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韓楓從溫鄉中起，在院裏溜達兩圈，心中想著事。

尚未吃過早飯，白明義就來報告，說外麵有客人來訪。

到了花廳接見，果然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蔣方震。

此人麵容清瘦，一派知識分子模樣，韓楓疾走兩步，拱手笑道：“蔣兄來得早，得虧今天喜鵲喳喳，我起的早些，要是還在被窩裏，那就大6大失禮了。”

蔣方震站起來回禮，“總長大人點將，我原本昨夜就想來的，怕擾了總長大人清夢。”

韓楓道：“我子靜便可，明義，早餐便擺在這裏，我跟蔣兄一道用。”

蔣方震也不推辭，看著白明義親自擺了兩席，雖說是早飯，但因為有客人，也是盛異常，各小菜自不必提，那粥裏加了上好遼參，米也用的是貢米。

蔣方震見狀道：“總長真是鼎食之家，這一頓早饌，頂我一月小飯菜了。”

韓楓一點都不避諱，“韓某薄有產業，吃穿上難免奢侈一點，蔣兄勿怪。”

蔣方震眼高於頂，關鍵是真有才華，自然不太能看得上韓楓這樣的紈絝子弟，不過見他說話這樣真誠，倒也不好再拿架子。

端起一碗粥，毫不客氣的喝起來，嘟囔道：“我不過是個到哪裏都討嫌的人，在保定當校長，誰人都容不下我，總長，我倒是不會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但您若讓我說話，那就不能生氣，如若不然，那就把我掛起來，當個擺件，我隻領薪水，不講話便是。”

韓楓把碗放下，給自己點了一煙，又遞給他一支，毫不見外道：“蔣兄，你跟吃槍藥似的，我惹你了？”

蔣方震從來沒見過人說話這樣直白，一時不知作何回答，把煙接過來，到底還是讀書人，那子傲氣帶著不通世務的勁兒，平日裏行事鼻孔朝天，可一但被中，卻又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就好比象牙塔裏的學生，談起某些問題來高談闊論，在網上時候見解格外犀利，可到了生活裏，總是被坑，還恪守的麵與禮貌不敢言語。

蔣方震不好意思道：“我這個什麽參謀，不尷不尬的，提前把話說開了，總比到時候耽誤事兒好。”

韓楓撇撇，“你還知道你是個參謀？真枉我厚著臉皮跟統領把你要來，跟統領要人，可比三顧茅廬難多了，你若是不高興，我就把你送回去，免得人家說我強人所難，欺負讀書人。”

這下可中蔣方震的點了，拿著咳嗽兩聲，“君若有意抗敵，我倒真有點拙見。”www.x33xs.com

“空間換時間？還有別的嗎？”

蔣方震愕然，“你怎麽知道？”

蔣方震雖然有點書生氣，但他對於軍事領域來說絕對是個奇才，而且人家是有相當的實踐經驗的，早年在本子士學校的時候就是第一名，後來到漢斯留學的時候，在興登堡麾下當一個連長，對軍製很有見解。

二十幾年後，蔣方震寫出了大名鼎鼎的國防論，其中第一個見解，就是他一直以來的、顛覆了以往認知的看法：空間換時間。

在現在普遍的軍事思想裏，快，仍然是最重要的，所以各種速勝論大行其道，但蔣方震覺得，快不一定是製勝法寶，有時候還可能為負擔。

所以他提出了一個觀點：勝也好，敗也好，就是不要與他講和。

不講和怎麽辦呢，他又有第二個觀點：軍事與民事相一致。

翻譯翻譯，那就是軍民魚水，民為軍之基。

這種思想是從哪裏被啟發的呢，竟然是那位畫家，二十餘年後他在漢斯見到那位畫家，畫家還給他贈送了一枚紀念章。

韓楓擺擺手，“我說了我很欣賞你，要不我能向統領要人？蔣兄，別說那些大的，說說小的，這一仗，到底該怎麽打。”

韓楓很明白自己幾斤幾兩，突襲旅大那是一力降十會，沒有什麽技含量，可麵對高麗師團近三萬人，就要好好布置一番了。

蔣方震反應過來，心裏大喜，心說看來韓總長跟自己還真是神已久，我這一的本事，說不定有施展的機會了。

於是站起來，一臉激問道：“總長所圖為何？”

韓楓心說你們文化人這麽喜歡給自己加戲嗎，“這跟打本子有什麽關係？”

蔣方震道：“若圖一勝，則兵盡出，會戰本溪，若圖一省，則盡驅奉軍，若圖三省，則運迂回，命奉軍保沈而總長兵出長春、齊齊哈爾，不斷擴軍，轉而南下，圍殲高麗師團，若......”

說到這裏，蔣方震就不往下說了。

韓楓示意他坐下，自己端著一碗粥，夾幾筷子小菜，漫不經心的喝著，“若圖謀全國，則養寇自重，邊談邊打，大肆擴軍，索餉索糧，稍有不從，便揮師關。”

蔣方震也端起粥碗來，“我可沒說，這也不是最好的辦法，在三省圖謀全國，看著簡單，實則困難，蓋因除了本子，還有熊這個不省油的燈，想要起勢，除非賣國，不然後方總歸不穩，後方不穩，就貿然進關，要麽在關吃敗仗，要麽在關外被暗殺。”

韓楓一愣，你他媽是個預言家啊！

定定心神，忽悠道：“蔣兄，若是不關，而是過河呢？”

“過什麽河？”蔣方震一愣。

韓楓笑瞇瞇道：“一部本溪會戰，一部迂回渡過鴨青江，一部仁川登陸，趁後方之空虛，盡掃高麗之本子兵，而後北上，全殲高麗師團於遼東，而後教化百姓，廣興工商，屯兵備戰，高麗既克，則盡取其地利礦產，另有經濟之打擊，其出產之貨，我低價售之，其所需之煤鐵，我壟而之，長此以往.....”

蔣方震喃喃道：“本子地狹民窮，若失高麗，則外無輸，坐吃山空，隻要能守住其瘋狂反撲，就能把他們困死在海上！”

“到時候，後方穩不穩，這關，是進得，還是進不得？”

“敢問，總長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是一個，想看著國家富強的，龍國人。”

當天中午，韓總長與蔣方震乘上出關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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