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水流注溫泉。

潺潺的水聲，蒸騰瀰漫的霧氣，掩住冬日冰冷，也掩住了的心聲。

聲音本就不大，後面越說越小聲。

夾雜著水聲就更聽不清。

沈離夜歪頭瞧:「又在胡思想了？」

「你才胡思想！」慕雲歡小心地從石頭後面探頭，「我是說，我要是真被下了蠱，那我被你強吻那麼多次我投胎都不知道投了幾次了！」

小姑娘眸清澈明亮，明緻的眉眼含藏，俏臉紅，當之無愧的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沈離夜眸挪不開，「南蠻蠱本就是辛，那蠱更是傳不傳男，如今已經失傳幾百年了，莫要胡思想。臨風已經吩咐人去查了，過些日子便會有消息的，歡兒若是擔心，不如先想想岳父上毒和蠱怎麼解。」

「誰是你岳父了？」慕雲歡漲紅著臉懟他。

怎麼親爹都還沒認呢，他倒是岳父先喊上了。

「誰是都不打。」沈離夜頗為欠揍地回答:「只要夫人是歡兒便好。」

「……油舌。」慕雲歡有些不好意思:「你把服扔給我，我要上來了。」

沈離夜知道臉皮薄，也沒多打趣，將服放在泉邊:「夫人自己來拿。」

慕雲歡瞧見沈離夜背過去，這才放心了些，麻溜地上去迅速套上。

「好了。」慕雲歡穿好服。

「容易涼。」沈離夜瞧見赤足踩在地上，一手就將打橫抱起:「了麼？」

「還好。」慕雲歡抵在他微涼寬闊的膛，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腥味？你傷了？」

沈離夜:「暗羽司平時審訊斬，去過的人難免染上。」

慕雲歡掙扎著從他懷裡下來，「洗一下吧，我聞著不安心，總覺得你傷了。」

見過的鮮太多，活人的，死人的，喪的……

對鮮敏又不安。

「夫人陪本侯一起？」沈離夜笑問。

「又不是小孩子了，洗澡還要人陪？」慕雲歡扭眉:「再說我們倆一起洗，你確定你不會變狼？」

見是真的相信他們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沈離夜薄微抿，揮手間扯下了玉帛腰帶，前衫散落，出大塊如玉膛，和斑駁的青紫吻痕。

見他服，慕雲歡避之不及，看清他上的痕跡愧地拔就要跑:「你先洗著，我去給你拿服。」

說完，麻溜就跑了。

沈離夜勾笑了，眼眸中緒晦暗不明。

等慕雲歡抱著裳到了靈院門口，剛打算讓死士給他送進去，卻發現本來守在門口的四大死士都不見了。

他就是故意的！這老狐貍是非著進去是吧？

就不信了，有本事他不穿服走出來。

想著，慕雲歡抱著服在自己院子里盪鞦韆。

結果不多時，若耳就來了。

小夥子一本正經地開口:「夫人，這是府中賬本。」

慕雲歡喝了杯茶:「你管著就好了。」

見若耳神不對，慕雲歡皺眉問他:「怎麼了？」

「夫人，侯爺說請你去給他送。」若耳道。

慕雲歡:「……」

沒過多久，臨風也來了，開門見山:「夫人，侯爺讓您去給他送。」

慕雲歡咬牙:「我不送，別人送的他還能扔了？」

臨風不接話，若耳也不接話。

接著襲月也來了，著頭皮道:「夫人……主子說讓您去給他送。」

三個人排排站。

慕雲歡抿:「你們仨今天的職責就是讓我去？」

三個人齊齊點頭。

「沈阿七，真有你的。」慕雲歡咬著牙笑了:「我去，我去暗殺他！」

慕雲歡抱著服直接衝進靈院，氣呼呼地把服丟在一邊:「吶，服。」

說完轉就要走，卻被沈離夜一把就拉回去。

被迫面對他，慕雲歡傲道:「幹嘛？」

「低一些。」沈離夜直勾勾地著。

「花樣還多。」裡吐槽著，慕雲歡也依言坐了下去。

「低頭。」

「哦。」慕雲歡彎腰低頭。

頭上傳來一異樣，抬手一發現是木簪子。

沈離夜無奈，剛才給戴上，又拿下來了。

「你買的？」慕雲歡笑著誇獎道:「品味不錯，很好看。」

那木簪子通暗黃，頂部祥雲模樣，木質紋理，雕刻的海棠圖案更是細秀，樣式簡單卻格外典雅大氣。

指腹挲著木簪子，過了片刻才瞧出不對:「降香黃檀木？」

一寸抵萬金的降香黃檀木做簪子？？

慕雲歡驚訝地向沈離夜。

「我做的，喜歡麼？」沈離夜直勾勾地著，好一雙含眼。

抵不住那雙桃花眼，慕雲歡心裡泛著甜，輕聲道:「很喜歡。」

沒人像他一樣，義無反顧地信，如此用心地待。

比起金銀珠寶，他的真心才是彌足珍貴的。

見眉眼俱笑，沈離夜像是被染了，薄輕勾:「想什麼呢？」

「其實嫁給你也不錯。」慕雲歡笑著瞧他。

心底想著:若是有一天非要嫁人，對象是他的話，應該也是願意的。

被笑靨如花的勾走了心神，沈離夜摟住的后脖頸，按著親吻。

他沒想加深。

但吻到中途，溫的丁香小舌試探地勾了勾他的，簡直玩火自焚。

從初遇到現在，在親吻上，頭一回主。

理智像是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

沈離夜驟然用力，將拉溫泉中，一個轉將按在泉邊強的吻，他緒斷了弦，大掌抵著的後腦勺，容不得一後退。

沒了抵抗緒，甚至嘗試著回應他的吻。

意無言的糾纏蔓延。

他的大掌從背後挲而去，徑直環上的腰，肆意遊走。

過了許久，慕雲歡才著子推開他，靠在他的肩頭息:「手，別。」

「說什麼，再說一次。」他勁瘦的腰地抵著，低啞開口，眼底慾翻滾。

「不說。」看著他一副要吃了的架勢，要是再說一次怕是會被他分吞腹。

「說。」沈離夜埋首在脖頸間，遊離親吻啃咬。

他沒想過會有例外，更沒想過會如此癡迷一個人。

水面正好到慕雲歡的心口，站在溫泉里沒有著力點，隨著他的作，慕雲歡渾輕，心尖更是。

「你這樣，我不敢說。」慕雲歡輕聲回答。

沈離夜咬上的鎖骨，悶聲:「乖，我想聽。」

慕雲歡咬了咬，聲說:「若是對象是你，我應該是願意的。」

「應該？」沈離夜倏地抬頭，眼尾泛紅，眸底漆黑空。

「是。」慕雲歡道。

多半是喜歡沈離夜的，但說上親，心裡仍舊是有顧慮的。

用29世紀的話說，談和結婚本不是一回事。

一旦結婚，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更多了。

眼下安寧公主已經很會作妖找茬了。

若是了親，說不定會出來更多的慕者，「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觀念。

沈離夜將眼底的猶豫看得清楚，狠狠地咬住的紅，用力甚至是暴地廝磨。

他怕了，不願再像當初強綁一樣，也不敢了。

慕雲歡由他吻著，嘗試跟上他的節奏。

他的手四遊離，溫暖的泉水圍繞，沈離夜小腹繃，全靠理智在撐著。

直到呼吸不過來，慕雲歡才推開他。

沈離夜定定地著，啞聲道:「不讓親了？」

「你說過親之前，不會我的。」慕雲歡通醫和針灸，對人那麼悉，沈離夜上發生了哪些變化比他還清楚。

再親下去，別想走著出門了。

「準你撥我，不許我你了？」低啞磁的嗓音都染上慾。

慕雲歡被他咬得紅腫，沒好氣道:「那是中了催葯，況且我也沒有真的把你怎麼樣嘛……」

小姑娘漉漉的眼神，眼波流轉，像是藏著勾子。

「原來沒被騙住。」沈離夜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行，不你。」

理智回籠，沈離夜抱著出了溫泉，咬牙道:「親，立馬親，明天就親。」

慕雲歡樂了，老實地看著他:「說好等我認祖歸宗了再親的。」

「慕雲歡厲害，把我都算計進去了。」沈離夜將放在服上，咬牙了的鼻尖。

「沒有算計你。」慕雲歡昂頭瞧他:「反正是你自己答應的，定北侯這樣的大大大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小姑娘傲的時候可至極，欠吻得很。

「我答應的，依你就是。」沈離夜從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乾淨。

慕雲歡問他:「那你幹嘛去？」

沈離夜穿戴好，手指輕勾敲上的額頭，「我去查，明日就去認祖歸宗！」

「你有那麼急嗎？」慕雲歡好笑地問。

「急。」沈離夜抱著離開靈院:「再不用晚膳，我怕夫人瘦了。」

自從那日之後，沈離夜和慕雲歡都發了勢力去查，但卻不查秦今歌了，查的是秦世恩和南蠻蠱。

又過了兩日，便到了月中。

安寧公主和秦世恩都安分了兩天。

慕雲歡和沈離夜剛剛用完早膳，宮中就來了人。

說是安寧公主重病，皇帝下旨請沈離夜進宮。

沈離夜眉頭微蹙:「本侯倒是不會救人，殺人倒是拿手得很。」

「倒也是好笑，安寧公主病了不去請太醫，請我家侯爺做什麼。」慕雲歡眸似水，微涼地落在王公公上。

王公公為難道:「侯爺，夫人，皇後娘娘為了安寧公主在後宮鬧開了，皇上也是一忍再忍。」

慕雲歡和沈離夜對視一眼，就算皇上再嫌惡皇後娘娘，但在朝堂方丞相門生眾多，勢力盤錯節，只有沈離夜能與之對峙。

但沈離夜了暗羽司都指揮使，沒有階等級，雖握著員的生殺大權，但也不算做朝堂員。

如今方丞相一人獨大，倒是頗有些功高震主的架勢。

皇上肯忍著皇后，背後定是在布局了。

慕雲歡了沈離夜的手:「早點回來，等你吃飯。」

「乖。」沈離夜眉眼深沉，便進了宮。

沈離夜沒走多久，國公府就遞上拜帖。:魰斈叄4

「侯夫人您是聖醫，我家公爺請你前去秦府救人。」秦府的管家神慌張著急。

慕雲歡眸冰涼:「城中大夫眾多，若是實在著急去宮中請太醫也是可行的，國公找我一介商賈之有何用？」

且不說國公府一而再再而三得罪過，不願意去救。

就算沒有仇怨，這也本不是請人該有的態度！

那管家瞧慕雲歡態度冷淡，「哎呦，侯夫人您就不要過謙了，不說大宋國整個七國都沒幾個人的醫能和您匹敵，府中二爺和大小姐突患奇癥，還請您妙手仁心，救救他們，我家公爺說報酬隨您開，只要國公給得起。」

慕雲歡秀眉微蹙，一聽是秦世恩和秦芊芊立馬便要拒絕。

臨風及時出現，湊上前小聲道:「夫人，去吧。」

扭頭向臨風，只見臨風眸認真地朝點頭。

「阿七做的？」慕雲歡扭頭問他。

臨風點頭，算是回答。

慕雲歡登時就懂了沈離夜的用意，他故意讓秦芊芊和秦世恩患上奇癥，就是讓去贏秦振勇的報酬。

他知道，才是破局的關鍵。

慕雲歡帶著臨風到了國公府。

秦振勇一見來，神嚴肅地到面前:「丫頭，芊芊和世恩之前確實做過不害你的事，老夫豁出這張老臉想求你救救他們，治好芊芊和世恩，報酬隨便你開。你放心，等他們倆醒了，老夫絕對讓他們給你磕頭賠罪。」

秦振勇雖是武夫，為人剛正直接，也是拎得清是非黑白的。

畢竟是自己孫和兒子做了惡事，秦振勇的確對慕雲歡有愧。

慕雲歡看著面前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明明年近花甲，卻要為了不的子孫腆著臉求人。

若是沒有意外，得聲爺爺。

聽說過國公的事跡，心底是敬佩的:「公爺放心，雲歡定當儘力。」

秦芊芊和秦世恩已經陷昏迷，慕雲歡一把脈便明白了。

假死丹。

尋常的大夫和太醫接甚，但慕雲歡卻悉得很。

大水沖了龍王廟。

自己研製的葯自己解……

研製之後不久就遇見了鬼醫，在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之下就把藥方給了他。

看著慕雲歡的纖細影，秦振勇擔心地開口:「丫頭，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告訴我。」

「不必，並不是什麼難事。」慕雲歡輕飄飄道。

影纖細，直的背脊卻顯出一傲骨，那子驕傲像極了一個人。

秦振勇眸底微震，抿開口:「你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