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風是暖的,天是暖的,就連人也是暖的。
且先不提兩人心裏如何所想,但外人看來,他們兩個人並肩而立,皆在仰夕。
這般好景緻,頗有些攜手前行,相互扶持的意味來。
待得緹騎們搜尋完整個花苑,把詳報給鄭峰之後,鄭峰就要上前稟報。
楚朽年再一次拉住了鄭峰。
他看著鄭峰的眼神猶如看個傻子,他低聲音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為之?」
鄭峰不解:「差事辦完,自要立即稟報給大人,楚大人為何百般阻撓?」
楚朽年閉了閉眼,都不知要如何解釋。
不過兩人的聲音還是被段南軻聽到,段南軻幽冷的目掃了過來,鄭峰便立即上前:「大人,此花苑共有涼亭三座,迴廊兩,閣樓兩棟,小路兩側路燈共計六十四個,涼亭等的燈盞共有四十七個,緹騎查看所有燈盞,均刻有花晝社的字樣,應為宛平的燈市專做。」
宛平的燈市花晝燈市,名字便取星夜如花綻放之意,為此燈市,宛平特設花晝社,專為選展燈市展品,擔保買賣,供出縣衙用燈而設。
因此在宛平的大街小巷裏,只要能看到縣衙用燈,皆為花晝社所出。
故而此靜夜花苑的燈也應當如此。
只有這四盞燈是不同的,上面既無花晝社的烙印,也無其他花匠的名簽,從何而出一概不知。
宛平的燈匠都很在乎自己的名氣,名氣大的燈匠,每年的活計不斷,在燈市上也可把自己的燈展在最高位,很是風,因此他們都會製作自己特有的名簽,刻在每一盞燈上。
那既是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的保證。
段南軻聽完鄭峰的話,便道:「如此,那這四盞燈便是最特殊的,把這四盞燈帶回縣衙,立即便請花晝社的社長去縣衙認領,另外立即調取宛平所有燈匠的名錄,只要做過燈都需要上報。」
段南軻吩咐完這些,姜令窈又道:「大人,你可記得小珍屋裏的那盞燈?」
段南軻一下子便回憶起那盞六面紙燈。
姜令窈道:「那盞燈上也無名簽,但足見其湛手藝,我們不懂燈,看不出那盞燈和這四盞是否出自同一人手,但花晝社的社長應該可以辨認,若當真出自同一人手,那麼在沒有嬰兒作為餌之後,我懷疑兇手是靠著出售燈的店鋪來尋覓害者。」
「小珍是孤兒,無親無故,即便失蹤,也不會立即被人上報,甚至有可能無人在乎的死活。那麼偶爾去一趟縣裏,在縣裏的燈鋪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新朋友得知的世,應該越發同親近與,或者買下或者被那個新朋友送了一盞繡球花六面燈,便很是尋常。」
姜令窈猛地抬起頭,道:「之前我們皆不知兇手當年用來做餌的孩子是男是,現在我們可以有答案了。」
姜令窈道:「兇手今年約四十幾許,宛平人士,燈匠,膝下有一,兒年約十三,在宛平應該還開了燈鋪或者有出售燈盞的攤子,且不出名。」
姜令窈抬起頭,目炯炯看向鄭峰:「據這個線索,速速去問花晝社的社長,他大抵能給出線索。」
鄭峰下意識點了下頭,片刻之後,他脖子一僵,又看向段南軻。
段南軻淡淡道:「去吧。」
靜夜花苑已經查無可查,錦衛幾乎是挖地三尺,此再無可查之,姜令窈和段南軻便一起回了縣衙。
待回到縣衙時,已過了晚食,錢知縣今日除了迎接他們,便再未出現過,此時卻等在大堂里,聽到馬蹄聲便顛顛迎了出來。
「段大人,喬大人,」錢知縣滿面堆笑,「下已經備好酒菜,還請兩位大人賞。」
段南軻看了一眼姜令窈,姜令窈便點頭道:「多謝錢知縣,酒就不必,只要有飯食便可。」
錢知縣立即激地道:「好好好,大人想吃什麼都可。」
他極是聰明,今日已經被段南軻拿了一回,自不會再給他留下彈劾把柄,絕計不敢再弄些山珍海味結上峰。
但若是敷衍了事,又恐怕錦衛報復,因此錢知縣特地派人打聽了中午段南軻等人的午時,晚上便照著同樣的菜單備了一份。
百味齋的手藝極是不錯,即便連著用了兩餐,姜令窈都不覺得膩,尤其是那道孜然鴨架,姜令窈很是喜歡,晚上依舊吃用不。
一眾人等用過飯,姜令窈才同趙喆講了今日查到的新線索,這可讓老大人激壞了,紅著臉差點沒哭出聲。
「你們年輕人就是膽大心細,」趙喆拍著嘆,「如此,這個案子一定能有大進展,終於可以破案了。」
老大人一邊說一邊抹淚,顯得激至極。
姜令窈忙安兩句,才道:「老大人,當年現場可有燈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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