許言傾不能方寸大。
這個家還需要有人撐起來,要去接爸爸回家,還要安排后事,還要……通知家里的親戚。
太多太多的事了。
許言傾其實腦袋很暈,但不能讓爸爸再躺在那種地方了。
按著老家的習俗,全部的親戚都要到場。
喪事都是許言傾一手辦的,沒有將人拉去殯儀館,而是在自家的車庫里設置了靈堂。
人活一輩子,不能最后連個家都沒得回。
許安撲在棺材上,哭得聲嘶力竭,嚨都啞了,“爸爸,你回來嘛,我現在病都要好了,你別出去了,爸爸——”
棺材被封起來了,已經在家停了兩天,這就要準備去殯儀館。
許言傾過去抱住了許安,“安安,不哭。”
“姐,你讓爸回來,我好想他啊。”
許言傾向旁邊,汪琳珊渾無力地癱在那,兩個親戚在安。
許言傾心口酸得厲害,許安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生怕安安再出點什麼事,“你聽我說,”許言傾將扯過來,“照顧好媽,我們要去送爸最后一程了,安安,你不是小孩子了,幫我看好媽,可以嗎?”
許安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點了點頭。
四個強力壯的親戚抬起了棺材,許言傾抱著照片走在前面,汪琳珊的哭聲沙啞得厲害,一家四口,如今卻了們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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