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吃著茶葉蛋，一邊問韓楓，“大哥，為啥我爹會那樣啊，他跟徐老叔那麽要好，怎麽不大發雷霆呢？”

韓楓這兩天吃茶葉蛋吃的夠夠的，指點道：“等會走的時候帶上一鍋，你爹喜歡吃蛋不是嗎，他不大發雷霆，那是因為以前他是大臣，跟卜五進退一，現在不一樣了，再走半步，你爹就是皇上了，下麵人一團和氣，這皇上還怎麽當？我眼看要跟老梁家閨大婚，老泰山管著錢袋子，事務堂管著除了部隊以外的大事小事，管錢的跟管事兒的合流到一起那還了得？最好是互相不對付，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才好呢！”

寒雲噎著了，連忙喝點茶送送，又問道：“那豈不是耽誤事，今天你辦事，我不批錢，今天我批錢，你不辦事，那豈不是空轉耗，徒增掣肘。”

韓楓笑笑，“扯點皮，費點事，這一攤子還抓在自己手裏，可要是不扯皮，不費事，恐怕，這一攤子就到別人那去嘍！”

寒雲若有所思，拍案道：“壞就壞在人人都這般想，他在下麵扯皮的時候，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髒事兒爛事兒昏庸之事都一齊鏟平了，可一但要是上去了，這些又得往後放了，怎麽服更多的眾，掌更大的權，就了整理，依這樣下去，那還談什麽進步，求什麽改善。”

韓楓擺擺手，“倒也不用這樣悲觀，鬥是客觀，進步也是客觀，隻求一日勝過一日，一夕強過一夕罷了，人做事，先從小著眼，一招一式，親力親為，再從大著眼，謀劃長遠，有韜略，到了最後，又得從小著眼了，進一寸就進一寸，進半寸就進半寸，總歸是朝前走就好啊。”

寒雲撇撇，“大哥，你在外城建工廠，設產業，如今外城的老百姓日子過得很不錯，不管怎麽說，跟以前比也能算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可一個外城，跟一個國來比，太小太小了，咱們能救一人，救一百人，救一千人，可救不了萬萬人，想一想，難免心灰意冷，我雖然不曉事，但看這袞袞諸公，寫文章罵人是行中裏手，上下經營從中漁利更是不在話下，可讓他心裏裝著百姓，先天下之憂而憂，怕是難得很呢！”

寒雲是直子，這樣的人容易念頭不通達，索岔開話題，“我聽聞，捌大胡同裏頭又開了幾家新院子？”

果然，寒雲也不憂國憂民了，兩眼放，“大哥，你也知道了？實不相瞞，小弟我早已顧了一番，可比大哥你說的那些，還是差遠了，不過有兩個南班子還算尚可，竹之音，清新雅致，別有一番風味啊。”

兩人又進行了一些流，發表了一下看法，換了一些意見，寒雲聊的眉飛舞。

末了，寒雲樂滋滋端著一鍋茶葉蛋回去了。

......

統領辦公室。

大頭手指敲打桌麵，看著坐在對麵的大兒子。

“記住，辦模範團，不能之過急，選人容易，安排人難，飯要一口一口吃，先把這些人練好，再圖後麵的事。”

不料大公子一想“後麵的事”，馬上就興起來，“爹，您放心，一水兒的德意誌典，我看過他們的強軍，當真是兵又強，馬又壯，有人又有槍。”

大頭冷臉聽他說著，“從哪兒練起？”

大公子還沒察覺出不對，興致解釋道：“爹，自然先是從認識上，現在國各師，雖然號稱新軍，但這新字實在名不副實，有匪氣過重的，有搞舊式親兵戈什哈的，還有做買賣跑生意大發其財的，我在德意誌學過，這部隊，首先要專業化，職業化，而後才能正規化......”

大頭不耐煩的打斷他，“所以從哪練起？”

大公子反應過來，囁嚅著不說話了。

大頭站起來，背著手，“這些人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莊戶兵，這些人是中層的軍！哪個不是練過數年，哪個不是讀過幾本兵書，炮兵學堂出來的也不！你冒這些大氣，這幫人能服你？”

“軍人打仗，為的是什麽，往大了說，為的是保家衛國，收斂一點說，是為了搏一個前程，再說明白點，是封妻蔭子！隻保家衛國，不封妻蔭子，勇則勇矣，終究不是長久之道！打一仗兩仗行，打三年五年行，可人要吃飯，不能靠一口氣活著！”

大頭歎了一口氣，從桌上拿起一個條陳，丟過去。

大公子接過來一看，《請練模範團折》，署名赫然是韓楓。

連忙翻開，隻見裏麵寫道。

“練兵先練將，模範團一事，卻為強軍大計，然將士累功升遷，怎麽憑人擺布，故練模範團之首要，應為挫其傲氣，以雲臺公子之尊，親力親為，為表率，此乃其一，以升遷捷徑之，使其發，此乃其二，以嚴明綱紀律之，使其服從，此乃其三，以大統領之思想化之，使其忠孝，此乃本.....”x33xs.com

大頭不慨，說的多好啊！比大兒子不著調的空想不知道高到哪裏去，尤其是最後一條，真是深得我心！

子靜真不愧是個好孩子！

大公子尷尬一笑，“爹，我知道我的能為不夠，這不是請了韓子靜做會辦嗎？”

大頭冷哼一聲，“此人非同尋常，實難駕馭，也就是我，能讓他盡心盡力，練模範團，關節甚多，幹係頗大，我原不想讓韓子靜摻和其中，不過他雖有才幹，但難免年輕氣盛，驕橫跋扈，而今又惡了徐卜五，以後難免是個孤臣的路子，讓他輔佐你，倒也不失為一個良策，你去跟他商量，什麽時候練，怎麽練，練哪批人，多聽他的想法，不要出了岔子！”

見老爹終於拍了板，大公子很高興，雖然聽老爹這麽誇韓楓，看不起自己，心裏有些芥，但大事要，有什麽仇什麽怨，以後有的是機會報！

ps.在這裏祝大家新春快樂，闔家幸福，萬事如意！新年值班，更新不定，還請見諒！希大家在兔年都幸福！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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