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學開學只剩下三天，楚昊這幾天基本上天兒剛蒙蒙亮，耳朵聽見蘇錦蕓輕手輕腳從臥室出來，他就一個鯉魚打從床上蹦起來。

笑嘻嘻地黏起了蘇錦蕓，洗漱自己也洗漱，吃早飯，自己也跟著吃。

去廠子里上班，自己就屁顛屁顛地跟在屁后頭。

蘇錦蕓冷哼著他滾蛋，還有事兒要忙。

楚昊可憐地表示自己還剩三天就要開學了，想著以后跟蕓姨聚離多了，心里頭那個難。

就打算這幾天鞍前馬后陪在敬的蕓姨邊，但凡有啥事兒，直接招呼他就，甭跟他客氣。

蘇錦蕓翻了個白眼，這混小子的臉皮真的是厚比城墻了，就他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不就是瞧見自己故意冷落他，想討好自己趁機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想想那晚這混蛋跟蘇詩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三搞四，蘇錦蕓心里頭的無名火就竄了起來。

覺得自己以前就是過于寵溺楚昊了，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自己底線。

奈何無論是扭耳朵，還是踹屁，怎麼都攆不走這混小子，蘇錦蕓氣咻咻地干脆將楚昊這廝當了壯勞力使喚。

一會兒他端茶送水，一會兒他到車間喊人過來，一會兒他在辦公室里掃地拖地，拿著抹布玻璃窗辦公桌。

里里外外有灰塵的地方一寸都沒放過，總之楚昊是一刻也沒閑下來。

瞧著楚昊忙里忙外額頭上沁出的熱汗，蘇錦蕓抿了口熱茶，心道看你小子能撐到多久。

期間蘇錦蕓柳月梅過來，總結了下第一批繡工的整水平，不是很滿意。

部分人的繡工水平還欠缺火候，風格上，因為都是些培訓學校的學員，年級不大，照著柳月梅的品模仿，倒是勉強有點樣子，拿出來賣自然還不行。

要是按照當前的進度，遠遠無法滿足友誼商店那邊的需求。

蘇錦蕓跟柳月梅坐在沙發上討論，楚昊故意湊上來，拿著抹布茶幾，見兩人話題陷了停滯，他笑著舉手打趣道：

“領導，關于這件事，我倒是有點不的小小建議，請求發言！”

“嗯，你說吧，我聽著！”蘇錦蕓白了他一眼。

楚昊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領導，我覺得您這思路稍微有億點點問題呀，要是按您這麼搞下來，這培訓班跟大鍋飯似的，一個能打的也教不出來，您先別急著杠，聽我慢慢說完.....”

蘇錦蕓無語了，沒想過杠這混小子，明明是他一上來就全盤否定了自己。

冷哼了一聲，示意他麻溜的，想聽聽楚昊的里能蹦出幾象牙來。

柳月梅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眼兩眼放的楚昊。

心臟忍不住怦怦跳，臉紅得厲害，又想起了那天對方的龍爪手.....

楚昊沒注意到柳月梅的異樣，笑著繼續道：

“眼下咱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可能快地培訓出一批練的繡工，不說追平柳月梅同志的水平，有個七八分也夠了，這些天友誼商店沒給您打電話抱怨貨吧，一直這麼每天30件貨量吊著不是個事兒，所以速度和時間是我們當先要解決的首要問題.....”

“我說您的思路有億點點問題，我也瞧了您二位培訓繡工的過程，還是以往學校按部就班上課老一套，希通過提高整學員的水平實現質的突破，這耗費的功夫太長了，哪怕您用工資報酬和廠子鐵飯碗當胡蘿卜吸引，在這種整水平參差不齊的氛圍下，您注定是大多數時間用來指導水平低的學員，無形中拖慢了進度，其他一些水平比較好的學員，還得在前面等著后來的，這不符合當下咱們的需求.....”

就事論事，蘇錦蕓覺得楚昊的看法確實一針見，點頭道：

“這些問題確實存在，不過，那些水平比較好的學員也沒閑著，們也會幫著指導后面的人，這樣整進度會稍微快一些.....”

楚昊擺擺手：

“不是，您還是以前的老一套，整意識太強了，這本沒有錯，但您要跟我們當下的實際需求結合起來，與其費力拉地將不同水平線的人拉到一塊，為什麼不能快速從這一批里篩選出符合要求的可用之才，將這些人從原先的集里離出來，集中起來加速培訓，不合適的進一步淘汰......”

“直到培訓出完全能練上手的繡工，然后您再從培訓學校里招下一批繡工過來，按照這個方法逐批次淘汰，這樣練的繡工會逐步增加，比起您之前的法子，是不是短了很多無謂的時間，也不需要浪費太多的皮子，這種指尖上的技活，懂的看幾眼就能上手，不懂的，您就算說破大天也沒轍.....”

楚昊這個法子，說穿了就是優勝劣汰的篩選法，不僅后世很多學校里采用，企業里也屢見不鮮。

能夠快速篩選出符合要求的可用之才，價值最大化，放在這個還是集大生產的時代，顯然有些超前了。

尤其這種快速淘汰制，傳出去多是不好聽的。

會議室里一時間陷了寂靜，蘇錦蕓凝眉不語，柳月梅有些局促不安地著小手。

覺得以自己的份，是不是不應該聽到這些話，涉及到了淘汰人員，柳月梅覺得這跟下崗差不多了，都是屬于機，笨拙得下意識想捂住自己的小耳朵。

楚昊瞧著柳月梅的小作，不由樂了，好家伙，這妹子未免太憨了吧，要不是年代不允許，他真想逗逗對方。

出乎楚昊的預料，蘇錦蕓并沒有反駁他的建議，嘆了口氣，苦笑道：

“你說的沒錯，我的思維確實跟實際需求結合起來，要是還照之前的方式培訓，大概率是費力不討好，白白浪費了人力和時間，培訓學校那邊，是希這批人里有部分回頭進廠子捧鐵飯碗的，這樣很可能一個合適的也培訓不出來，你這種方法確實能短時間培訓出練上手的繡工，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今晚上我跟小梅開始篩選人選......”

“我的好領導，市場經濟本就是優勝劣汰的，您憐惜那些眼想進廠子的工人，可咱們這條路要是因為時間斷了，整個廠子可能都會陷泥沼，要是以后廠子做大做強了，您大可以擴大生產多招點工人.....”