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宮中的死士就被混種蠱人拖住。

“先去救太后！”朝帶人往太后寢宮趕去。

黑人冷哼了一聲。“已經遲了。”

太后寢宮。

馮太后被困在宮中，外面麻麻被圍滿了長煙閣的高手和怪。

顯然，馮太后這里，也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他們很清楚，朝選擇來救皇帝，絕對不會放下太后不管。

“太后娘娘……”常山扶著太后，聲音沙啞的喊了一句。

他是從皇帝哪里趕回來想要救走太后的，可現在看來，太遲了。

馮太后抬頭看了眼已經安置好的死士，面淡然。“常山啊，你陪了我多年了？”

常山笑了笑。“二十多年了。”

馮太后笑著點了點頭。“也夠久了，不該再給他們添負擔了。”

常山的眼眶紅了一下，扶著太后的手收了些。“無論您去哪，奴才都跟著您，您自己一個人走，奴才不放心。”

馮太后看著常山，許久才開口。“好……”

殿外，已經傳來殺戮聲。

馮太后知道是皇帝和赫連驍他們殺過來了。

眼神示意常山手，自己死死的抵在了殿門上。

常山將火燭打翻，點燃了屋的帷幔。

瞬間，大火燃起。

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死士出不去。

大火蔓延，燃燒了整個大殿。

“娘……”胤錚驚慌的看著太后寢宮的位置，發了瘋的想要沖過去。

朝眼疾手快的攔住胤錚，紅了眼眶。“你母親……已經做出了選擇。”

馮惠茹點燃了殿的帷幔，引起了大火，就是為了提醒他們，里面有埋伏。

“走……”木懷也看懂了太后的意思，護著皇帝后退。

胤錚全麻木的看向著火的地方，重重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三個頭。

“希你好好的。”朝說著，扶起胤錚。“叛軍的全部主力都在太后寢宮，在他們殺出來之前，我們必須盡快撤。”

胤錚跟在朝后，回頭看了一眼。

生在帝王家，真的很可悲。

他母親從宮開始，就被困在了這深宮之中。

一輩子沒有得到父皇的，一輩子也沒能走出去看看。

把自己的一生都風險在了深宮之中，被這紅墻綠瓦給鎖住了。

“母親很父皇，但究其一生，都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胤錚聲音沙啞，小聲說著。

朝沉默，許久才開口。“當年，在大虞皇宮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母親，選擇了這條路，會后悔嗎？帝王的，本就是虛無縹緲且不切實際的幻想。”

胤錚看著朝，眼眶更紅了。

“說，沒有你之前，是為了活著，有了你以后，是為了你活著。”

馮惠茹不算聰明，但也絕對不笨，能在胤錚邊留這麼久，生下了胤錚唯一的兒子，就足以證明是聰明的。

其實，馮惠茹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結局，知道皇帝不會。

也知道，窮盡一生被困在這深宮之中，都逃不出去了。

……

大火吞噬了宮殿。

馮惠茹躺在泊里，看著掙扎的死士，笑了。

是死前，出現了幻覺嗎？

大火之中，仿佛看到了那個高大的影。

他站在火中沖手。“我在等你。”

馮惠茹紅了眼眶，眼淚灼熱滾燙。“陛下……”

馮惠茹對皇帝的，從未得到過回應。

死后，真的能與他一起攜手下黃泉嗎？

好像，也是奢吧。

可這一生，終歸沒有白來。

從一個份低微的小嬪妃，一路爬到了奉天太后的位置。

從未后悔。

不后悔宮，不后悔生下胤錚，不后悔過先皇，更不后悔為了胤錚死在這里。

是個很可悲的人，這一生好像都在為他人奉獻，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

如果真的有來世，希自己再也不要皇宮了，想過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生活。

嫁一個普通且自己的男人，過普普通通的一生。

這一輩子，活的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緩緩閉上雙眼，馮惠茹沒有了呼吸。

死亡，對來說是一種解。

一旁，同樣躺在泊中的常山，也緩緩閉上了雙眼。

黃泉路冷，他得去陪著。

宮中寂寥二三十載，是他一直陪在馮惠茹邊。

來世愿做一個完整的人……不再這深宮之中。

……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蔓延了數座宮殿。

胤錚被救出以后，便站在聚樓的摘星臺上，瞭皇宮。

那里，是他長的地方。

小時候，他不能理解父皇為什麼不母妃，母妃那麼他，他為什麼不能也。

后來，胤錚才明白，從來都不是遷就勉強和報恩的。

“陛下……”赫連驍走到皇帝邊，小聲安。“節哀……”

胤錚看了赫連驍一眼。“念晨……”

“我們的行被暴，念晨為了讓我們全而退，留在老東西邊做人質，不過你放心，老東西還要留保命牌，念晨不會有事。”

赫連驍趕解釋，生怕胤錚了刺激會發瘋。

可這次，胤錚卻出奇的安靜，只是點了點頭，眼底著擔憂。“總是有自己的主意。”

“你對太好……”赫連驍抬頭看著天。

“有酒嗎？”胤錚問了一句。

赫連驍點頭，示意聚樓的小二上酒。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胤錚小聲說著。

赫連驍看著胤錚。“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喝酒嗎？把太傅家窖藏的酒禍害了大半，你我都喝醉了，躺在了地窖里，若不是沈慕離和長孫景澈找到我們，怕是要被關在地窖憋死了。”

胤錚笑了。“是你出的餿主意，激將我，說我不敢喝酒，我從小中規中矩，全都是被你帶壞了。”

說著說著，胤錚笑的就苦了。

“你知道我后來為什麼討厭你嗎？”

赫連驍沒說話。

“明明，闖禍的是兩個人，我們兩人犯了相同的錯，可到懲罰和苛責的永遠是我，從小到大，我最怕的不是被罰，不是挨打，也不是足，你知道是什麼嗎？”胤錚看著赫連驍。“是怕從父皇眼睛里看到對我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