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蔡勳問道：“爺，回西安？”

韓楓搖搖頭，“還得再考察考察，去田家莊。”

蔡勳一愣，“田家莊，”

但爺說的就要辦，趕過來隨員，改變路線，汽車正前進著，突然迎麵又來了另外一輛小車，車隊緩緩停下，一個大熱天還穿著嚴整製服的男人領著兩個跟班滿臉堆笑的走過來。

白明義敲敲車窗，韓楓搖下來。

“爺，是滋水縣長。”

縣長不知道是謝頂還是為了涼快方便，留一個鋥瓦亮的頭。

隔著白明義點頭哈腰道：“韓次長，蔡將軍，謝您們來指導我們的工作，卑下忝為滋水縣長何德誌，沒能迎接幾位，實在該死。”

蔡勳看向韓楓，韓楓點點頭，“上來說話。”

何德誌大喜過，上了前排，別扭的扭轉子，“韓次長，蔡將軍，我縣的煙工作已經打開了局麵，有賴於幾位長指導英明，大部分煙田都被已經鏟除，糧食補種......”

蔡勳擺擺手，“何縣長，田家莊在哪？”

啥玩意兒？何德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等聽明白了，開始飛快轉腦筋。

田家莊出啥事兒了？有什麽況是我沒掌握的？為啥巡閱使他老人家知道一個小小的田家莊？田家莊有他親戚？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原由，當下冷汗就下來了，在這種環境，做好事不怕，做壞事也不怕，況超出掌握最可怕。

磕磕道：“就...就在將軍寨東邊不遠，兩位長，如果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您一定多多批評指示，我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努力把工作做好。”

韓楓樂了，“你還會向上負責的，但是當父母，向上負責還不行，別尋思了，我們就是去看看，頭前帶路。”

何德誌終於稍稍放心，又討好的笑笑，然後用一種難度極高的作下車，打開車門後，退著下去，不把後背留給兩位長。

蔡勳跟韓楓對視一眼，老蔡無奈道：“沒辦法，都是這樣的，前朝才沒了多久，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

韓楓沒說話。

......

“我告訴你，還不到你拿主意！我是你老子！”田家莊一棟宅子，一個戴著瓜皮帽留胡子的老頭兒惡狠狠道。m.x33xs.com

麵前的孩兒不過十八九年紀，淚眼婆娑，引人憐惜，雖然穿著土布裳，袖子腰都寬大，但隻是出來白生生一節胳膊就引人遐想，量不高，但比例極佳，臉蛋並不是瓜子臉或者經常被稱讚長得有排場的鵝蛋臉，但是就是出一子說不出的好看來。

“你是我達，你還知道你是我達！郭舉人郭舉人，你就知道郭舉人，你不過是看上了人家的錢！”

“你編排我，我也是讀過聖賢書的，我告訴你，到郭舉人那裏去，有什麽不好？俗話說，過了將軍坡，土地都姓郭，人家是大財東！到那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麽不好？”

“他都六十了！還有個大老婆，哪有把自己閨往火坑裏推的？”孩兒不斷噎，小而飽滿，隨著泣不時張合，。

田秀才過來旱煙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爹害你？爹那是救你，閨......”

有些話不方便跟親閨說，大夥兒都以為田秀才想賣兒，可田秀才真的缺錢嗎？他有自己的地，還有文化，平日裏靠給人管賬、說和、寫狀子也能掙幾個錢，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比一般的苦哈哈莊稼漢可是好太多了。

他之所以想讓閨到郭舉人家去，那是因為他明白，閨這樣的人，要是到普通人家，那就是禍水！

他們占不住的，隻有有錢有勢的，才能守住，娘當年不就是被人家看上，後來不了自盡了嗎？

“唉！”田秀才歎一口氣，然後又惡狠狠道：“我明天就去接人家的聘，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田小娥見他強，隻得伏在被子上哭，子起伏間，背的形狀也約可見。

外麵突然有人敲門，“田秀才！田秀才！快去迎客！來大人了！”

田秀才是全村學問最高的人，平日裏誰家來人總要他去撐場麵，這也是他引以為傲的事，到哪家去，必定坐上首，好酒好菜的吃著，人家還得謝他。

不不慢的出來，拿腔拿調道：“大人，誰家有什麽大人？說吧，是誰家要會親家，還是要談買賣。”

來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哎呦我的田大叔，快跟我走吧，是縣長，縣長他老人家來了，就這他還點頭哈腰的，對一老一兩個人結的呢，也不知是多大的人！”

田秀才的旱煙袋掉在地上，黃銅煙鍋和小石子撞擊發出“當啷”一聲響，愣愣的又撿起來，就要往外走，來人看他這樣，“哎呦，還拿這個幹什麽！”就手奪過來，往鍋屋一扔，拉著他就走。

等他到了，陪著眾人說話的一個老漢如蒙大赦，連忙把他拉過來，“幾位大人，這是我們村的田秀才，是有學問的人，讓他陪著你們說話。”

田秀才好歹也是中過式，見過前朝縣太爺的，隻得打起神，先是作揖，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以前的規矩，一就要跪下去，心說不知道現在流行什麽了，以前秀才見縣太爺流行磕一個平頭，索就如此吧。

他站的稍遠，一下跪下去，眾人也沒拉住。

這下就尷尬了，還是何德誌打了個哈哈，“田秀才你看你，怎麽還摔了呢。”上前一把拉起來，低聲道：“不是以前了，不要行這樣的禮。”

一行人先到本莊的祠堂休息，這不是什麽規矩，到了哪先看祠堂，而是祠堂往往是本村最好的建築。

一路上，田秀才瞧著韓楓的模樣，心裏不了心思，膽子稍大一些，拽拽旁邊的何德誌，“太爺，這是什麽？”

何德誌被他的想笑，但又很用，心想還是以前好啊，以前當多威風，稱呼也好聽，於是按照他的法，出兩手指，“二品大員。”

“哎田秀才，你怎麽又摔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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