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這真是那個書生寫的？”擎蒼已經問了三遍。

他不信。

作為混跡朝堂多年的大佬，擎蒼怎麽可能不調查調查兒所“嫁”之人，雖然名義上被趕了出去。

事實上連顧正言往上三代都被調查得明明白白...

但怎麽調查怎麽看顧正言都是一個普普通通落魄的農家窮書生。

一個普通窮書生能有這般見地，能寫出這種東西？

書瑤重重點了點頭道:“爹爹，是兒親眼所見。”

侯爺沉默了。

因為書瑤沒有任何理由騙他。

但，這...怎麽可能？

永平有這樣的人？

隆耀皇帝雖然信任擎蒼，但大雍目前的財政況，確實不能再支撐一場中大規模的戰爭。

所以隆耀皇帝也是經常為此發愁，不隻是主和派文集團的阻礙，其實最主要的障礙還是錢。

隆耀皇帝也和百想了一些搞錢的政策，都無非就是從農稅手，或者拿沒背景的商人開刀，當羊宰...但大都收效甚微，還弄得民怨四起。

書瑤寫的這些東西，可謂是正中侯爺和聖上的下懷，很正的那種。

其中的一些搞錢政策，很契合現在的大雍朝，而且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和過激。

擎蒼目火熱，心中欣喜不已，有了這，可以好好打打那群位素餐的文們的臉，相信聖上看到，也會有種雪中送炭之。

不過...

擎蒼欣喜之後，漸漸回過味來。

瑤兒現在拿出這個，隻是簡單的為父分憂？

擎蒼小心收好幾張紙，看著書瑤，點頭讚許道:“瑤兒，你幫了為父一個大忙，說吧，你拿出這些東西，是想替那個書生說好話？他想要什麽？銀錢？職？”

擎蒼以為是那個“懷才不遇”的書生借書瑤的手把策論給他，以此作為一種晉升的途徑。

至於什麽的，侯爺可一點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書瑤聞言，搖了搖頭，微微笑道:“爹爹，這是瑤兒私自把他所寫予爹爹，他從來沒有想過以此換取利益...”

擎蒼聞言，皺起來了眉頭。

“爹爹，那個書生很不一般，本才華橫溢，而且會的東西很多，兒希爹爹不要暗中對那個書生不利，他有恩於兒，而且他現在一心參加科舉，不想被打擾...”

書瑤怕擎蒼看到顧正言的才華，想使些招，迫顧正言向他效力...所以先說明幹係。

“也罷，此人為父很興趣，有機會倒要見見，要是他真如此，為父不介意給他一場富貴。”擎蒼點了點頭道。

一場富貴？

書瑤心裏不以為然，不過的目的暫時達到，至讓顧正言在侯爺心裏留下了個好的印象。

初步籌劃已經完。

“好吧，馬上家宴開始，你先退下吧。”擎蒼道。

“是，爹爹，瑤兒告退。”書瑤施禮離去。

書瑤離去後，擎蒼目思索，良久，朝門外道:“李中，可見到那人？”

門外閃過一道影，恭敬道:“回侯爺，大爺接人那日那人正好在科舉。”

“傳聞如何？”

“與之前一般無二。”

“好了，這事先不管，盯陸安和金輝，去吧！”

“是，侯爺，屬下告退。”

擎蒼又拿起這幾張策論看了起來...

“哈哈，衛鬆（左相），你個老東西，老子很期待你看到這份策論時臉上會是什麽表，哈哈...”

......

“哇哈哈，瑤妹，聽說你回來，二哥給你買了一些好東西，你看，這是白樓的胭脂水，靈玉閣的胰子和發胰...”一襲銀裝的侯二爺指著一排丫鬟手中拿的東西，一樣一樣介紹道。

書瑤從擎蒼書房出來，就看到站在一排丫鬟前的鴻麟，莞爾一笑道:“謝謝二哥。”

鴻麟眨了眨眼道:“瑤妹，我聽說你把自己嫁給一個窮書生，他...沒欺負你吧？”

書瑤笑道:“二哥，他待我很好，他和其他書生不一樣...”

鴻麟疑道:“啊？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瑤妹，你可是從來不會對書生是這個態度哦！來，和二哥說說他有什麽不一樣。”

“他...”

接著書瑤就把顧正言和之間的事和鴻麟簡單地說了下。

鴻麟縱橫紗場多年，很了解人，他看到書瑤一提到那個書生，臉上的表就如初般，他就覺有些不妙...

兩人聊了一會兒，鴻麟憋出一個笑臉帶著一試探問道:“瑤妹，你告訴二哥，你是不是...”

說著悄悄看了看四周，降低了聲音接著道:“喜歡上那個書生了？”

書瑤甜甜一笑道:“二哥，你猜。”

鴻麟皺起了眉頭，臉也有些難看...

看你這表，還需要猜？

“咳咳，瑤妹，二哥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想問下你不會被他所蒙騙了吧？他真沒對你做什麽事？”侯二爺打量了下書瑤，很是不解。

書瑤笑道:“做了...”

“啊？”侯二爺差點跳了起來，瞪著雙眼，張大，表一臉驚駭。

“詩作對，譜琴對弈而已，二哥為何如此驚訝？二哥以為是何事？”書瑤故作疑問道。

“哦...沒…沒什麽。”侯二爺了額頭的冷汗。

“走了二哥，姨娘還在等我們。”

“...好！”

侯府家宴。

英武侯作為世襲侯爵，規矩森嚴，絕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事實上，古代權貴高門，規矩都很多，大多數公子，小姐們都很守規矩。

在家庭宴席中，長者必須坐在東向，因為古人認為東是最尊重的方向，一般坐的都是地位最高的人，而西向則是地位最低的方向，一般坐的就是庶子庶，或者子。

所以在侯府的家宴中，侯爺坐東向，書瑤坐西向。

其實尹真真作為妾室，是沒資格上桌的，但幾人很好，就別計較那麽多了...

除了坐次，飯菜擺放也有嚴格的規矩，比如盤子的，帶骨的要放在不帶骨的左邊，飯在用餐者者左邊，湯在右邊，調味料在前...

還有包括下人端菜的手勢，吃東西的先後順序，還有姿態等等，很是繁瑣...

這些禮儀都是《儀禮》《禮記》所記載，當然，私下的話遵守一部分就差不多了，但有客人的話，就要嚴格遵守，不然會被視為無禮。

所以書瑤為什麽不想回府，就是因為做什麽事都要守禮...m.X520xs.Com

不管如何，家宴還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舉行完畢，主要是今日的擎蒼很是開心，笑容比此前多了很多。

可不，兒回來，又得了一篇時代的策論，還能不開心？

書瑤用完飯又和家人閑聊了一會兒，就帶著丫鬟回到了含香院。

在路上趕路的時候還沒怎麽發覺，但回到閨院才發現，已經不再習慣府的生活了。

就算侯府的茅廁，也是老式的坑式茅廁，味道很...這讓習慣了顧家小院那堪稱大雍第一茅廁的書瑤好不習慣！

還有沐浴的時候，就算用了最好的貢胰，效果也遠遠不如香皂和洗發...

還有家宴，食材雖好，可味道還不及顧正言做的一半。

所有的一切都不習慣。

其實質的東西隻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人。

想那個院子了。

想那條狗。

想那個...人。

書瑤沐浴完，躺在雲羅綢布鋪就的床上，蓋著蠶錦被，愣愣地著床頂懸掛的流蘇，這一刻，忽然有種想哭的衝。

終究，還隻是個十六歲竇初開的...

吸了吸鼻子，癟著，目瑩道：“

燈紅未闌珊，滿窗月掛懸，相思猶隔三世遠，良人言，一語別夢寒。

天涯渡何邊，暫離若流年，孤枕錦被夜無眠，今生緣，百年姻緣牽...”

傻書生，你還好嗎，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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