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爺放心,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芊芊著氣,那迫太過恐怖,不敢直視:「我派人查過,慕雲歡十有八九就是秦今歌的親生兒。而我派暗勢力去刺殺,也是因為不想讓回到汴京城,不想讓認祖歸宗。」
沈離夜俊臉凝冰,罩上一層霾,示意繼續說。
秦世恩一聽就慌了神,吼著阻止:「芊芊,不能說!芊芊,他可是沈離夜啊!說出來可是要沒命的啊!」
沈離夜譏笑:「秦大人不想死,寧願看著自己的兒死?」
「爹,你為了自己的前途不肯救我,難道還不肯讓我自救麼?!」極為珍視的親,今日竟是薄如白紙,秦芊芊崩潰大喊,「我告訴你,我把所有都告訴你!」
他眉梢輕挑:「你說了,本侯就放你離開。」
「慕雲歡就是秦今歌的兒!而秦今歌就是現在的傻子靈均!也是爹爹將他藏在府中荒院。」秦芊芊不勸阻,猶如倒豆子一般。
沈離夜眉眼結冰:「怎麼傻的。」
秦世恩瞧見秦芊芊已經說了出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沈離夜是什麼人,心思何等的深沉暗,說上一句老謀深算也毫不為過。
他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沈離夜只是將他綁過來,並未他半手指頭,沈離夜心裡肯定無比清楚靈均的關鍵,更是猜到自己不會輕易開口,他的目的本就不是用秦芊芊威脅自己開口。
而是離間他們,致使秦芊芊開口!
從帶人前往國公府就在算計,不止是為了出氣,更是為了巧立名目查慕雲歡的世!
好深的心思,好毒的判斷力!
秦芊芊子忍不住抖,「是……是他撞到了石頭上,自己摔傻的。」
「啪嗒。」
鮮從臉上滴落在地。
綉春刀的刀尖已然。
「我我我說,是是被下毒,毒傻的!」秦芊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哎!」秦世恩重重嘆氣,面如土。
沈離夜睨著:「秦今歌患奇癥的傳聞,也是你們放出來的?」
「沒有!那傻子確實患奇癥!」秦世恩急忙否認:「芊芊只知道靈均是秦今歌,當年還小,並不清楚,還有什麼你問我吧。」
沈離夜以睥睨的姿態著他:「肯說了?」
「沈離夜你足夠聰明。芊芊娘死得早,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你既用的命威脅,我難道還有轉圜的餘地?」秦世恩眸底猩紅。
心底在盤算,沈離夜五年前第一次進京,三年前才徹底安頓汴京城,秦今歌出事在這之前,沈離夜不甚清楚才會來問他。
「那你倒是說說,秦今歌既有奇癥,為何又將他藏在秦府?」沈離夜眸底漆黑沉,黑得讓人看不出一雜質,卻格外空漠然。
秦世恩咽了咽口水,「秦今歌被綁架過一回,找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傻了,臉也毀了,雖不是我做的,但也算我保護不力,但父親當初偏秦今歌,恐怕父親發覺不對怪罪下來,我才將他改頭換面藏在府中荒院。我很聰明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聰明?」沈離夜眉眼譏諷:「聰明得連個傻子都看管不住。」
一句話譏得秦世恩說不出話來。
「害怕國公怪罪?你是害怕治好了秦今歌,搶不過伯爵之位吧?」沈離夜反相譏。
當年國公一共兩兒一,秦今歌從小才能出眾博聞強識,獨得國公偏,京中人都以為他是承襲爵位的不二之選,之後秦今歌便出了事。
在伯爵府,兒子多了便不得宅斗奪權。
秦世恩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能咬牙承認:「是。不知侯爺可還要問什麼才能放過芊芊?」
眨眼間,沈離夜手中綉春刀回鞘,算是回答。
秦世恩這才鬆了口氣:「芊芊,我們走。」
「慢著。」沈離夜冷不丁出聲:「今日暗羽司禮數不周,茶還是要喝。」
秦芊芊和秦世恩這一天被折磨得夠嗆,看著沈離夜風輕雲淡地說起禮數不周,相繼扯了扯角,眼皮跳得慌。
暗羽司全是刑,這『禮數』一般人哪能的住。
「侯爺言重了,不敢用侯爺的茶。」秦世恩臉上笑嘻嘻,心裡暗罵他的茶喝了怕是要出人命。
話音剛落,臨風端著茶上來:「秦大人,秦大小姐,請。」
沈離夜神平靜如水:「怕本侯害你?」
「不敢不敢!」秦世恩已經怕了沈離夜,哪敢唧唧歪歪,只能端起茶一飲而盡。
秦芊芊嚇得渾發抖,把那茶灌下去就跑了。
兩人哪兒敢停留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沈離夜眸中緒不明。
臨風抿問:「侯爺,安寧公主怎麼辦?我瞧著咱們這位公主怕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那便讓見見棺材。」沈離夜大拇指腹挲著綉春刀,薄冷冷掀起:「司中死刑犯還有幾名?」
「前日丟了兩個進蛇窟,現下還剩下五個。」臨風回答。
死刑犯都是被暗羽司查清了罪名,不日便要死的。
「腰斬。」沈離夜眉眼疏朗冷漠:「讓安寧從旁觀看。」
「是。」看著沈離夜闊步離開的背影,臨風試探地問道:「侯爺,您是要回府?」
「你盯著。」沈離夜步伐不停:「在等本侯回去陪用膳。」
家有妻,寸寸不離。
臨風:……你清高,你陪夫人吃飯讓我收拾爛攤子。
腰斬算是暗羽司八大酷刑之一。
臨風剛進牢房,安寧公主詭異地抬頭。
「行止哥哥呢?他不親自來責罰我嗎?」安寧公主帶著笑,泛著病態的興,像是極為期待沈離夜的懲。
臨風眉眼冰冷:「侯爺出門時,夫人說等他回府用膳。此刻侯爺該是在陪夫人用膳。」
安寧公主臉倏地猙獰起來,臨風沒和廢話,把帶出去。
看著刑場上的大鍘刀,安寧公主臉蒼白,神卻平靜:「行止哥哥是想要安寧的命麼?」
沒等臨風開口,安寧公主又喃喃道:「安寧什麼都可以給行止哥哥,行止哥哥你若是想要安寧的命,那便來要好了。」
臨風宛如在看瘋子,冷聲解釋:「侯爺不會公主命,只需要公主看著五名死刑犯腰斬刑,即可。」
斬到第一個死刑犯,安寧公主看得滿臉灰白,人都嚇傻在原地。
到第三個死刑犯,安寧公主看得渾作嘔,一狼狽地摔在鮮里。
整個地下刑場抑扭曲至極,五名死刑犯分了十段殘骸,鮮流淌滿地,染著的和森的白骨。
安寧公主直接被嚇暈厥了。
……
定北侯府。
沈離夜闊步進府,若耳已經準備好了服。
「歡兒呢?」沈離夜褪下服,換上常服。
若耳想了想才道:「夫人應該是在沐浴更,方才吩咐人準備浴湯。」
桃花眸微閃,沈離夜掃了他一眼:「府中賬本夫人可看過了?」
「還沒有,夫人說一向都是屬下管著,接手怕是很麻煩,而且夫人說很相信屬下。」若耳頗有點得瑟。
誰說他沒商的?至他算賬很厲害,都被夫人誇了呢!
沈離夜幽冷涼薄的眸落在他上:「你如今很閑,去核查清算前幾年的賬目。」
說完,甩袖而走。
若耳原地裂開。
侯府中靈院是沈離夜平日沐浴的地方。
有一方天然泉眼,冬暖夏涼格外宜人,修侯府時人工開鑿,變了一方極大的溫泉,周圍有青竹桃花樹堪堪遮擋。
此時水面鋪滿花瓣,熱氣升騰,慕雲歡眼前霧茫茫的。
「泡熱水也沒有,沈離夜總不會拿這個事兒誆我?」慕雲歡泡在溫泉里,支著頭思考:「總不能讓我再吃一回催葯??再把沈離夜撲一回?」
想了片刻,只有這點蹊蹺之啊。
「在想什麼?」
沈離夜低沉人的嗓音從後傳過來。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慕雲歡大驚,下意識轉捂住口,迅速躲到溫泉中的一塊石頭后。
幸好有花瓣能遮掩些,不讓都不好。
「本侯是洪水猛麼,如此害怕?」沈離夜好笑道。
慕雲歡從那石頭后探出頭:「誰讓你走路沒聲音的,怎麼看姑娘家洗澡也是你從話本子里學來的?」
「你帶乾淨了?」沈離夜在泉邊坐榻坐下,好整以暇道。
慕雲歡眨眨眼才想起好像確實沒帶乾淨服,紅著臉才說:「那你也可以讓襲月送進來。」
「本侯不能看,旁人就能看?」
「是姑娘啊!」
「本侯不認男,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你和旁人。」沈離夜看著紅撲撲的臉:「方才歡兒在想什麼?」
慕雲歡哼了一聲:「沒什麼。」
沈離夜眉頭輕挑:「歡兒若是想要本侯,主親過來便是,犯不上用藥。」
「你!」慕雲歡吐槽:「怎麼老喜歡聽人說話呢?」
「無意聽見。」沈離夜眉眼俱笑地瞧著:「看來本侯日後要對靈均好一些。」
沒跟上他的思維,反問:「為什麼?」
「他是岳父。」沈離夜沉聲道。
慕雲歡驟然看向他,「你是說,靈均就是秦今歌,而我當真是秦今歌的兒?」
「是。」
「消息可靠嗎?」
「從秦芊芊裡挖出來的。」沈離夜白皙微涼的指尖把玩著一木簪子。
「但我見過秦今歌的畫像,和靈均大相徑庭。」慕雲歡皺著眉沉思:「也沒有人皮面和易容的痕跡。」
放在29世紀很好解釋,整容。
但這是古代。
沈離夜指尖點了點額頭:「按照秦世恩所說,秦今歌當年名聲太大,招惹了太多暗的人,被綁架過,等再找到的時候臉已經毀了,人也傻了。」
「然後秦世恩為了承襲爵位,不惜將秦今歌蓋頭換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著?」慕雲歡勾譏笑,信心滿滿地向沈離夜:「這種鬼話,你會信?」
他是千年狐貍,於算計步步為營,豈是秦世恩能輕易騙住的。
沈離夜支著頭瞧,眉梢輕挑含笑:「若是歡兒,就算是鬼扯本侯也是信的。」
臉頰發燙,慕雲歡笑罵:「正經點,說正事呢。」
「秦世恩向來腦子不大好,滿足不了他滿腔的野心。本侯算計了他,他以為本侯意在讓秦芊芊開口,本侯便能信了他的話。殊不知,他話中百出,不知了多馬腳。」沈離夜雲淡風輕道。
「全是假的?」慕雲歡愣半晌,才明白他今日整個局!
「真假參半。」沈離夜道。
關於秦今歌怎麼變靈均,他已猜出大半,只差一點便能讓當年的事真相大白。
慕雲歡點頭認同,這世上半真半假才最難分辨。
國公府是他故意去的,皇帝聽到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將安寧公主和秦芊芊帶去暗羽司既是為擋仇恨,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他目的不是利用秦芊芊讓秦世恩開口,更不是離間他們致使秦芊芊開口。
而是他算準了秦世恩明白了一切會反過來套他,必定會說出真假參半的話。
那話中的半真才是關鍵,足夠沈離夜推出一切!
報仇,查世,警告暗中想要對下手的人。
一箭三雕。
砸吧砸吧了,嘆道:「阿七,你以後不會把我賣了,我還在給你數錢吧?」
「傻話。」桃花眸裹挾著似水,沈離夜輕笑:「心都想挖給你,如何捨得賣你?」
「你麻死了。」慕雲歡俏臉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被溫泉熱氣熏的。
抿了抿,又躲回了石頭后:「我發現靈均中了蠱。」
「南蠻失傳?」沈離夜沉聲問。
「是,他心口有一隻七尾白狐,那是南蠻蠱才會留下的圖案。你說我上也有,但我找了半日也並未發現,若我上真的有,我是子啊,怎麼可能會被下蠱呢?」
慕雲歡垂眸盯著水面的花瓣:「我要是被下了蠱,就不可能和你親近,那……那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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